禁宮 卷一 重生 第011回 玲瓏月心思難測

作者 ︰ 汐曉萱

那少年淡淡的看了那兩名武將一眼,朝身後一名落腮胡子使了個眼色,自己則陪著為首的騎士進了房,並隨手關門,而那名騎士從始至終也未正眼看那兩名武將一眼。

那兩名武將見騎士進了房,緊走幾步便要阻止,卻被那落腮胡子攔住。

「我家主人不喜歡閑雜人等打擾,兩位軍爺有何指教便由小人代為回答吧。」

其中一名黑臉的軍官見這落腮胡子向自己行禮,急忙一揖還禮。

「不敢,請問您可是京中都騎校尉劉京劉大人。」

落腮胡子聞言一愣,上下打量這軍官半晌,終于認了出來。

「這不是衛國大將軍諢下的鄭將軍嗎?」。

鄭良一笑,道︰「正是鄭良。」

劉京見對方是自己的舊識,應對起來自然多了。

「鄭將軍,听聞您不是跟隨譚大將軍駐守西疆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小小的永昌縣?」

鄭良聞言嘆了口氣,「說來話長,倒是劉大人,您乃京中護軍校尉,身負重任,又為何會到這永昌縣來?」

劉京哈哈一笑,道︰「不提也罷。多年未見,鄭將軍,我們二人不如喝上幾杯,續續舊,你看如何?」

「這當然好了,今天便由在下做東,幾位大人一定要賞臉啊。」

劉京急忙道︰「他們還有事情要做,不便飲酒,希望鄭將軍不要介懷。」

「怎麼會?既然如此,那劉大人,請。」鄭良說著做勢請劉京下樓,可目光卻不自覺的掃了眼騎士所住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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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看似平靜的福來客棧卻暗藏危機。與此同時,霍家因為霍春梅失手「殺」了人,也鬧得人仰馬翻。

「春梅,你快說在苦禪寺到底發生了什麼?」

霍春梅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不等霍剛問完就發了飆。

「爹,你為什麼不問問寄月那個小賤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氏見霍春梅上來了軸勁,也不由得惱怒起來。「春梅,以前娘是疼你才慣著你,現在人命關天,你若不把實情說出來,爹娘也幫不了你!」

霍春梅雖然不怕霍剛,但心底對自己的親娘還是有幾分懼怕的,此時見趙氏沉了臉色,總算服了軟。

「還不是寄月那小賤人躲在苦禪寺不肯見人,女兒怕她施練什麼詛咒人的妖法,就過去看看了……誰知道……誰知道那小賤人居然敢罵女兒,女兒一時氣憤就,就失手把她請的那個女樂師給推下山崖了。」

「女樂師?什麼女樂師?」

「我怎麼知道,那女人長得又胖又丑,但手底下到是有幾分真功夫。」

霍春梅話音未落,卻見神情憔悴的寄月從外面走了進來,雙膝一軟,跪倒在霍剛跟趙氏面前。

「老爺,夫人,那名被大小姐推落山崖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樂師,而是……而是……」

「是誰?」

「是,是孫小姐……」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霍凌花那個小白痴?」霍春梅彪悍的從床上直跳到寄月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怒道︰「寄月,本小姐真是一直小看你了,你說,你到底有什麼陰謀?說!」

霍凌花必竟是霍剛的親女兒,聞言急忙追問。

「寄月,你說被春梅推下山崖的是凌花?」

寄月忍著痛含淚道︰「確實是孫小姐,寄月前些時候被夫人差去服侍孫小姐,孫小姐雖然痴痴顛顛,但卻是個可憐人,如今寄月能受老爺夫人恩典,認作義女,寄月便也想讓孫小姐過得好一點兒……」

趙氏聞言一瞪眼,「你是說我虧待了她?」

「不,奴婢沒這個意思……」

霍剛想起自己這些年對霍凌花不聞不問,心里還是有幾分愧疚的,于是沉聲喝斷趙氏,「住口!」

「奴婢感激老爺夫人對寄月的再造之恩,于是想在苦禪寺替您二老祈福的同時也想讓孫小姐換換環境,或許會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寄月知道沒有事先向老爺夫人請示是寄月的錯,但寄月也是一番好意。」

「那個人又會彈琴,又會說話,怎麼可能是霍凌花?爹,娘,你們要是不信就去問玲瓏啊!她也看到了!」

「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老爺不信可以去後院材房看看,孫小姐此刻確實早已經不在那里了。而且孫小姐病了十幾年了,怎麼可能會彈琴說話,我想,我想大小姐興許是看錯了吧……」

寄月還沒說完,霍春梅一巴掌扇了過去,「賤人,你敢說我看錯了。」

寄月被打的頭暈眼花,卻不忘給霍剛嗑頭,「老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奴婢只是替孫小姐不值,她還那麼年輕,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老爺,您要替孫小姐做主啊。」

霍春梅跟趙氏母女見寄月說得聲淚俱下,實在不像是說謊,可這一切也太叫人難以置信了。趙氏明白,她雖然嫁給霍剛這些年一直在府里橫行霸道,但這也不過是在自家院子里的事兒。若霍春梅弄死的是其他人,她倒也能說服霍剛平息了此事,但若死的人是霍凌花,這便是大事了。就算霍剛可以替霍春梅隱瞞,可霍家還有一大家子的親戚,若是傳出去,霍春梅肯定是活不了了。

趙氏越想越覺得這事兒蹊蹺,可又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對,于是換了張慈祥的臉孔,雙手把寄月扶了起來。

「寄月,看你,你現在可是霍家的小姐了,不用再口口聲聲的自稱奴婢。」

「是,爹,娘。」

趙氏替寄月攏了攏頭發,柔聲道︰「寄月,娘明白你不但孝順,而且還明白事理。我問你,你敢對天發誓,今天在苦禪寺墮崖的當真是凌花嗎?」。

寄月一听立刻舉手起誓,「夫人,寄月可以對天發誓,今天在苦禪寺中的確實是孫小姐,若有半點虛言,叫寄月不得好死。」

趙氏急忙拉住寄月的手,「好啦,好啦,什麼死不死的,娘相信你。」

霍春梅一听急了,剛要說話,卻被趙氏瞪了一眼。

「春梅這個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趙氏說得嘆了口氣,繼續道︰「她雖然急躁了些,但也沒什麼害人的心思,這次她失手害了凌花,她心里也不好受,老爺,您說是不是?」

霍剛面沉似水,聞言只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趙氏見霍剛顯然是動了怒,心里有些害怕,但為了霍春梅,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

「凌花那孩子命苦,十幾天來痴痴呆呆,誰也不認得,老爺跟過世的大夫人也沒少替她憂心,如今她去了,這也是一種解月兌,娘決定從今天開始吃齋念佛,天天替凌花祈福,希望她下輩子能投戶好人家。」

寄月是真的為梁沐蝶傷心,聞言悲從中來,不由得哭了出來。

「你能跟春梅成為姐妹,這也是幾世的緣份,更何況你們姐妹都是要進宮當娘娘的,以後平步青雲,自不是今日可比,爹娘亦希望你們二人能夠同心攜力,相互扶持,替咱們霍家光耀門眉,你說是不是?」

寄月抹著眼淚,胡亂點了點頭。

趙氏見寄月被說動了,輕輕拍了拍寄月的手,「娘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今天的事兒不但是春梅的事兒,其實也是你的事,娘希望就當沒發生過,從此再不會被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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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永昌縣萬賴俱寂,一輪明月高懸中天,銀色的月光像一張巨大的網,把整個縣城緊緊的包裹起來,似阻隔了塵世間的一切喧囂,偶爾遠處傳來幾聲犬吠,片刻之後便又回歸了平靜。

就在所有人已經沉沉睡去時,只見一條黑色的人影在月光下疾奔而去,悄無聲息的落到了福來客棧的屋頂上。

此人躡足潛蹤,面目隱藏在黑色的面紗里,看不清楚樣貌,只能依稀分辯出是名男子。他站穩之後,輕輕掀起幾片房瓦,正探身想往房里查看似,卻見一道森冷的白光從房**出,險些正中要害。

蒙面人大驚失色,旋身躲開,與此同時,房瓦被人從里面撞開,一名少年手持長劍從房中竄出。

四目相對,蒙面人眼中閃過一絲慌張。

「你是什麼人?」少年低聲喝問,目光冷蟄的瞪視著對面的蒙面人。

蒙面人沒想到自己的行蹤這麼容易就暴露了,不敢停留,轉身就走。少年哪能輕易放他離去,見蒙面人轉身,手里長劍已經閃電般刺到。蒙面人不敢輕敵,急忙閃躲開,從腰里抽出一只雙節棍,與少年斗在一起。

兩人身行快若狸貓,擦招換式,卻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顯然是不想驚動其他人。

就在這時,店里的小二起來上茅廁,本是迷迷糊糊的,突然看到房頂上有人影晃動,頓時被嚇得清醒過來,隨即扯著嗓子大叫,「殺,殺人了————」

持劍少年聞聲皺了皺眉,蒙面人就趁著這個機會飛身遠遁,片刻間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客棧里隨著小二這聲叫喊,陸續亮起燈來,少年見賊人跑了,也不想生事,順著房頂的洞又跳回房中。

「逃了?」

少年腳還沒站穩,床上便傳來低沉的問話聲。

「屬下無能,讓他跑了。」

布幔一挑,那名為首的騎士從床上坐起來,少年急忙上前替他穿好靴子。

「這永昌縣果然有些明堂。」騎士說完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人還沒找到?」

「屬下已經把人都派出去了,一點音訊都沒有,而且屬下還發現,隔壁那些人似乎也在找什麼。」

「有意思,邊關守軍不好好鎮守邊關,卻來這偏遠的永昌縣?」

「屬下听劉大人的意思,他跟鄭良好像是舊識,可是卻盤不出他們到此的目的。」

騎士聞言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便一起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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