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春梅跟寄月兩姐妹一個被人下毒,一個被關了禁閉,在眾人看來她們無疑成了兩個麻煩人物,不過其中亦不乏興災樂禍之人,例如馮熒芝。
寄月被罰,說到底都是她一手策劃的,而正如她所說,她從心底看不起霍春梅跟寄月兩人的出身,認為她們根本沒資格同自己站在一起,而就是這種心態趨使她不停的找寄月的麻煩,恨不得把她能踢出宮去,也好過看著礙眼。
「馮姐姐,沒想到徐嬤嬤如此偏袒那個寄月,居然只罰了她禁閉三日,還有那個祿總管,總覺得他跟那霍家姐妹是一伙的。」
馮熒芝坐在窗邊,透過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寄月正在霍春梅房中,兩人時不時的竊竊私語亦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不管她是神還是鬼,總之我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接近皇上的。」馮熒芝說著恨恨的攥緊手里的手帕,顯是下了不小的決心。
這時,只見從宮門處走來幾人,手中皆捧著錦盒,馮熒芝一眼便認出為首之人竟是榮貴妃的心月復宮女夏草。
「咦,那不是榮貴妃的貼身宮女嗎?她來儲秀宮做什麼?」
此疑問也正是馮熒芝百思不得其解的,正尋思間,卻見小祥從霍春梅房中走出,一見夏草忙福身見禮。
「夏草姐姐,天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夏草笑道︰「貴妃娘娘听聞霍秀女病體未愈,特命我送些藥材補品過來,並囑咐霍秀女好生調理身體,亦好日後能盡心的服侍皇上。」
「霍秀女正在房中,夏草姐姐請稍等……」
小祥轉身便要去通稟,卻被夏草攔住,「娘娘特意交待下來命我等莫要打擾了霍秀女休息,既然我已經把東西送到了,便交由小祥妹妹代為轉交吧。」
「既然如此,那有勞夏草姐姐了。」
夏草說著朝身後點了點頭,幾名小宮女立刻將錦盒交到小祥手上。
「我還急著回宮向娘娘復命,這就先走了。」
「送夏草姐姐。」
小祥目送著夏草離去,正準備把藥材送往霍春梅房中,卻見馮熒芝等人從房間走了出來。
「馮秀女。」
馮熒芝邁步走到小祥近前,冷眼看了她手里的錦盒一眼,「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這是榮貴妃賞給霍秀女的,奴婢正準備給霍秀女送過去。」
「賞給霍秀女的?」馮熒芝眸中閃過一抹妒意,可表面上卻不露聲色,「霍秀女被奸人所害病體纏綿,始終不見起色,如今貴妃娘娘體恤,足見娘娘對霍秀女寄予厚望,我們也替她開心。」
小祥不知道馮熒芝攔著自己說這些有何用意,卻又不敢兀自離去,只好略顯局促的應道︰「馮秀女所言甚是。」
馮熒芝說著走近小祥,故意提高了嗓音說道︰「霍秀女受害,我們同為秀女自是感同身受,如今那下毒的罪魁禍首采縈仍未伏法,總是叫人心里難安,卻不知她會否心懷怨恨,繼續對霍秀女下毒手。」
「這,這應該不會吧?」
「怎麼不會?她既然敢下一次毒,便有可能會下第二次,不得不防啊。」馮熒芝說著視線再次落到小祥手里的錦盒上,「我看你還是提醒一下霍秀女,小心病從口入。」
馮熒芝雖未明說,但言下之意卻是暗指榮貴妃送來的藥材里很可能也被混入毒物。馮熒芝這一舉動無疑是想挑起霍春梅跟榮貴妃之間的嫌隙,若是霍春梅把自己這番話听了進去,找人試毒,那便說明她對榮貴妃有防備之心,這若傳到貴妃耳中,自是會引起貴妃的不快。相反若是霍春梅硬著頭皮把藥喝了,想必亦是戰戰兢兢,而馮熒芝的目的便也達到了,因為她心底就是不想讓霍家姐妹好過。
房內霍春梅跟寄月二人把馮熒芝這番話一字不漏的听了進去,兩人面面相覷,半晌霍春梅才道︰「這馮熒芝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倒說得沒錯。采縈那小賤人直到現在都沒抓到,若她當真躲在暗中伺機而動,恐怕真是防不勝防。」
寄月顯然想得更多了一層,「可這是娘娘賞的,小姐若是不喝,恐怕榮貴妃會不高興。而且宮里現在有傳聞說我們姐妹都是因為榮貴妃的關系才會順利入選的,馮熒芝這麼做顯然是想挑撥離間。」
霍春梅聞言眼楮一瞪,罵道︰「什麼靠著榮貴妃的關系?本小姐可是憑著真材實料才留下來的,她馮熒芝算個屁!等我出去跟她理論,要是不服,我便打得她滿地打牙亦不能便宜了她去。」
霍春梅說著便要往外走,被寄月一把拉住,「小姐,此事萬萬不可沖動,不如您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交給你?」霍春梅一臉的不信任,「你不是一直被馮熒芝那小賤人欺負嗎?現在怎麼又有辦法治她了?」
「並非是治她,只是叫她再不能借題發揮便是了。」
霍春梅聞言上下打量了寄月半晌,嘿嘿一笑,「沒想到你還頗有些鬼心眼兒,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了。」
寄月輕輕點頭,安撫了霍春梅之後推門走了出來。
此時馮熒芝跟小祥正僵持不下,馮熒芝是等著看霍春梅是個什麼反應,而小祥則是被說得有些不知所措。
「小祥,天都這麼晚了,你因何事在院中喧嘩?」
小祥見是寄月,頓時松了口氣,「奴婢見過霍秀女,剛才貴妃娘娘命人送了些補品過來,奴婢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寄月緩步走到幾人近前,淡淡的看了馮熒芝一眼,道︰「馮秀女剛才那番話我在房中也听到了,想來馮秀女的顧忌也是對的。」
馮熒芝似笑非笑的看向寄月,譏諷道︰「真是稀罕,本應該禁足的霍秀女怎麼跑到了別人房中,難道是把徐嬤嬤的話當耳邊風?」
「馮秀女誤會寄月了,寄月只是想借此機會服侍身體未愈的姐姐,並非不顧徐嬤嬤的管教。」
「不管怎樣都好,此事也與我無關,倒是貴妃娘娘這賞賜該如何處置?我如此顧慮亦是擔心另一位霍秀女的身體。」
寄月點頭,「我替家姐拜謝馮秀女的心意,只是此乃貴妃娘娘的恩賜,我等只能心存感激,又豈能隨便懷疑?」
「哼,我自然不是懷疑貴妃娘娘,只是這宮里面人多手雜,難免會有所紕漏。」
「馮秀女如此說來卻也有些道理。」寄月說著故意沉吟片刻才道︰「事關家姐,寄月亦不敢等閑視之,不如這樣,從今天開始家姐所服之藥皆由寄月事先試藥,確保無礙之後再送予家姐服用,如此一來便萬無一失了。」
馮熒芝聞言臉上迅速的掠過一抹陰郁之色,「沒想到霍秀女當真是姐妹情深,居然敢以身試藥?」
「家姐對寄月恩同再造,寄月傾盡一生亦無法償還,如今只不過是以身試藥,亦不過是份內之事。」
「好,好!」馮熒芝暗咬牙連說兩個好字,可僅憑她的語氣便可輕易看出其實她並不好。她本是想借落毒之事引起霍春梅跟榮貴妃之間的猜忌,可萬萬沒想到竟被她素來看不起的寄月輕易化解了,這叫她心里如何能夠好受。挑撥不成,馮熒芝亦沒有留下去的心思,于是帶著怒意的瞪了寄月一眼,轉身便回房去了。
寄月見馮熒芝走了,這才長舒了口氣,雙腿一軟卻是差點坐到地上。
「霍秀女,小心。」
小祥見寄月身子一晃,忙把她扶住。
寄月則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感激的看了小祥一眼,道︰「多謝,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小祥聞言撇了撇嘴,「馮秀女如此危言聳听若是傳到貴妃耳中可有她好受的了。」
寄月聞言不置可否,只同小祥一起把榮貴妃的賞賜送去霍春梅的房間,隨即便回房繼續抄寫宮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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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沐蝶無意間撞破了霍春梅的計劃,暗惱這女人放著地上的禍不惹,偏偏要惹天上的禍。而以她現在的立場恐怕也不便出面制止,因為以霍春梅那股子蠻牛的脾氣,你越是不讓她做,她反而做的越是起勁,只怕到時事與願違,更是不好收拾。
小全子見梁沐蝶一個人沉吟不語,料想上司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便上前詢問,「祿公公,看您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梁沐蝶一笑,道︰「我是在煩惱再過幾日便是寒衣節了,這眾多的秀女都要隨駕出行,安排起來頗為傷神。」
「太後懿旨只說一切從簡,更何況過了殿選,誰去誰留亦是不好說之事。」
「話雖如此,卻也不能失了體面。對了,你知道聖上為何要在大國寺留宿一夜嗎?」。
小全子搖了搖頭,「往年皇上都是祭祀之後便會回宮,今年卻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
梁沐蝶一心想阻止霍春梅的自殺行為,可思忖良久,卻是一籌莫展,半晌之後才不由自主的低喃道︰「若是皇上能改變聖意,即刻回宮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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