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新珩從來沒有拒絕過易辛。
最初,在與他的婚姻中,她一直抱著盡職的心態對他。他求/歡,她回應。
只是他不滿,他逼她向她坦誠,終與她心意相許,之後,她與他歡/愛,自然是千情萬願。懶
只是這時,她雖然沒有說,但是他知道,在她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之後,他卻讓她受了傷。她心里有傷,對他,她就再也說服不了自己。
自那日回來,她與他再也沒有有過最後一步。
她這時心中情緒復雜,因為方家那段經歷,因為桑芮。他抱著她吻她時,她會往他懷里靠。他看得出,她對他,心中也是渴望的。只是每每到最後關頭,她卻又激烈地排斥起來。他不是不可以用強,只要他稍稍用些手段,她一定會攤軟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只是,他仍舊沒有,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到她眼神中一丁點的不安和掙扎。
他知道,她受傷了。
倪箏回來了。以那麼震撼的方式闖入她的視野。
這時已經快到年關,冬天了,自來水冰涼得刺骨,淋在他身上,他卻仍舊不動泰然。
唇邊,一抹自嘲極艷。
新珩,她……當時看到那套祖母綠的首飾時,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被冰涼刺骨的冷水當頭潑下。蟲
寒得骨。
她那時對他應該是又怨又恨,只是她連怨恨都來不及,就又被人抓去。眼見著桑芮為她受傷,她害怕驚慌,九死一生拼著保護自己和桑芮。
她于危機之中擔驚受怕之時,他在哪里?
他和倪箏在一起,帶著上好興致去取原本屬于她的首飾。
桑芮的事,讓她心中更悲更苦,甚至已經無暇顧及到他。無暇顧及,並非是忘記,只是草率地確定了自己的認知,然後將那決定記放在心底,每每他要對她做出親密的事,她心中的認知就逼得她激烈地排斥他。
直至身上灼熱褪去,他才將身上涼水擦去,走出浴室,小心地回到她身邊。
她睡著了,只是眉頭在睡夢里仍舊糾結得緊。
自己的身體冰涼,他小心地不去抱她,只低頭輕輕吻她的眉眼,「對不起,我又讓你難過了。」
仿佛是他的唇涼到了她,她整個人在他唇下驀然一縮。
身體不由自主離他更遠。
他眼中一痛,卻也只是無奈。
第二日,新珩清醒的時候仍舊閉著眼,只是還是能感覺到薄薄的光亮,整個人只覺眼上一痛,下意識地就更往被子里縮。
不想起床,不想面對。
「醒了?」
耳邊,卻突然有男人的聲音,帶著溫柔和難得的耐心。
她一下子就睜開了眼,往身旁看,卻見身邊的位置,男人一只手半撐起身子,眸中含情看著她。
「你還在?」她下意識開口一問。
這些日子,他好像都很忙,她早上醒來時,他總是已經不見。晚上也回來得晚,只是這時她自己也很累,便不大等他,自己睡。他半夜回來,洗整好之後,自己上床摟過她睡覺。
他的眸中頓時一抹僵硬,轉瞬即逝,又輕抬了修長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嗯,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今天不出門。」
新珩听了,感覺著他的手指在她臉上逗弄的節奏,又看著他眸中的愜意和憐愛,整個人竟有一瞬的怔忪,半晌才輕輕一聲,「嗯。」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瓣,淺嘗一番,才低聲詢問,「起床?」
她听了,忍不住眉頭幾不可察微蹙,終于還是點點頭。
她最近常常想,日子原來可以這麼平淡,每一天都在重復。就像重復著天亮和天黑,就像桑芮每日都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好長一段時間,生活就這麼波瀾不驚地往下走著。可是怎麼就會突然有那麼一段時間,像是突然掙月兌出了韻律的軌跡,變得張狂又邪惡,肆無忌憚地就將人的生活肆虐得一片狼藉?
那一日,也就是她出門那麼短短額一段時間,他們的生命就像被一只邪惡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捏得扭曲變了形。
她和易辛,她和桑芮。
雖然現在看著,仿佛生活有著無盡的彈性,那只手一松,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形狀。可是那一捏,畢竟發生過,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記憶,又怎麼能和原來一樣呢?
就像桑芮,現在大半的時間坐在院子里,新珩陪她,她一張臉也是冷冰冰的。過去,桑芮從來不這樣對新珩。現在,她在桑芮面前,卻幾乎已經將身體里最後一絲笑意也撐得支離破碎。
甚至都害怕再見到桑芮,害怕自己會終于撐不住最後那一點笑。
只是,該來的總是會來。
畢竟是她有錯在先,她總是因為自己的情緒連累無辜的人,一切,就該她自己去面對。
被易辛摟著下樓,方到樓梯口,便見桑芮、風揚和易老爺子已經在大廳之中。
易老爺子這時對新珩的態度早已經大大改善,見到她,還對著她藹然一笑,風揚也和往常一樣,對她,並無多少轉變。只是桑芮,甚至連眼神都不願再與她對上。
新珩心中一苦,下樓,在三人面前,勉強笑道,「外公,風揚,桑芮。」
桑芮一聲冷哼,頭偏得更開。
新珩尷尬苦笑,每一天的開始,心中就是這種澀澀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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