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早餐,易辛公然讓管家送到她房里,這樣的行為,對易老爺子的威信而言,並非不是挑釁,易老爺子也絕對不可能不怒,但是,易辛還是做了。
那說明什麼?
那說明,易辛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的事,誰也干涉不了!懶
她要想從易老爺子那里找到出路,那是妄想!
可是其實,易辛,你看,你還是能對我費心的。即使,只是費心將我禁錮。
手邊,手機在震動。她拿過。
田靜。
「新珩,謝謝你。」
新珩忍不住想笑,「我沒有做什麼,說不定只是他自己良心發現了。」
那頭微頓,再說話,已現了猶疑,「他……為難你了?」
新珩心中嘆氣,他什麼時候不為難我啊?對著電話,只道,「沒有,只是他素來不喜歡我干涉他的事。」
那頭一滯,有些歉意,「新珩,我很抱歉。原本這事就是方家有錯在先,對不起你,現在還要反過來讓你替他們求情,惹得易辛生氣。這事,是田姐欠你的,往後有事,你只管說一聲,田姐定當竭力。」
新珩心中一軟,一笑,「沒有這麼嚴重。」
那頭跟著一笑,「也是,你有易辛,還能遇到什麼事呢!」
新珩心里下意識地接了一句,能遇到的事,多了!只是,她沒有說話。蟲
田靜又接著鄭重起來,「新珩,真的謝謝你。你不知,這一次,你非但是饒過了方宇的命,你還救了整個方家。方家的股票,在過去幾天眼見已經跌到崩潰,易辛這時一松手,算是給方家留了最後一口氣。而且,後天晚上易家的跨年酒會,方家也並未被排除在外,能進易家,易辛就是給了方家一個重生的機會。」
田靜來來回回說了許多話,新珩有些心不在焉,卻清楚地抓住了一個意思,易辛要放過方家!甚至,還要給它回生的機會。
可是,為什麼呢?
他明明很生氣,她也以為,他這時必定會趁機將方家連根拔起。田靜說,前幾天,方家股票眼見跌到幾乎崩潰,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易辛鐵了心不放過方家。
那麼,現在,又是為什麼留方家最後一口氣,再讓方家入易家參加跨年酒會?須知,能入易家,就代表著得到了易家的庇護,往後出去,各路人都會多給他們幾分面子。這麼明顯,就是要給方家一個重生的機會。
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真像是他所說的,是她用身體換回來的?
忍不住諷刺一笑,如果她真有那麼重要,一個晚上就能決定一個大家族的命運,那為什麼她會換不回自己的自由?
她哪里有那麼偉大?她不過是不想趕盡殺絕,放方宇一條命而已。方家滅不滅,興還是衰,和她有什麼關系?就算田靜求她,她就真願意用那樣的屈辱去換嗎?
易辛,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先生是什麼意思?」
茶香氤氳里,易辛美麗的眸子含著薄光,輕輕看向對面的莫適清。
莫適清一笑,「昨日已經向易老爺子解釋得清楚,是相騰冒犯了易少夫人,囑咐我親自過去代他說一聲抱歉。」
易辛一笑,「冒犯是真,但道歉卻也不必了。易辛槍法不佳,以致傷了相騰手上筋絡,害他廢去一只手,這樣一算,這一聲抱歉,還是應該由我來說的。」
易辛說完,莫適清的笑幾乎撐不住,眼中的陰狠卻是再不掩飾,「辛少言重了,現在醫療先進,憑我莫家的財富,沒有治不愈的傷。你也實在不必一直耿耿于懷。」
雖是笑著,話卻幾近咬牙切齒。
易辛只笑,「這樣就好。」
眼波一轉,又道,「只是,還望他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可不是每一次,都會有這麼好的運,傷只手就能抵過。」
莫適清冷笑,「是啊,也全怪他這一次有眼無珠了。竟然會冒犯了易少夫人,看辛少這樣子,是極心疼夫人吧,不然,也斷不會為了個女人,差點害死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辛少是在嫉妒相騰,隨意找個名頭出來,殘害兄弟呢。」
易辛臉色微冷。
莫適清繼續笑著,「雖說你自小由易老爺子帶大,大家並不當你是莫家的孩子,現而今你地位尊崇,更是沒有人敢提及往事,但……血脈相連,你畢竟還是留著我莫家的血。」
莫適清的話,是將往事翻出來將易辛狠狠羞辱了一番。
由易老爺子帶大,大家並不當你是莫家的孩子。是說,易辛是莫家不認的野種。
當年易凝傾心莫適清,只是莫適清情場風流,對易凝只是逢場作戲,即使是後來易凝生下易辛,也並不能得到莫家的承認,最後易凝黯然神傷,抑郁而死。易辛從小由易老爺子養著,受的白眼和鄙視並不少,到如今的地位,是沒有人敢再提這事,但莫適清這時舊事重提,就是要在告訴他,再一次提醒他,他是莫家不承認的野種。
手緊握成拳,眸底沉暗,唇邊卻一抹笑,明艷,「我的確是有些好奇莫家的血長成什麼樣,所以那一天,我將相騰的血放出,看那流成一地的血紅,有些快意,險些收不住。只是後來莫先生說,希望我看在易凝的面子上留相騰一口氣,你也知道,我一向敬愛易凝,莫先生既然都求到易凝那里去了,我總是要給幾分薄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