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光線已暗。
地上,卻突然傳來幽幽的細碎的光,繼而沉沉的震動的聲音響起。
男人動作極快,迅速下床,從地上散亂的一堆衣服里準確地拿出了她的手機。毫不猶豫掛斷。
這樣的動靜還是驚了原本沉睡的人。懶
她低啞著嗓子問,「誰啊?」
他輕哼一聲,算是回答了她,又極快地躺回到她身邊,將她抱進懷里。
她原本只是半睜開的迷迷糊糊的眸子這時卻突然亮了起來,一笑,嗔道,「你這樣子,弄得像是我們在偷/情似的。」
他低頭,睨她,「有你這麼偷/情的?才幾次就喊累。」
他這話說得,像是最自然不過。她卻臉上一熱,不滿,「你說話就不可以委婉一些嗎?」
他笑,「嗯,好。委婉一些就是,人家偷/情的都是抵死纏綿精疲力竭,只當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地在做……」
他還沒說完,她就急急去捂他的嘴,不想讓他再說話。
卻不想,手心卻突然一癢一濕,她像是電到一樣,迅速放開他,驚怒地看向他,卻只見他正對著她笑得曖昧,妖艷的舌甚至輕輕舌忝過嘴唇。暗示明顯。
她心下猛地一熱,忙偏開眼光。心中不甘,又低低道,「至少我精疲力竭了。」蟲
房間里猛然陷入沉寂。
繼而,是他低低的笑聲,將她圈緊,他道,「嗯,我知道。」
她心中大熱,這才回醒,有了覺悟,和這個男人說話,一定不能和那事挨邊,不然她是鐵定了會被他調/戲。
她忙轉開話題,問,「剛剛是誰?」
他的聲音頓時有些不自在,「桑芮。」
她听了,想起藥的事,也是心中一鈍,卻並沒有說什麼,只道,「嗯,我出門得急也沒有和她說一聲,她可能是擔心我,你也真是的,剛剛該和她說一聲的。」
他听了,一笑,看著她,「我掛得那麼暴躁,她自然該懂的,再說,她這種時候打電話過來,本來就有故意搗亂煞風景的嫌疑。」
他說到這里,又驀然將她看得更深,「你說你出門得急,是著急見我,所以一刻也不想耽擱?」
新珩頓時黑線。
這男人,忒自戀了些!
「不是。」她嘴硬。
「當真不是?」他反問,意蘊悠長。
她睨他,「我那時正生你的氣,氣得大了,怎麼可能會著急巴巴地來見你?」
他眼神一滯,繼而又點頭,「嗯,你說得對。只是,你都生我的氣了還主動提出要過來陪我,可見對我也不只是生氣吧?」
她咬牙,狠狠看著他,「你的眼神可以不要這麼毒,稍微善良一點嗎?」
她說得氣憤,心里卻早就不對這人抱什麼「善良」的期望。不想,她說完,他眼神卻頓時一暗,然後,她的頭便被緊緊壓到了他的胸膛。
她一愣。
卻听他聲音隱隱有些激動,「新珩,謝謝你。」
她更加怔愣。
「謝謝你肯原諒我,謝謝你在那時給我電話。」
她見他好不容易這麼坦誠,心中卻忍不住一囧,還是瑟瑟地開口,「其實……真的是我按錯了。」
她話剛落,便只覺頭上一松,她方離開他的胸前,唇已被他壓上。
他急急切切地吻她,一時熱情遽增。她手忙腳亂地回應。
待他情緒稍緩,他才放開她,又輕輕柔柔地去吻她的耳垂,低啞道,「你在我身體里一片血腥殺戮的時候按錯了。」
她渾身一震,將他拉離開一段距離,緊張地看著他。
他卻雲淡風輕一笑,手指抹了抹她的被他疼愛得嬌艷的唇,「如果我有一天滅了莫適清,你還會愛我嗎?」
她皺眉。
他見了,輕笑,笑得有些苦,「弒父的怪物,新珩不會愛的吧?」
她眉頭皺得更緊,「我又不認識莫適清,你為什麼要以為我會受他的影響?」
他身體一僵,緊緊盯著她。
她又道,「而且你也很奇怪,你為什麼稱他為‘父’呢?他既沒有對你母親負責,也沒有對你負責,你做什麼還要理他?」
他定定看著她的眼楮,反問,「你真是這麼以為的?」
她眼波一轉,回望進他的眼里,理直氣壯,「我就是這麼以為的啊。他比新昊還糟糕,新昊雖然對我不好,但他至少還養了我二十年呢。莫適清?那是個什麼東西!他這時出來又叫又跳的,他當自己是動物啊?可以在人群中這麼囂張!而你,你理他做什麼?」
她說完,便听得他低低的笑聲,在昏暗的房間里回蕩,而後,她的頭又被壓進了他的懷里,良久,他的聲音似哄似嘆,傳到她的耳中。
「嗯,好,不理他。」
他雖是這麼說了,她听著,心中仍舊忍不住一緊,難受。
她明白那種感覺,她雖是這麼哄著他,但是其實,她自己也知道沒有用。有一種傷,從你有記憶起就落下了,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口還在加深。不論如何,都無可奈何。
並且,他的,似乎比她的更嚴重。因為,他失去的更多。
她心中一痛,手環過他的腰,將頭更往他胸前靠,悶悶道,「易辛,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