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年夜飯,相對無言。
易辛看著她,她看著盤中食物,吃得認真,卻並沒有吃多少。
她吃好了,站起身來就要離開,易辛皺眉,拉住她,「吃這麼少?多吃點。」
她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懶
新珩回頭看他,面無表情道,「如果是我在外面有別的男人,還硬逼著你必須和這麼髒的我在一起,你吃得下?」
易辛雙眼猛地眯起,危險地看著她,「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做這樣的假設。因為,你會害死所有你接觸過的男人,我一個都不會留。」
他緊緊盯著她,一字一頓,「枉殺三千,不落一人。」
新珩冷笑,「易辛,你狠!」
他笑,放開她的手,「坐下來陪我,不想吃就看著我吃。」
新珩咬牙,狠狠盯著他,像是要用眼神從他的身上剜下一塊肉來。而那男人卻已經重新拿起筷子,自在地吃著東西,竟像半點察覺不到她的火光。
她憤憤坐下,更不願看他的臉,只能也跟著繼續吃東西。
就這樣,他吃,她也吃。只要他不停下,她也必須吃東西。不然,坐在他面前,卻不能轉移注意力,更難熬。
終于,他吃好了。她幾乎是立刻便放下筷子,放得太急,以至于在餐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蟲
易辛睨她,他這時吃了東西,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滿足,所以便連睨她的動作也尤為優雅。
新珩卻是尤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迫不及待要離開。
他也不拉她,只緩聲道,「不許上樓,在大廳里坐會兒。」
他說著,已經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
她猛地轉頭,死死盯著他,「易辛,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你最好適可而止!」
他微眯著眸,「我做了什麼逼你的事嗎?今天是除夕,只要你一天還是我的妻子,你難道不應該陪著我守歲?」
新珩冷笑,「妻子?抱歉,這兩個字太重,我新珩高攀不上!」
「要我去拿紅本本給你看嗎?讓你再次確定一下你自己的身份。」
「不必了!我怕我看到了我會忍不住去告你重婚!」
「告我重婚?」易辛听了,突然興味一笑,「去吧,也剛好讓法院還我一個清白,洗去你強加在我身上的冤屈。」
新珩冷冷看著他,「請你不要侮辱‘清白’這兩個字。」
易辛一笑,突然猛地抓過她的手,拉著她就往大廳走,「在最終結果不是我抱著你上床的時候,我不喜歡和你較真。過來休息一下,一會兒看煙花,今年我讓管家準備的煙花,你會喜歡的。」
她使勁掙扎了兩下,無奈手被他握得太緊,她掙不開,只得跟著他走。心中卻終究不甘,反唇相譏,「不論是什麼,只要沾上了你,我都不會喜歡!」
他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她下意識就要站起,他按住她,自己坐到她身邊,看著她,眸光帶著媚色,「沾上了我?你和我在一起,一千多個夜晚,你自己的身體不也是早已沾染了我的氣息?」
她冷笑,「所以,我也不喜歡我自己!」
易辛卻突然一笑,手已經極快地撫模上她的臉。她退卻,他便又用另一只手將她制住。她狠狠瞪他,他徑自笑,「那剛好,你既然已經自我嫌棄了,那不如就將自己施舍給我吧,讓我來喜歡你。」
「你!」新珩被他一堵,霎時無言,氣憤。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平靜,半晌,緩了聲問,「易辛,你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易辛听了,前一刻方才稍好的心情剎那間又全然惡劣,變本加厲,「你以為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新珩看他,微微蹙著眉頭思索。
她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帶著懷疑和不信任,易辛被她看著,情緒猛然陰寒,瞬間,冰冷了聲,「我千方百計討你歡心,你我相處不過兩年多,我卻將你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還重,你說,我是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新珩听了,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深深望進他的眼里,輕道,「如果你真的是把我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了,那麼我相信,你會給我自由。如果你還不能,那就不要再說這種話。」
她說完,只覺那只原本停留在她臉上的手,瞬間移到了她的下頜,然後,遽痛從那里襲來。
她想,說不定,她的下巴會被他捏得月兌臼。
她疼得皺眉,卻並不求饒。
易辛眯著眼,靠近她的臉,狠狠盯著她,驀然將聲音放得低沉,得人心發寒,「讓你失望了,我的愛里沒有‘自由’這兩個字。」
他說完,狠狠將她甩開。她被他的力拂到沙發上,卻又听他道,「又或許是因為,你不配得到我的愛,所以你更不配得到自由!」
原以為,自己已經對他的絕情和殘忍有了抵抗力,卻不想,仍是在听到他冰冷的薄唇里吐出的話時,心如被錐刺痛。
她看著他,他沒有看她,只朝著她嫌惡地揮了揮手,「滾!我不想看到你,不要在這里礙我的眼。」
她使勁眨了眨眼,眨掉眼中的濕氣。而後自己起來,默默上了樓。
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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