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這時沒有說破,她還會一直就這麼慶幸下去.
原來,他卻早看穿了她!看穿了她就沒有睡覺。她在他面前,是注定了一點小心思都留不下。
新珩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壯,而後,怎麼也心意難平。她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易辛啊,易風堯說了,說你這麼聰明,我遲早會受不了你的。」
她說完,那一頭原本放肆的笑戛然而止。
新珩想到易辛一瞬間風化的囂張,這才覺得好受不少。
那麼,易風堯……這一次,就委屈你了。
後來,新珩反省,總是要忍不住懺悔自己當時讓易風堯背了黑鍋。這是唯一的解釋,可以說明為什麼她會在之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就遭了現世報。
她下班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客廳里,沙發上,端坐著一個人影時,一瞬間,嚇得心跳幾乎停止,腦子里霎時全涌入了各種入室搶劫,各種劫財劫色,各種殺人滅口的新聞。
然後,當她定楮一看,看清了來人那張臉時,更甚,她瞬間魂飛魄散。
客廳里端坐著的,頭發微白,柱著龍頭拐杖的老人,眸光睿利,正淡淡看著她,分明就是幾個月不見的,易嵐。
易嵐以出乎她意料的驚悚的姿態坐在她家的客廳里等她,除了魂飛魄散,她再也找不到適合這種情境的第一反應。
易嵐卻相當淡定,看到新珩那一張幾乎石化的臉,淡淡說了一句,「好久不見,新珩。」
那一瞬間,新珩幾乎想就此昏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老爺子會這麼順利、這麼理直氣壯地就出現在她的家里,像個主人一樣端坐在沙發上等她,見到她以後還要擺出一副「你在大驚小怪什麼」的姿態誄?
更重要的是,為什麼,為什麼易辛這個時候還不在?!
為什麼,為什麼她每一次和易嵐的出人意料、傷人心髒的會面都是在易辛不在的情況下?!
新珩努力扯了個笑,盡力讓臉不要那麼僵硬,「外公,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好去接你。
然而,新珩還沒有說完,易嵐就淡淡打斷了她,「通知你們一聲?易辛還能讓我見到你?」
新珩張口結舌,果然,來者不善,這老爺子是故意找了易辛不在的時間過來。
新珩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緊了緊手心,她努力笑了一下,「怎麼會呢?您是易辛的外公,就是我的外公,從來沒有听說過外公要見外孫孫媳還見不到的。」
易嵐冷笑,「果然很會說話,只可惜……我沒有那個本事做你的外公。」
新珩渾身一震,一瞬間,腦子乍然一片空白。
新珩明白,易嵐不是普通人,他是易家曾經的當家人,地位重要,一言九鼎。這樣的人,每說一句話一個字,幾乎都相當于聖旨,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他說,他沒有本事做他的外公。
那麼,新珩就絕對不會過分樂觀地去想那只是隨口一句氣話,或者玩笑。
易嵐這麼一句話出來,新珩只覺手足冰涼,她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易嵐對新珩,不接受。
新珩忽然覺得手心里全是冷汗。她怔忡地看著易嵐,一時徹底啞口無言。
易嵐看著她,眸光深遠,知道她已經明白了他的態度,也就不再轉彎抹角,他對著她,直說,「離開易辛吧。」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在這五個字出來時,身子,像是被什麼狠狠劈了一下。她幾乎站不穩,神智,剎那不再清醒,她的聲音出來,幾乎顫抖,「為什麼?」
說完,她又好想笑。為什麼?能有為什麼?!她這是在問什麼傻問題?!
只是沒有料到,易嵐竟然回答了她,嚴肅、認真,「因為,易辛需要的,你再也給不起。」
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一下,被迫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只是,前方,隱隱約約是萬劫不復。
她不想再前一步,可是那只手卻一直在推她,然後,她終于再也站不穩,她滿眼水光看著易嵐,微顫著問了出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話問出時,心髒似乎也要跟著出來,只是卻偏偏被卡在了咽喉處,而後,她便只覺咽喉那里,心髒在狠狠地跳動著。
咚、咚、咚……
她緊緊看著易嵐,死死咬著牙。
她知道,易嵐已經對她進行了審判,那麼這時,他將要回答她的話,只是證據。
就像一個犯人,被法官定了罪,她怎麼也不會服氣,然後,她甚至會歇斯底里地大叫,讓法官拿出證據,好讓她死個痛快。
可是其實,那是她在賭。事實上,她一點都不相死,她只是痴心妄想著,法官拿不出證據。那時,她甚至會張狂地笑起來,用此證明自己的清白和無辜。
可是,這是一場賭,如果法官拿出了證據,那麼那一刻,也就是她的死期。
因為,那證據只會證明,你是最有應得。
新珩就是這樣,不甘心,所以賭。她一面逼著易嵐告訴她,一面其實,比誰都恐懼易嵐說出的話會證明︰新珩,離開易辛,你是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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