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覺悟,新珩頗為悲憤,只是,她有自知,和易辛之間,自己絕做不了「願打」的那一個,也就只能認命.
吃完早餐,易辛就要去公司,臨走前,又叮囑新珩,「昨晚沒睡什麼,乖乖回去睡覺,你一個打雜的也要那麼準時,你讓易風堯這當老板的情何以堪?」
新珩月復誹,他這是個什麼火星邏輯啊……
易辛親了親她的臉,就要走,手卻被新珩拉住廓。
新珩看著他,「你比我還要睡得少,你休息一下再去,好不好?」
易辛模了模她的頭發,「我不累,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太多的睡眠。」
新珩搖頭,「不,你也要的。」
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我覺得你需要。」
「你抱著我再睡一會兒,你這樣勞累,我心疼。」她搖了搖他的手。
易辛的睡眠真的很少,即使是兩人如膠似漆的這一個多月來,新珩也並不記得易辛有睡多少。常常是將她折騰到半夜甚至天亮,然後她累得渾身無力連眼皮都撐不起時,他還要去上班杰。
中午回來吃飯,下午和她一起出門,晚上繼續折騰她。
他睡得,真的好少,每一天都比她要少整整一個上午,精神卻一直極好,新珩不知他是天生不需要太多的睡眠,還是這麼多年的負重,已經將他訓練成了現在的樣子——現在,那份強撐已經再看不出絲毫的堅持和隱忍,然後,一切,強大或者克制,看起來就仿佛成了天生的。
可是,這樣的他,她看著,好心疼。
沒有誰是不知道累的,沒有誰是天生少睡眠的,一切,不過是因為過去有太多這樣的生活,然後,即使痛苦,最後也會成為習慣。
新珩恨他這些幾乎殘酷的習慣。
想著,將他的手抓得更緊,緊緊地看著他,堅持。
他輕嘆,「我不累,真的,你去睡覺,我中午回來陪你?」
她皺眉,「那就是我累,我要你現在就陪我睡覺。」
他心中無奈,微微擰眉。他怎會不知她心疼他?要是平時,他也就順著她了,只是今天上午,有一個極重要的預約。原本,是在昨天晚上的。
只是昨天晚上,他行到半路上,忽然接到下屬的通報——老爺子到了,在新珩家里。
向來處變不驚的人啊,大腦竟乍然一瞬停滯。
外公到了,新珩一個人回的家……
新珩一個人面對外公,外公會和她說什麼?孩子的事,她……如果知道了,她要怎麼辦?她一定會難受,甚至……痛不欲生。
他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車子立刻掉轉了頭,一路疾馳回家,甚至來不及等電梯,他一路從樓梯跑上去,18樓,他用的時間竟然比電梯還要少。只想著,要再快一點,一定要比外公快,一定不能讓新珩知道。
她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多絕望啊?
而他,絕不能容忍她的傷心和絕望。
萬幸,他趕回得正是時候,緊要關頭,截住了老爺子的話,當看到新珩有些訝異卻更多依賴的目光時,他提到咽口的心髒才總算歸位。
那時,對老爺子,他是真正動了怒的,他將新珩保護得這麼好,任何存了心要傷害她的人,他都容不下。
即使那個人是他的外公。
老爺子要打他時,私心里,他想,就受這一巴掌,然後,他少欠一些,便可將自己的女人保護得更好,更理直氣壯。
哪里知道……真是個小笨蛋,明知道不能擋,擋了,是又疼又討不了好,卻還是要跑出來。
那一句,「我只是見不得你因我傷疼,我只是……沖動了。」是真真將他的心都裹住了,裹得緊緊的,緊得疼了。
不過,也算是誤打誤撞,易嵐知道自己打了不該打的人,也一時震驚住了,便沒有再逼迫。而一旦易嵐稍微放松,這樣的、這麼近的會傷害到她的距離,就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易辛絕不允許。
他私下里見易嵐,安撫,只是對易嵐的,並不為新珩。易辛並不抱希望易嵐會放過新珩,他只是……對自己外公的情緒做一個安撫。
而關于新珩的事,需要易辛來解決。她需要的,不是易嵐的放過;她需要的,是易辛的保護。
易辛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而昨晚擱下的事也需要他來善後。
他抱了抱她,哄著,「我這時是真有事,很重要。」
新珩皺眉,「你哪件事不重要了?什麼事都重要,就我不重要而已。」
易辛听她這話,就我不重要而已……心頭終于微微動怒了,冷斥,「這是什麼話?你自己說,我易辛什麼時候把你放在了一個稍微不重要的位置?」
新珩看他,理直氣壯,「那我要你陪我睡覺,你也不肯。」
易辛唇線微動,終于笑了出來,繞來繞去,原來還是為了他。
他親了親她的臉,又緊了手臂,聲音溺寵,「听話,下一次,好不好?這一次,是真重要。至少,我今晚好好休息,嗯?」
新珩心中微微動搖,又咬著唇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點頭,「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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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畢,稍後第三、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