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怒極蓄了力的手掌,還在空氣里,便被阻止。
易辛眼神冷厲,臉色沉凝,一手狠狠扣住新昊的手腕。
然而,幾乎是同時,新昊眼微眯,目光一狠,另一只拳頭便狠狠揮向易辛的臉。
又快,又狠,又準。
「小心。」
新珩心驚,下意識大叫出來茆。
新珩知道,新昊是深藏不露,平時看著像是手無縛雞之力什麼都得仰仗了保鏢的一般富豪,而事實上,新昊特種兵出身,他的身手非常敏捷。
甚至,擱下這麼多年,這時反應也依舊這麼快。
眼見新昊攻擊易辛,新珩瞳孔不自覺漲大。
而易辛,眸光依舊慵懶,只是唇角幾不可察一勾,揚起了譏誚的弧度。
就是在新昊的拳頭幾乎要落到他臉上時,易辛眸光一轉,右手忽然抬起,收力,只听得空氣里「啪」的一聲,便緊緊握住了新昊的拳頭。
新昊所有的力道,一瞬間,便被易辛猛然斬斷蚊。
新昊臉上露了驚訝。
易辛卻在同時,眸光一厲,手上用力,狠狠一轉,新昊高大的身體便被迫背轉向易辛,成了被人控制得最死的姿勢。
較量,瞬間結束。
新昊連垂死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新珩看得幾乎目瞪口呆。
太快了。
新昊手上功夫有多厲害,新珩最清楚不過,只是這時,不過是一個來回,這麼快,卻被易辛制得連動也動不了。
有些顛覆她的認知,卻也同時松了一口氣。
然而,一口氣還未完全吐出,眼前一晃,新珩只見,另一只拳頭又直擊向易辛。
新珩的心髒一瞬跳至咽口。
易辛雙眼一眯,甚至並未直視,只是用著眼角余光,便抓著新昊閃身避開。
而同一時間,元深已經出手。
沒有任何懸念,沈言落敗。
新昊和沈言兩人雙雙被抓住,成了最狼狽的姿態。
新昊一身高傲,何時受過這種侮辱?這時怒極,就大罵,「混賬東西!」
易辛听了,唇線微揚,眼神卻一瞬極致危險,那是他動怒的前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要出手。
新珩心頭一跳,低叫,「易辛!」
已經收緊的手臂,緩緩放松。易辛看向新珩,只見她的手垂在身體兩側,拳頭握得甚至比新昊還要緊,她沒有意識地咬著唇,對他搖頭。
易辛原本危險的臉色剎那放松,對著新珩安撫一笑,隨即就放開了新昊。
隨意整了整衣服,易辛走回新珩身邊。
元深見狀,跟著放開了沈言。
新昊既得自由,卻還是一臉鐵青,狠狠盯著新珩,像是恨不得殺了她。
新珩微微轉開視線,不想看到。
易辛在一旁看著,冷笑著對上新昊的目光,「新先生,新珩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她的好還是不好,自然有我來負責,你,管好自己的人就好。失陪。」
說完,帶著新珩就離開。新昊的怒還是恨?和他,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新珩一直低著頭,任易辛帶著她從新昊身邊走過,低眉順眼的最平靜地姿態,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心髒跳得很快。
又快又恐懼又畏縮。
幸好,還有腰間的手掌溫熱,緊緊扶著她。
支撐著她,與新昊擦肩而過。
恐懼著,直到走過,然而,走過了,鼻間卻忽然酸熱,心髒沉悶像是要窒息。
"小二。"
一聲溫和,曾經那麼熟悉,叫住了她。
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新珩渾身已經僵硬,腳,再邁不開下一步。
不該是這樣的,即使互相厭惡,曾經傷害,至今仇恨,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新珩忙著自己的情緒,所以沒有察覺,她的身邊摟著她的最靠近她的男人,渾身氣息已經一瞬變冷。
「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嗎?」
沈言快步走過,已經來到了新珩面前,面對著面。
溫和的臉,連目光也是溫溫的,他看著新珩,輕聲詢問,「我和爸爸來找你,不是為了動手的,你該知道。」
新珩抬眸,看著他。
很久沒見了,上一次也只是匆匆而過。有些記憶,你以為忘了、不再了,其實,只有當你再見到相關的人和物時,才會明白,沒有忘,沒有不再,一切都只是暫時封存,並且,封存得還是那麼的不牢靠,只要稍微再有什麼,即使只是淡淡一瞥,記憶,連帶著情緒,都會在瞬間翻覆而出。
不是為了動手的。
我也不希望我們最後,只是以動手做了了結。
新珩點頭,「好。」
她的決定做得太快,甚至沒有來得及看到身邊的男人倏然冷戾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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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定了隱秘的環境,一度劍拔弩張的四個人坐到了一起。
新昊仍舊一臉鐵青,只是比起剛才高到要動手的怒氣,卻明顯已經是斂了許多。
新珩微微蹙著眉,靜靜的。
沈言看看她,又看看她旁邊的一臉似笑非笑的易辛,猶豫開口,「小二,可以單獨說話嗎?」
新珩听了,沒有任何思考,搖頭,「不用,他是我丈夫,我的事,沒有什麼是他不可以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