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樓道里由遠而近傳來皮鞋的落地聲,很明顯是個男人,听著就是朝著秦暖所在的病房走來.
現在離開已經來不及了,穆斯涵四處看了看,整個病房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門把手,輕輕被扭動,打開。
一襲黑衣,帶著寬邊帽子的男人悄然走進病房,安靜的病房沒有絲毫動靜兒,男人始終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相貌。
晚風輕拂,吹動了窗邊的窗簾,男人驀地瞥眼看去,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顯現,伸手,輕輕的觸踫上那蒼白的小臉刻。
緩緩地來回摩挲,從額邊到臉角,到那微尖的下巴,一雙漆黑的眸深深凝望那虛弱的臉,「趕快好起來。」沙啞難听的聲音低低響起,男人深情款款的低聲祈求。
沒有血色的小手被男人溫柔的拿起,慢慢放到嘴邊,冰冷的唇觸及蒼白的肌膚,突然,那柔弱的小手反手緊緊握住那大手,
「不要走,求你了,別離開我,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別走好不好,求你。」不知道秦暖哪里來的這麼大的力氣,竟然死死的握著這男人的手,雙眼緊閉,一連串絕望悲傷的夢囈溢出,兩地晶瑩的淚水悄然滑落噱。
伸出另一只手,輕輕為她拭去那夢中的淚,「乖,快點兒好起來,我就帶你和Zee離開,我會等著你,和Zee一起。」男人卻是清楚的回答了秦暖的夢囈。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這話真的被秦暖听到,原本緊皺的雙眉竟然漸漸地開始舒展開來,恢復了那張恬靜的小臉,繼續沉沉的睡去。
似乎是今天晚上的風格外的強,不然那牆角卷起的窗簾怎麼會一直微微動個不停,看了眼窗邊,莫名的笑容展現,轉身,離開了病房。
躲在窗簾後的那顆心突然陷入了如萬劫不復的黑暗中,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動彈不得,明明想沖出去揪著他的衣領,揮上兩拳,然後大聲的質問他是什麼人,他算什麼東西,可是為什麼腳卻被死死的定住!
原來,真相已經大白,孩子是別的男人的,而且在美國兩個人就已經相識,即使知道那男人是誰又有什麼用,總之,不是他。
絕望的閉上眼楮,最後的一滴眼淚,悄然從穆斯涵的面龐滑落,「秦暖,從此以後,你我便是路人,你的死活,再也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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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穆家的二少在S市最大的夜/店買醉,據說當然二少身邊的美女不下20個。
那一晚,穆家二少徹夜不歸,據說整個夜/店的花魁全部被二爺召喚。
那一晚,秦暖安然的睡去,夢中,她跟穆斯涵還有Zee過上了幸福的一家人的生活。
……
之後的三天,秦暖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Zee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但是還是有些虛弱,每天,白明翰和Zee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陪秦暖上。
「小白爸爸,暖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你不要安慰我,是不是暖暖永遠都不會醒了,是不是?」小家伙兒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直直的看著白明翰,純淨無它。
釋然的一笑,「怎麼會呢,說不定小暖她明天就能醒了,別亂想,乖。」模著孩子的小腦袋,白明翰臉上帶著笑,可是心里卻是苦的不是滋味。
「其實,你知道嗎小白,Zee覺得暖暖一直這麼睡著也挺好的。」小家伙兒的眼楮始終暖暖的看著秦暖的臉,很認真的說道。
听了Zee的話,白明翰愕然了,
「因為這樣暖暖就不用整天在外面忙著工作了,就不用天天吃不飽,吃不好了,就可以每天都這樣陪著Zee了。」說著,小家伙兒竟然那麼開心的笑著。
「……」對此,白明翰不知道該說什麼,心里突然變得好亂,難道是Zee這孩子也說中了隱藏在自己最深處的心聲了嗎?
「唔……」突然,一聲微不可聞的申吟傳來。
「小白,你有沒有听見什麼聲音??」小家伙兒敏感豎起耳朵,瞪著白明翰問道。
「沒,沒有。」男人呆呆的搖搖頭。
「你看,暖暖的手指動了,動了!!暖暖,暖暖!」小家伙兒跟瘋了似的撲到秦暖身上,大聲的喊著。
「Zee,別,別這樣,你應該是看錯了,你」
「唔……」這一次,兩個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見了從秦暖嘴里溢出的申吟聲。
兩個男士,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同時一個動作,一把上前按住了秦暖的肩膀,「暖暖」,「小暖」。
眼皮輕輕抖動,似乎是在做奮力的掙扎,眼前慢慢從黑暗變成一絲絲光亮,「涵,不,不要走」模模糊糊的,秦暖似乎還是沒有完全醒過來。
「嗚嗚……暖暖,暖暖你終于醒了。」剛剛還說希望秦暖一直睡下去的孩子此時已經趴在秦暖身上嚎啕大哭。
「Zee?白?我這是在哪兒?Zee,你,你沒事兒對嗎?」突然,秦暖驚醒過來,扶起壓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兒緊張的左看右看。
「沒,我沒事了,暖暖,你醒了就好,嗚嗚……」滿臉淚眼汪汪,小家伙兒繼續趴在秦暖身上哭。
「感覺怎麼樣,要不要馬上叫醫生過來給看一下?」一臉溫馨的笑容,白明翰輕聲問道。
「不,感覺挺好的,我想多跟你和Zee說說話。」說著臉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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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那兩個男人終于被自己勸去睡覺,而自己的身體在昏迷的那段時間里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听自己的主治醫師說,像她這樣的情況實屬罕見,能夠這麼快醒過來,而且身體恢復的這個好,真的是不容易。
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在做夢,但是總是感覺那件事情歷歷在目,她看見了她的涵來看自己,而且還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蜻蜓點水般冰冷的吻,是的,那是他的溫度.
甜蜜的笑綻放在臉上,「涵,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不然怎麼會再來看我。」如是想著,換上了正常的衣服,接著月光,潛出醫院。
……
「以後請不要這麼折磨自己了,即使是我,看了也心疼。」坐在床邊,一點一點喂著穆斯涵喝粥,淚水漸漸盈滿眼眶。
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沒事兒,死不了。」一臉冰冷的穆斯涵低聲自嘲,「好了,不吃了。」
輕輕的將碗放到桌子上,「我知道你死不了,你死了誰給我發工資去,但是也不能整天都泡在夜/店里啊,傷身子,要是實在難受就找她說清楚啊。」簡瑩怎會不知道他是為了誰去夜夜買醉呢。
「啪~」
長臂橫掃,碗和盤子統統被打翻在地,「別跟我提那個女人!」幾乎是從牙縫兒里擠出這幾個字,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到。
「叩,叩,叩,」敲門聲突然響起,穆斯涵和簡瑩還沒來得及反應,門便被推開,竟然是忠叔。
看見忠叔那慌張的樣子,穆斯涵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然忠叔是不可能這麼唐突的未經允許推開門的,也就沒有怪罪。
「少,少爺,少女乃女乃,不,秦暖,秦暖在門外叫門,說要見您。」忠叔一邊有些狼狽的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可見忠叔剛才是一路跑上樓的。
簡瑩一听,臉色大變,因為剛剛自己都沒有說出那個名字,那男人竟然會那麼發飆,可是現在忠叔竟然那麼直白的說出那個名字,簡瑩不禁為忠叔捏一把冷汗,暗暗朝忠叔使了個眼神,可是忠叔根本就不看自己。
「讓她進來。」沒有想到的是,穆斯涵竟然很是平靜的說讓秦暖進門。
「是,是,我馬上去。」說話間,忠叔已經跑沒了影兒。
「那個,我先出去了。」一邊蹲收拾地上的碎渣,簡瑩一邊識相的說道。
「不,就在這里呆著。」突然,穆斯涵從床上坐起,
「嘶~」可能是被穆斯涵的回答給嚇了一跳,竟然一不小心讓碎渣把食指給扎破了。
剛要自己去處理,「別動。」
那男人竟然蹲來,小心的將自己受傷的手指拿起,然後,竟放在嘴里,輕輕的吮/吸,溫柔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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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那麼不小心,都流血了,疼不疼。」將簡瑩的手指從嘴里拿出,穆斯涵一臉疼惜的看著簡瑩,「以後可不準這麼不小心了,不然我會心疼的。」
「涵,我,你……」看著突然性情大變的男人,簡瑩真的有些不知所以然了。
微微瞥眼,一絲滿意的笑瞬間閃過,「等著,我去找OK繃。」
門外,她靜靜的站在那里,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的笑,他的寵,他的擔心,他的疼,可是對待的卻不是自己,而是別的女人。
心,好疼,好疼,瞬間被千刀萬剮一般,他為什麼會用那樣的態度去對待別的女人,明明那晚他還……
不,她不甘心,今天自己一定要跟他說清楚,她不想離婚,一點兒都不想,所以,忍著心里的劇痛,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過,
「涵,我想跟你談談。」鼓起勇氣,走進房間,可能是自己的突然出現,秦暖明顯看見了蹲在地上的女人渾身一顫。
「你好,我是簡瑩,涵的女朋友,兼私人助理。」瞬間,簡瑩便換上了一副女主人的模樣,高貴的氣質讓秦暖心里一抖。
「你來做什麼?」終于,穆斯涵發話了,只是他竟然走到那個叫簡瑩的女人身邊,雙手環住那女人的腰,將自己的下巴親昵的磕在那女人的頭上,而對自己卻是冷眼相向。
「涵,我想跟你單獨談談。」說著,秦暖刻意的看了穆斯涵懷里的簡瑩一眼,雖然此時心已經痛得不能呼吸,但是她知道現在自己必須忍耐,她要為自己爭取。
「不用了,我怕我女朋友誤會。」說著,徑直將簡瑩的臉掰回自己眼前,兩片濕熱的唇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輕柔的,寵溺的。
「不,我不想離婚,涵,不要這樣,求你了。」痛苦的搖著頭,眼淚依舊蓄滿眼眶,她今天願意放下一切尊嚴來挽回這段不行放棄的婚姻,可為什麼他竟然要當著自己的面去吻別的女人!
「哈,你管得著嗎,你已經不再是我穆斯涵的女人了,現在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不,充其量你就是我的前妻,但是已經被我拋棄了,你也不想想,我堂堂的穆家二少怎麼可能要你這樣的女人!」
依依不舍的離開簡瑩那柔軟的唇,穆斯涵一臉嗤笑的瞪著秦暖,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每一個字,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插進秦暖的心髒,「我怎麼了,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含著淚,秦暖歇斯底里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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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別給你臉不要臉,你這種盡人可夫的女人,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今天我之所以讓你進這個門,只是想讓你知道從現在起,你秦暖跟我穆斯涵沒有任何關系,滾吧。」說著,再也不去看秦暖一眼。
「為什麼說我盡人可夫,為什麼說我是那樣的女人,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了,一定是,涵,你听我解釋,求你了。」「我最後說一遍,簡瑩是我穆斯涵的女人,我們將在一個月後訂婚,請你滾,可以嗎?」說完,穆斯涵竟伸手將秦暖推出房門,「忠叔,送客,以後決不準她踏入咱們穆家半步!」.
「不用了,我會走,在走之前,我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此時的秦暖,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一雙毫無光澤的眼楮死死的盯著穆斯涵,那是置之死地的絕望。
「……」
「離婚,真的是你自己的意願嗎?」她想給彼此最後的機會。
閉上眼楮,驀地睜開,已經是滿臉的笑容,「秦暖,離婚是我迫不及待想要的,請你盡快簽字。」
「 !」
門外,一滴眼淚順著左眼悄然低落,「涵,我們結束了。」
*****************************************新男主上場****************************************
門被關上的瞬間,他轟然倒地,汗如雨下,滿臉蒼白,幾乎失去了一切血色,簡瑩走上前來,撫著那發顫的身體,「既然違背了自己的心,為什麼還要死撐。」
「你不懂,也不需要你懂,做好你的本分。」現在的穆斯涵哪里還有剛才的霸氣和氣勢,就是一個重病在身的病人。
「在這樣下去,涵,我真的怕我會受不了,既然還愛著她,為什麼不告訴她我們的計劃,你就真的不怕等到你計劃完成的那天,她再也不會回來?」簡瑩一臉痛苦的問。
「哈,是我的女人就是我的,我穆斯涵看上的女人怎麼會盡人可夫,怎麼會始亂終棄,這樣傷她,只是一時,我想給她一輩子的幸福。」而穆斯涵心里的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累了,你出去吧。」語氣,依舊無力,冰冷。
……
「吱!!」尖銳的剎車聲劃破午夜的上空。
車前燈打亮,直射秦暖的整張臉,「哼,一臉破恩佐而已,牛什麼牛,不知道該讓行人嗎!!」手里還拿著沒有喝完的半瓶白蘭地,秦暖此時已經醉的歪歪扭扭。
「哼,法拉利,你給我出來,出來!老娘當年還是開Enzo的,下來跟我比比啊,囂張!」伸手不停的拍打著跑車的前車窗玻璃,將這個臉都貼在了玻璃上,午夜,看上去真的很……
「小爺,你看……」車里面,一身西裝的中年司機回頭向著車子里面恭敬的低聲問道。
「給她一萬磅,打發走。」怎麼形容這嗓音呢,性感,魅/惑,讓人听了會禁不住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貌的男子會有如此特別又動人的聲音。
「是。」司機利索的從車子里的保管夾層里拿出最薄的一疊英鎊,稍微將車窗開了個縫,隨手將一疊錢扔下。
「走吧。」那天籟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什麼!當我是踫瓷的嗎!該死的!」說著,秦暖根本就不管人家是不是已經發動了車子,直接的站到車頭前面,兩手一伸,擋住車子的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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