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哦,毓兒可是男孩子呢,不可以在女子面前流淚哦!」雪嬋娟輕輕的撫了撫南宮毓那毛茸茸的腦袋,輕笑著低哄道。那笑雖很是蒼白,卻極為溫柔,倒是緩和了一些原本有些難看的臉色。
「嗯,我不哭。」南宮毓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仰起頭將要流下的眼淚硬逼了回去,語氣有些悶悶的開口說道,「阿雪,我是不是很沒用?」
「為什麼這樣說啊,是因為扶不動我麼?其實你不用介意的,畢竟現在的毓兒還太小嘛,力氣不夠用很正常啊!」雪嬋娟撫著他頭的手頓了頓,然後勾了勾唇,一臉若無其事的說道。心中卻在感嘆,還真是個敏感的孩子啊,只是這樣就開始傷心了。
「可是,阿雪受傷了……」南宮毓把頭埋在雪嬋娟的懷里,輕輕地蹭了蹭,發出的聲音有些沉悶,小手緊緊地環抱著她的腰,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根本就幫不上你,心里好難過……」
「誰說毓兒幫不了我呢?若不是有毓兒在這等我,今天我可能就回不來了哦!」雪嬋娟扳正南宮毓埋在懷里的頭,苦巴巴皺著的小臉上斑痕點點,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黑漆漆的大眼楮水汪汪的,這孩子果然還是哭了啊。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雪嬋娟有些心疼,將南宮毓摟緊,柔聲說道,「其實毓兒什麼都不用做的,只要你一直好好的,便是幫了我最大的忙呢!」
「這樣也算麼?阿雪明明是在騙人!我知道,阿雪只是怕我難過,才故意這樣說的。」南宮毓仰起小臉,微微撅著小嘴兒,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黑漆漆的大眼楮眨呀眨的,泛著瑩潤的水光。
「阿雪怎麼會騙你呢?我說的可是真的哦!」雪嬋娟從懷里拿出手絹,動作輕柔的為南宮毓揩去臉上的淚水。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柔和的神情轉為嚴肅,溫聲道,「你知道今天上午當我回到青藍院,發現你不在了的時候,是什麼心情麼?」
「阿雪會擔心的吧!」南宮毓微微一怔,隨即有些心虛的垂下眸子,低低說道。其實他明白,阿雪即使是騙自己的,也是為了自己好,自己不該任性的說出那樣的話。他雖然不知道阿雪到底因為什麼會對自己好,但他卻感覺得出阿雪的真心,雖然相處的時間不久,但她是真的對自己很好很好。
「擔心?豈止啊!」雪嬋娟不以為然的低笑出聲,伸手撫上南宮毓的面頰,柔柔的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垂下眸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勾了勾唇角,語氣淡淡的說道,「那時的我真的是又害怕,又著急,焦躁的只想大開殺戒呢!」
「阿雪,我……」南宮毓低低的叫了一聲,又把頭埋進雪嬋娟那帶著微微涼氣,以及淡淡茉莉花香的懷里。他知道阿雪不是在開玩笑,她會這麼說,便是這樣想的。阿雪會為了自己化身成魔而大開殺戒,這一點他從未懷疑過,並從一開始,他就決定必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你知道當我終于趕到冷宮,你卻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時,我有多麼的害怕?」雪嬋娟撫在他臉上的手緩緩下滑,移至他那縴細的脖頸,在那淺淺的瘀痕上輕輕摩挲著。有些心疼的看著南宮毓,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
在冷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是一點也沒有印象的,阿雪也沒有告訴他。但是自己的脖子上有傷,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瘋女人的杰作,看來他又逃過了一劫呢!看著阿雪那透著心疼的目光,南宮毓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更緊地攬住了她的腰身。他知道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就在剛剛他還親身經歷了。那種不知所措的恐慌,那種鋪天蓋地的恐懼,甚至比他面對惡魔一樣的瘋女人時,更為強烈。他怕阿雪從此離開自己,那麼,阿雪呢,也會害怕自己的離開麼?
「毓兒,你實在是低估了你自己在我心底的位置。我不會因為怕你難過,就會故意說出那樣的話,你該知道,一直以來,我有多麼的在意你。」雪嬋娟雙手捧住南宮毓的小臉,溫柔如春水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額頭輕輕抵上他的額頭,語氣頗為鄭重的說道,「所以,不要難過,只要你好好的,便是在幫我。」
「嗯。」心中柔軟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南宮毓閉上眼楮,任眼中積蓄的水分化成溪流,順著眼角流入鬢邊的發里,輕輕的開口答應道,雖然聲音有些啞啞的,確實很鄭重的口氣。他發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在阿雪面前流淚,以後的他絕不可以軟弱,他答應阿雪會好好的,就一定會做到。
「真好啊!」雪嬋娟輕輕噓了一口氣,低聲喃喃著,也不知在感嘆著什麼。身子無力的靠在門板上,陣陣發冷,但她卻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心中苦笑,好久沒有這麼狼狽了啊,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力氣,看來今天要睡在這里了呢!嗯,其實她倒是無所謂啦,畢竟前世比這糟糕的狀況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也都挺過來了,只是這一次……她還真的不知道這副身子能不能受得了。听說古代的人最容易感染風寒,她應該不會那麼的倒霉吧。她可是最討厭吃藥了,更何況還是苦的不得了的中藥!
「阿雪,我一直很想知道……」兩人靜默良久,南宮毓忽然出聲,卻又頓住了話頭。見阿雪一副詢問的神色,閉了閉眼楮,還是問出了那個自己一直沒有想透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這個呀……嗯……我也不知道呢!」雪嬋娟微微愣了一下,似乎還真的開始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笑出聲來,輕聲開口道。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原因麼?伸手輕輕覆上南宮毓那雙黑漆漆的大眼楮,感覺那柔軟縴長的睫毛輕輕刷過掌心,有些微癢。也許,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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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