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雪嬋娟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微微垂了眼簾,心中苦笑不已。柔柔的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南宮毓,雪嬋娟轉身揮袖滅了燭火,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黑漆漆的屋子里,本來閉上了眼楮的南宮毓忽然睜開了眼楮,目光怔怔地望著床頂,兩行清淚溢出眼眶,劃過臉龐,滲入兩邊的鬢發里。許久又輕輕的閉上了眼楮,小手死死的捂上唇瓣,細碎的嗚咽聲幽幽咽咽的從指間溢出來。
夜涼如水,春天的夜晚還是很冷的,剪剪清風吹過,帶來陣陣寒意。雪嬋娟雙臂環膝坐在房頂上,望著天邊那一彎好像鉤子似的殘月,心有些亂了。
屋內那細碎的抽泣她不是沒有听見,卻因為听見了,才使得自己心緒更加煩亂,有些不明所以的無措和恐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很在意這個孩子,在意他的所有情感。他痛她疼,他樂她喜,他傷她憂,他要她給,只要她有。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縴長秀白的手指撫上左腕的舊傷處,那傷口竟似有生命一般,隱隱的發著熱,透過薄薄的衣料,幾乎灼痛了她的指尖。微微蹙眉,眸內似喜似憂,似怒似嘆,神色變幻不定,卻都在最後一霎化作似水柔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東西都在不知不覺之間變化著。那麼,今夜是不是也有什麼在默默的改變著?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們多半早就入睡了。然而,在那靜寂的夜空之下,竟還有一處窗口隱隱透出光亮。
室內溫暖如春,裊裊升起的輕煙是杜衡香的味道。里邊的大床不停地搖晃著,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透過層層疊疊的紗幔,隱約可見里面兩道人影相互糾纏著,低低淺淺的吟哦之聲,更是撩撥得人春心萌動,不難猜出里面是怎樣香艷的場景。
過了許久,里面稍嫌激烈的動靜才漸漸止歇。俄而,床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一條白皙柔軟的手臂緩緩伸出紗帳,緊接著一雙瑩白的果足便落到了地上。紗帳被那條白玉似的手臂撩起,一個只穿著褻衣褻褲的美貌女子裊裊婷婷的走了出來。
黛眉藏春,鳳目含媚,顧盼之間,瀲灩生情。一張透著幾分清冷,幾分妖媚的臉孔白皙細膩,像是上好的瓷器,雙頰微紅,透著絲絲激情之後的余韻。朱唇點點,嬌女敕的像是一朵含著露水的薔薇花,在微微跳動的燭光下閃著瑩潤的水光。三千青絲如墨如瀑,分至兩邊,順著珠圓玉潤的肩頭迤邐而下,蓋住了胸前的兩處渾圓。
「魅姬……」紗帳內男子的聲音低沉清潤,不見一絲**,卻極富磁性。悠悠揚揚的透過紗帳,飄進女子的耳朵。
魅姬,就是這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的名字,一個屬于床笫之間的名字。
女子心中微顫,穿衣的動作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系好束腰的帶子。淺笑回眸,媚聲開口道,「殿下還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