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提醒了南宮緋,南宮離幼年時曾經身中劇毒,雖然在太醫的極力搶救之下撿回了一條小命,卻因為體內余毒未清而一直致力于研究解藥。所謂久病成醫,為了徹底清除自己身上的余毒,南宮離對于毒藥的了解倒是比宮里的那些太醫還要強上不少。只是可惜,他的醫術雖然高明,卻始終沒能研究出能夠解了他身上余毒的解藥。懶
「皇兄你會有辦法的吧!」南宮緋看著面前這個處處與自己為敵的三皇子,頭一次覺得他也許並沒有那麼的討人厭。至少他可以救治小東西,這個時候的南宮緋早就忘了他剛剛還在懷疑眼前這人的身份呢!
關于地獄門的事情南宮離雖然也听說過不少,但卻是第一次真正見到這噬心之毒的,要說能夠破解它的毒性,自己還真是沒什麼把握。更何況面前這人還是嬋娟托夢給自己,要自己全力對付的政敵?自己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不錯了,還指望著自己仗義出手?
只是見那二人有志一同的看著自己,同樣的面帶焦急,眼含期望,他狠了狠心,卻無法拒絕。不是可憐那兩人,而是他覺得這女子與嬋娟真的很像。所以,他猶豫了一陣,還是沒法做到冷眼旁觀,只得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解釋道,「為兄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噬心之毒,實在是沒有把握,只能盡力而為吧!」
「太好了,需要什麼,臣弟立刻就去準備!」南宮緋松了一口氣,連忙開口說道,語氣里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輕松。垂眸看了一眼在自己懷里已經昏睡過去的雪嬋娟,南宮緋眸色溫柔,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愉悅。蟲
南宮毓瞥了南宮緋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便將目光轉向南宮離,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只是握著雪嬋娟手掌的手指卻下意識的收的死緊。
「先將這藥喂她吃下去吧,然後將人送到雪離宮。」南宮離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南宮緋,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個阿雪姑娘是十一弟的貼身婢女吧,南宮緋這樣關心的態度……還真是讓人覺得怪異啊!
「既然如此,小……雪姑娘就麻煩三皇兄了。」南宮緋一高興,喊得順口了的小東西三個字差點兒就沖口而出。好在他及時的醒悟了過來,連忙收了口,改了稱呼。只是那樣的稱呼,似乎更讓人覺得怪異。
南宮毓也點了點頭,表示沒有什麼異議。只是長睫微垂,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模樣。不過大家也只以為他是在擔心雪嬋娟的傷勢,對他的沉默並沒有多加在意。
表面上雪嬋娟因為毒氣攻心而不得不窩在南宮緋的懷里昏迷著,實際上她的神智卻是十分清明的。在听到南宮離的聲音的時候,她就在心中暗暗慶幸著自己的好運。由精通毒術的三皇子將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不但可以降低南宮緋對自己的懷疑,還會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地獄門上去,還真是一舉兩得啊!
感覺到南宮緋手指捏開自己的下巴,然後一個馥郁芳香的藥丸便滑入口腔。然而,昏迷之人是不會自動吞咽的,所以,在感覺到南宮緋動作輕柔的刮了刮自己的喉嚨後,雪嬋娟才配合的將那個能夠暫時壓制毒性擴散的咽了下去。
然後她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輕,之後耳邊便是呼呼的風聲,看來那南宮緋為了節省時間已經用上了輕功。
窩在南宮緋的懷里,雪嬋娟微微蹙眉,有些想不通南宮緋的所作所為。看他這樣著急的樣子,似乎很是在乎這副身體的主人。可若真的是那樣的話,又為什麼要在她身上種下同心蠱這種邪惡的東西呢?
認真的回憶起自從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南宮緋的所作所為,似乎完全看不出他對這女子抱著的是什麼態度。若說是喜歡,便不該屢次侮辱,甚至脅迫。若說是不喜歡,他又是為的什麼總是糾纏自己,死不放手?
當然,這個時候的雪嬋娟還不知道,她想要探知的答案在不久的將來便會揭曉。然而,知道了答案的雪嬋娟卻更希望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雪嬋娟心思百轉,糾結不已的時候,南宮緋已經施展輕功,向雪離宮急速前進。腳尖輕輕點在瓦楞上,南宮緋像是一只巨大的紅色鳳凰,在宮中一眾守衛驚訝的目光中掠過重重宮殿,落到了雪離宮所在的院落里。銳利的目光成功的阻止了一眾奴才的尖叫,然後便大步流星的闖進大殿,將雪嬋娟放到收拾整齊的床榻上。
南宮離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南宮毓,勾起唇角,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道,「十一弟不用擔心,為兄一定會盡力的。」
「嗯,有勞皇兄了。」南宮毓有些怔愣的望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阿雪的味道。听到南宮離的話,連忙收斂心神,點了點頭,沉聲開口道,「臣弟隨後便到。」
「那為兄就先行一步了。」南宮離頓了頓,見南宮毓沒有與自己同行的打算,便點了點頭,轉身往雪離宮去了,只留下南宮毓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直到那抹影子消失的了無痕跡,南宮毓才握緊了那只似乎還殘留著阿雪味道的手掌,背負在身後。黑漆漆的眸子里暗流涌動,似乎正醞釀著可怕的風暴,許久才低聲對著空無一人的四周開口道,「紫五你跟上去看看,隨時向我報告那邊的情況。紫九回‘家’一趟,將所有關于瑾王的資料拿來給我。紫七你代我去一趟習武場向夫子告個假,至于理由你隨便想一個好了。紫一跟我回去,和我說說剛才到底是什麼情況。」
空氣微微波動,南宮毓知道跟在身邊的紫衣衛已經按照自己的吩咐各就各位了。微微垂下眼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阿雪你到底對我隱瞞了多少呢?
抬頭望著雪離宮的方向,許久,南宮緋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將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轉身大步向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