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從南宮毓這打听不到什麼,南宮姬彥索性轉移了話題,溫聲道,「小十一既然喜歡讀兵書,父皇給你找一位夫子好不好?」.
「真的麼?太好了!」南宮毓有些興奮的坐起來,卻又撅了撅嘴說道,「李夫子雖然很會講故事,卻不喜歡孩兒讀兵書呢!」
「哦,那李夫子都教你什麼呢?」南宮姬彥彎了彎嘴角,眸光流轉,似乎是隨意的問道。
「還能有什麼!無非就是一些四書五經,聖人言論,那些東西忒沒意思,文縐縐的,听得孩兒總是忍不住打瞌睡。」南宮毓撅了撅嘴,一副很不樂意的樣子。
「李夫子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能得到他的教誨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南宮姬彥幾不可見的彎了彎唇角,然後才一臉嚴肅的勸誡道。
「嗯,孩兒知道了。」南宮毓抿了抿唇,有些悶悶不樂的開口。微微垂下的睫毛看似不情願的樣子,實際上卻掩住了他眸內一閃而過的流光。這老狐狸果然什麼都知道,哼,這才是老狐狸所希望見到的吧!一個身子孱弱,還被那些所謂的聖人理論摧殘過的玩偶,才好控制嘛!可惜呀可惜,願望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乖……」南宮姬彥似乎很滿意南宮毓的反應,輕輕地拍了拍他那毛茸茸的腦袋以示安撫,剛想開口說什麼,卻倏然神經一緊,神情戒備的望向室內一角。
只見那里一個人影緩緩走出,月白衣袍,白紗覆面,只露出一雙妖嬈的桃花眼在外面,饒有興致的看著神情戒備,眼神微眯的南宮姬彥廓。
南宮毓也看到了那道人影,甚至在南宮姬彥還沒有發覺的時候,他便已經感覺到了那個男子的氣息。只是,如今的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身子孱弱,常年用藥的藥罐子,自然不能表現的那麼敏感。所以,他只是裝作後知後覺的樣子,面帶疑惑的慢慢轉過頭,然後在看到紫宸殿中多了一個陌生人的時候驚呼出聲,「有人!」
「別怕!」南宮姬彥微微眯起眼楮,伸手攬過南宮毓,沉聲道。
南宮毓點了點頭,略帶幾分好奇,幾分疑惑的開口道,「父皇,這人是刺客麼?」
「自然是刺客,不然你以為我是來皇宮散步的麼?」那白衣男子開口,聲音里隱含笑意,一雙妖嬈惑人的桃花眼眨呀眨的看著南宮毓。如果他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這個孩子似乎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卻不知為何沒有提醒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看這孩子的年齡,再加上最近得到的消息,他就是那個冷宮出來的十一皇子南宮毓吧。果然,比他想象中的難對付,不愧是從冷宮那種地方走出來的孩子啊!怪不得那人對他如此看重,嗯,這一次倒是沒有白來啊!
這話分明是對南宮毓說的,背對著南宮姬彥的眸子內極快的閃過一抹厲色,緊接著他微微歪著頭,裝出一副天真的模樣,猶疑著開口咕噥道,「可是刺客不都是穿著黑衣服麼?杰」
那白衣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誰規定的刺客就一定要穿黑衣服呀!妖嬈的桃花眼不雅的向上翻了翻,白衣人傲然開口,「即使我穿著白衣,不也順順利利的走到這紫宸殿來了麼?」
阿雪曾經說過,敢如此作為的人,要不就是天生自戀,喜歡顯擺,要不就是絕頂高手,根本不需掩飾。但是,無論是哪一種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武功高強,不屑于用黑衣借助夜色掩飾行蹤。
南宮毓微微垂下眸子,眼前這人就是個絕好的例子,就算是他穿著這麼扎眼的白衣,還是大搖大擺的潛進了守衛森嚴的紫宸殿。若是這人在南宮姬彥發現之前動手,打他個措手不及,南宮姬彥未必會躲得開,那麼,他為什麼不在之前動手呢?
暗暗藏起他的心思,南宮毓裝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看看臉色沉靜的南宮姬彥,再看看一身輕松的刺客,出聲道,「你很厲害麼?」
面巾下的嘴角抽了抽,白衣人不答反問道,「你說呢?」
「我說?也不怎麼樣麼!都這麼半天了還不動手,一點兒都不專業,之前來的刺客可是一句話都不說就大開殺戒了呢!」南宮毓低聲咕噥著,有些懷疑的打量了白衣人幾眼,有些不信似的開口確定,「話說回來,你真的是刺客麼?為什麼我覺得你一點也不像?」
「難道刺客會在臉上刻著刺客兩個字麼?不用懷疑,我自然是如假包換的刺客!」白衣男子的話音一落,身上悠閑自得的氣勢便陡然一變,腳下步子一錯,身子便飄向龍床,五指成抓,襲向南宮姬彥。
一直緘默不語的南宮姬彥攬起南宮毓旋身而起,躲過了白衣人的突然襲擊。一雙陰冷的眸子迸射出駭人的寒光,緊接著伸出空著的手,凌空拍出一掌。
從南宮姬彥懷中探出頭來,看著龍床上那個清晰可見的掌印,南宮毓心中暗凜,這人好深的內力!不但能夠無聲無息的將龍床拍出一個掌印,還能保證龍床的完整,那龍床上除了那個掌印,連一絲崩裂的縫隙都找不到!
再看向那白衣人,白衣人身上的那種悠閑無害的感覺已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極端的霸道與自負。妖嬈的桃花眼中寒光迸射,周身的氣息冰冷而危險。
而南宮姬彥也是一反往常內斂的性子,身上的狂霸之氣甚至使他的長發無風自動起來,身上的龍袍被內力鼓蕩的微微飄動,上面的五爪金龍似乎活了一般,凜然生威。
迎面撲來一股氣流,無聲無息的化解了南宮姬彥的一掌之力。然而,夾在兩股氣流之間的南宮毓卻忍不住感到一陣氣血翻涌,緊接著喉頭一甜,唇邊便溢出一縷鮮血。襯著他那張已經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龐,讓人覺得格外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