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眼眸微眯,眸色漸冷,若是掀開他的面紗,便會看到他那微微揚起的唇角,抿出的竟然是一個嘲諷的弧度!.
手掌上的溫熱感覺讓南宮姬彥微微低下頭臉,看到手掌上那有些刺目的鮮紅時,陰冷的眸子眯了眯,涼薄的唇微抿。
「父皇,好痛……」南宮毓心中暗罵這老狐狸的多疑,這個時候還能想到試探他是否身懷武功,臉上卻努力裝出一副極其痛苦,卻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因為疼痛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乖……」南宮姬彥安撫性的拍了拍南宮毓的後背,然後便將視線轉到了對面仿佛在看好戲的白衣男子,冷冷開口,「看來你的武功有長進了不少!」
「這還多虧了你的鍥而不舍呀!」白衣人揚了揚眉,伸手撢了撢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目光森冷的看著南宮姬彥,冷笑著開口說道,「嘖嘖,不過,你就一點兒長進也沒有了,還是那麼的心狠手辣呢!」
南宮姬彥攬著南宮毓的手臂下意識的一緊,陰冷的眸子頓時暗沉了許多,刀子似的嘴唇抿出了一個冷厲的弧度,卻始終未發一言。
南宮姬彥不知輕重的一下子,頓時讓南宮毓痛的悶哼了一聲。心中暗罵南宮姬彥的同時,卻也因為白衣男子的話,以及南宮姬彥的沉默而感到一絲詫異。白衣人的這句話分明是意有所指,難道這兩人之前便是相識的?看這意思,兩人之間還仇怨頗深?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仇怨,沒必要讓一個小孩子夾在中間受苦。」見南宮姬彥緘默不語,似乎默認了他的話,白衣人眸色更冷,冷笑一聲,開口說道。白衣人言下之意甚是明顯,就是要南宮姬彥先將南宮毓放下,兩人再重新打過。
然而,南宮姬彥卻勾了勾唇,將懷里的南宮毓攬得更緊。狐狸似的眸子眯了眯,含笑開口道,「你什麼時候這麼仁慈了,在你眼里,復仇不是永遠排在第一位麼?還是說這孩子……你想要用他來威脅朕。誄」
「哼,不要把別人都想的和你一樣卑鄙,你這樣的人會被一個孩子所威脅麼?」白衣男子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口上雖然這麼說,心中卻是有點兒發緊,這老狐狸要是真的拿這孩子當擋箭牌,他還真的有些投鼠忌器。
「那也不一定哦,這孩子確實很特別,也特別的招人喜歡呢!」南宮姬彥似乎十分愛憐的撫了撫南宮毓的長發,眸子內閃出的卻是冷厲的光。唇角微微上勾,含笑道,「再說,這孩子可是第一個能夠隨侍紫宸殿的孩子呢,朕對他的寵愛可是人盡皆知呢!若是你趁機擄走了他來要挾朕,朕豈不是得不償失?」
懷中的南宮毓听了南宮姬彥的這一番話卻是感到全身發冷,這個老狐狸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拿他當擋箭牌了。說什麼寵愛他,只不過更加坐實了他擋箭牌的命運而已。若是白衣男子無心殺他,那他在老狐狸手中,白衣男子就會因為他而投鼠忌器,束手束腳。而若是白衣男子真像是老狐狸說的那樣,為了復仇而不折手段,他的命運就更加淒慘了,即使能夠逃過今夜,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安生了。
白衣男子听了南宮姬彥的這一番話,掩藏在面紗下的臉色也禁不住變了變,看來這老狐狸是打定了主意要拿這孩子當擋箭牌了。目光陰沉的看了南宮姬彥一會兒,白衣男子倏然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廢話了,納命來!」
白衣男子話音一落,人已經化成了一把利劍襲向南宮姬彥。白衣起舞,袍袖翻飛,像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蝴蝶,只不過這只蝴蝶是致命危險的。
南宮姬彥眼眸微眯,不著痕跡的將南宮毓轉了個方向,使他的後背正對著白衣男子伸過來的手掌。而他則是身子後仰,腳尖點地,帶著南宮毓向後滑去。
白衣男子眸中閃過一抹陰冷之色,手掌方向卻是絲毫未變,若是此時變招,無疑是承認了他對這孩子的另眼相看。那時候,他不但失去了先機,受制于人,這孩子也絕對不會好過。
這一點南宮毓自然也想到了,心中暗罵老狐狸無恥的同時,只好先運功護住了心脈,免得一會兒假戲真做,玩兒丟了小命兒!
此時的他很是慶幸,若不是遇到了雪嬋娟,他便也不會發現後山的山洞,更不會機緣巧合的發現洞中的藥泉,以及藥泉下藏在暗格中的武功秘籍。
白衣人的手掌結結實實的印在了南宮毓的身上,雖然他暗中撤去了幾分力道,南宮毓還是被內力震蕩的吐了一口血。身子軟軟的掛在南宮姬彥的身上,南宮毓輕聲呢喃了一句「好痛」後,便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見南宮毓像是個破敗的女圭女圭似的軟在南宮姬彥的身上,白衣人心里一抽,暗暗有些擔心那孩子承受不住,然而他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得發了狠似的,手下不停的向南宮姬彥攻了過去,凌厲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不決。
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緊閉雙眼,眉心微蹙,毫無生氣的南宮毓,南宮姬彥微微皺眉,腳步一擰,便躲過了白衣人的攻擊。心下卻有些猶疑了起來,難道這孩子真的不會武功,是他太多疑了?暗自搖了搖頭,甩去心中萌生的那一點不忍和後悔,南宮姬彥揚了揚眉,冷聲開口道,「沒想到你還真的能對他下去手呢!」
「這句話我原話奉還,沒想到你還真的能對他下去手呢!那可是你的兒子,既然你都不在意,我又為什麼下不了手?」白衣男子冷笑出聲,語氣森寒,「你早該知道為了報仇,我向來是佛擋殺佛,神擋殺神的,一個小孩子還當不了我的路!」
南宮姬彥垂下眸子,看了看懷內的南宮毓,微微抿唇,那點兒後悔之意又冒了出來,多麼好的一顆棋子啊,可不能這麼早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