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作為他的兄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苦,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該去試試才行,您說呢?」見老大夫如此反應,雲陽便知道風邪的腿也許還有救,只不過可能有些困難而已.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做隱瞞。」老大夫沉吟了半晌,還是覺得應該告知雲陽這件事。盡人事,听天命,至于風公子的傷能不能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想到這,老大夫不再有所顧忌,捋了捋胡須,沉聲開口道,「老夫曾听聞白國有一拜月神教,神教內的聖女手中持有一寶物,可能會對風公子的傷有所幫助。」
「什麼寶物?」听聞風邪果然還有救,雲陽大喜過望,主動忽略了老大夫口中所說的拜月神教,只記得寶物二字,連忙聲音有些急切的開口。
「沉月璧。」老大夫面容肅穆,語氣鄭重。
「那是個什麼東西?」雲陽有些迷茫的看著老大夫那樣一副恭敬的神態,心中訝異,忍不住開口詢問。
「沉月璧具體是什麼老夫不得而知,只知道那東西是拜月神教的聖物,且有無邊法力,為神教內各代聖女所擁有。」老大夫搖了搖頭,嘆息著開口,「此物乃是神器,凡人一見已是難得,更可況的是得到?再說,沉月璧已經有二十余年沒在塵世中出現過了。刻」
「拜月神教?」一盆冷水潑下,雲陽頓時冷靜了下來,總算注意到了事情的關鍵。他對拜月神教說不上多麼熟悉,卻也有所耳聞。
老大夫點了點頭,也知道這種給了別人希望,再生生斬斷的行為不太好。只是,世事無常,也許哪一天這個算不得辦法的辦法真的會實現呢!
見老大夫點頭,雲陽頓時有些萎靡,這辦法說了和沒說一樣,誰不知道白國最是排外,更何況是被白國尊為國教的拜月神教。沉月璧既然是人家教內神物,又怎麼會輕易為外人所有?更何況,老大夫剛剛說過,沉月璧已經有二十余年沒在塵世中出現過了。
由此可見,此物是多麼的難得。那得有多麼大的造化,才能找到此物呀?想到這里,雲陽不禁有些灰心喪氣。然而,也只是一瞬,他便有些不甘心的想到,難道就因為此物難得,便要放棄麼?那風邪的腿豈不是真的沒救了?不行,還沒試試就放棄,這可不是他們四公子的作風,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試試再說!
雲陽本以為像風邪那樣的性格,是很難接受自己雙腿殘廢的事實的。然而,等風邪醒過來,得知自身情況之後的表現卻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
他很平靜的便接受了自己雙腿殘廢的事實,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自怨自艾,甚至是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傷心表情。只是很平靜的告訴大家,他知道了,然後便該吃吃,該睡睡,除了比平日里沉默了一些以外,沒有半點負面情緒,讓大家的安慰之詞全都胎死月復中。本以為風邪是因為慘遭巨變,刺激過度,才轉了性子,萬萬想不到他之所以如此作為是因為他早就得知了實情。那麼,他之所以如此,全是因為他不想大家來安慰他噱。
收回回憶的雲陽漸漸聚焦目光,看著風邪有些寂寥,卻依然堅強挺立著的身影,想到這幾天他手上的暗器功夫忽然間突飛猛進的事情,忽然間福至心靈,總算明白了風邪這幾日反常的原因。微微勾起唇角,雲陽的笑容里透著幾分驕傲,風邪果然還是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風邪!他之所以如此表現,全都是因為他不想看到大家憐憫的目光,即使是善意的。他是驕傲的四公子,是不可一世的風邪,不是一個需要別人同情的廢人!
想到這,雲陽禁不住上前一步,雙手按在風邪的肩膀上,揚聲開口道,「我明白了,風邪依舊是風邪,即使腿上的傷真的不能好了,也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四公子風邪!」
風邪身子一顫,緩緩轉過頭來,雙眼定定的看了雲陽好一會兒,才輕輕啟唇,啞著聲音開口道,「謝謝你,雲陽!」
「為什麼要謝?我們兄弟之間,本該如此,不是麼?」雲陽目光灼灼,一改之前的頹唐,眼神內再沒有往日里的擔憂和惋惜。即使風邪的腿真的廢了又怎麼樣?他還是他們幾個人的好兄弟,還是那個不可一世,什麼事都喜歡大而化之的風公子!
「嗯。」風邪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神兒里不再是這幾日以來強裝的冷漠淡然,而是透著一抹被觸動後的感動。他覺得嗓子眼兒有些堵得慌,眼窩兒也有些潮熱,心內更是因為雲陽的話而變得熱乎乎的。
這幾日里,大家怕他傷心難過,處處小心翼翼,根本就不敢提及他的傷腿之事。每一個看到他的人,不是欲言又止的惋惜樣子,便是帶著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這讓他不勝其煩,索性裝作漠不關心,讓大家無話可說。可即使是這樣,他也躲不過眾人同情的目光。
今天他便在花園里听到了兩個家丁在私下里議論他的事情,那語氣里有著幾分廉價的同情,還有幾分幸災樂禍。當然,掩在假山之後的他沒有出去制止,卻忍不住在心內冷笑,他堂堂四公子之一的風公子竟然要被那些下人同情!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他竟然會淪落到現在的樣子,說一點兒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是風邪,是四公子之一的風公子,他有他的驕傲。所以,即使再不甘心,他也不會在人前軟弱,也不需要那些廉價的所謂的同情。他的腿雖然廢了,他的人卻沒有廢,也不會廢!只是,听了那兩個家丁的話,他仍是忍不住覺得氣悶,索性躲進這樹蔭里望月散心。
「夜深了,外面濕氣大,對你腿上的傷不好,我們回房吧!」雲陽勾了勾唇,雙手自覺的推動輪椅,再沒了往日里的顧忌。
「好。」風邪輕輕應聲,卻也沒像往日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