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一把火 17 為愛斷指

作者 ︰ 包子

宇舟還是照原計劃默默的保護著徐麗娜,而她這段時間基本都自己騎車去上班,這樣他只有遠遠跟在她的身後,尤其是過火鳳凰歌舞廳那一段路的時候,他的精神高度緊張,心里十分清楚,吳錫銘這種貨色是干什麼的。就是一個混蛋中的混蛋,如果他看上某個女人,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而宇舟慢慢的也看出來了,當徐麗娜自己騎車的時候,會相對安全些,因為那些混混在街上明目張膽的拖拽一個騎車的漂亮女人,動靜就有點大,他們心里會怯一些,而走路就不一樣,即便是拉拉扯扯,大家還以為你們自己人之間的爭執,所以宇舟就在騎車的時候跟的遠一點。

其實這是他一廂情願的天真想法。

這一天的中午,宇舟慢騰騰的騎車在後面,離徐麗娜有一百五十米。他還得盡量保證不讓她發現自己,而徐麗娜騎車到了「火鳳凰歌舞廳」的位置時,前方有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竟然是吳錫銘,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

他臉色通紅,在這個冷颼颼的冬天里不太合拍,身體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的。顯然是中午喝的不少。

看見徐麗娜過來,他笑逐顏開,推了一下眼鏡,張開雙臂好像迎接老朋友似的。徐麗娜裝作看不見準備向左拐繞過他,但他一把上前拖住了自行車把,徐麗娜匆忙中右腳踏在地上才沒有跌倒。

你干什麼呢?徐麗娜生氣的嚷道,馬上又意識到這種人不能給他多說一個字,尤其不能罵,你越罵他越興奮,無數女孩就是從第一句罵開始漸漸被糾纏不清失去自我。她這一聲喊叫已經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她真的怕有熟人看見,急忙用勁企圖掙月兌掉他握著車把的手。

吳錫銘使出一副流氓本性,竟然笑著對街上說,這是我的小情人,正生我的氣呢,你們該干嗎干嗎。

于是一些人都向徐麗娜投去鄙夷的神色。徐麗娜處于這種目光里不知所措,有的還是一中的學生,穿著學校的藍黃相間的校服。她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又對這樣的混蛋毫無辦法,而且現在這孫子還喝多了,更沒法溝通了。

吳錫銘嘻皮笑臉的說道,走吧,咱自家的事咱回家說去,不要在這讓別人笑話。听話,啊?

徐麗娜一把推開他,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自己再沉默下去不定這混蛋還說出什麼更難听的話來。罵道,你說話注意點,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究竟要干什麼?

吳錫銘說著,行了,別裝了,咱倆之間的事情咱找個地方談一談,好不好?一邊已用手摟住了徐麗娜,雙臂強行抱著她的腰往路邊走了幾步。徐麗娜拼命掙扎,本來正推著的自行車也倒在地上,但馬上就有一個旁邊的小混混手腳麻利的推到了路邊。她雙手用力想去扳開他抱著自己的手,不但沒能成功,反被吳錫銘抓住了緊緊握住,放肆的揉搓著,嘴里婬笑著說著,好了寶貝,生什麼氣呢,來哥好好安慰安慰你。

一旁的一堆小地痞大聲吆喝著叫好,笑聲喝彩聲一片。

這時宇舟趕到了,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進來,想也沒想大喊道,放開她。

吳錫銘停止了動作,歪著頭不大相信似的轉過來看看,是誰吃了豹子膽了在這兒撒野。而徐麗娜則趁他松手的時機,掙月兌出來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聲音無比響亮,听著脆生生的。吳錫銘撫了撫自己的臉蛋,猛然一巴掌將徐麗娜扇的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他嘴里罵道,操#你媽#的,你個小騷#逼,敢偷襲老子。

接著吳錫銘憤怒未平,準備上去再給上一腳。宇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發了瘋似的就撲了過去,先踢了他一腳後,又一拳跟著打在他的頭上。兩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這時旁邊的一幫混混已經全沖上去,拖起宇舟一陣拳打腳踢,為首的黃毛揪住了宇舟的頭發,其余人一頓狂揍,在外圍的都伸不上手。宇舟屏住呼吸,等他們稍停一下的時候,突然用勁抓住了黃毛的頭發撞向了旁邊的牆上,黃毛「哎呀」了一聲,腦門流出血來。而別的人一看這小子他媽的也搞偷襲,氣急敗壞,又一擁而上,其中一人揪著宇舟的頭發不斷的向木頭門扇上撞去,一次又一次,直到宇舟的臉上溢滿了鮮血。

徐麗娜在一邊大喊著要撲過來解救宇舟,但被好幾個小混混拽著根本過不去,只能從聲音上听著打的肯定不輕。她痛哭起來,我求求你們了,別打了,別打了。

吳錫銘將她拉向一邊,不耐煩的說了聲,停下,停一下,先別打死。

他們依次停了下來,其中最後一個有些不甘心,又扇了宇舟一巴掌。宇舟頭破血流,身上全是腳印,狼狽不堪。他倚著牆才能勉強站著,模了模臉上的血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咬牙切齒的看著吳錫銘。

徐麗娜想過來看看宇舟的傷勢,被吳錫銘一把拖到後,吩咐道,把她看住。這時旁邊兩個人一人一條胳膊將徐麗娜死死的拖住。

吳錫銘走到宇舟跟前,作勢打了打他肩上的灰塵,細聲細氣的說道,瞧瞧,瞧瞧,這成什麼樣子了?你說你也是,好好的打我干什麼?又沒招你也沒惹你的。

宇舟也知這個孫子的葫蘆里要賣什麼藥,充滿疑問的眼神盯著他。

「啪」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宇舟的臉頰上,吳錫銘一換剛才溫柔和氣的模樣,成了一副凶狠的面孔。宇舟上半身斜向了一邊,好半天他才調整過來恢復剛才的姿態。但吳錫銘不等他站穩了,又是「啪」的扇了上去。宇舟一坐在了地上。但強撐著又重新靠著牆站了起來。

吳錫銘活動了一下胳膊,宇舟以為他又要打過來了,本能的拿手護住自己的臉,吳錫銘笑笑,並沒有出手,說道,還挺你*的有種的嘛,好,你走吧。我今天不太想殺人。

吳錫銘轉身走開,宇舟堅定的說,請你放過徐老師。

你說什麼?吳錫銘看著他笑。這可是我吳某人這輩子看上的第一個女人,不瞞你,我還準備娶她做老婆呢,你看上了?

只要你從此放過她,你要我干什麼都行。宇舟仍做著努力。

噢?是嗎?干什麼都行?好,留下一根手指頭,我就放過她。吳錫銘語氣平靜。

周圍他媽的足足有五六百圍觀的群眾。

而我此時也擠在人群里,說來話長,本來中午和邵大軍相跟著想買雙襪子,但他說他知道徐麗娜的家在什麼地方。沒想到他也是只知道大概位置,過了北關橋頭後,幾百戶人家一模一式的民房,他就徹底暈了。其實我倒覺得,像徐麗娜這樣的女子,應該在大門口掛個牌子,如同公共汽車站點似的,方便大家欣賞。邵大軍堅持說再稍等一等,沒準可以踫見她。我求之不得,于是就在附近閑逛。果然看到徐麗娜從一個大門里推著自行車出來了。我倆習慣性趕緊躲了起來,真是沒出息,其實上去大大方方的打個招呼該有多好。

徐麗娜騎上車走了,我們就在後面一路狂奔著追。望著有二三百米的距離。但到了正街上時,人群熙熙攘攘,一會工夫就不知道擠哪了。我倆只得悻悻的延著這條街道往學校走。走到那家風靡一時的「火鳳凰歌舞廳」時,看到前面圍著一大堆人,封住大半邊街道。外圍的人不斷竊竊私語,說道,這女人是一中的老師,是個瘋貨,兩個地痞為她打架呢。

我好不容易擠進去,正好趕上宇舟臉上血色模糊,可憐兮兮的倚牆站著,看眼神還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樣,而吳錫銘正溫文爾雅的在他面前,兩人親切的討價還價。

宇舟往地上吐了一口,一多半是血。他擦擦嘴角,問道,你的話當真。

怕了?吳錫銘看宇舟的眼神溫柔似水,真他媽的惡心。

好!宇舟左右看了看,往旁邊的菜鋪子走去。

徐麗娜大喊,不,宇舟,你別听他的,回來,你給我回來。轉而又對吳錫銘大罵,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東西?他還小啊,他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麼這麼狠心?

吳錫銘卻像個觀眾似的,面色平和,若有所思。

宇舟拿著一把剁豬肉刀出來,這把刀比平常的家用刀大了幾乎一倍,刀刃處發著白光。他二話不說,這時吳錫銘卻添油回醋的說了一句,中指啊,我要中指。

他媽的王八蛋。

也許他不太信宇舟真的會砍下去。而看熱鬧的人群有的都不忍面對,把臉扭向一邊,說著,太殘忍了。

但也沒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吳錫銘是殺人放火的貨色,誰也覺得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又不是自己的親人,看個熱鬧就成了。

只有徐麗娜在聲嘶力竭的大喊,想掙月兌出來去攔住宇舟。更為這個場面染上一層悲壯的氣氛。但那幾個小王八蛋拽的很緊。

宇舟將自己的中指放在旁邊的一張破桌子上,那根指頭就像過去行刑待斬的人頭一樣,一刀下去,這輩子哏屁朝涼。徐麗娜正企圖讓宇舟改變主意,她喊著,你個傻子,別听他的,他這種混蛋,說話能算數嗎?你住手啊。

她轉向吳錫銘,我求求你了,放過他吧,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這時宇舟閉上眼狠心一刀砍了下去,伴著徐麗娜一聲撕裂般的大叫,不!一根手指頭蹦了出來,跌落到了地上,打了兩個滾後停住了。宇舟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大叫出來,劇烈的疼痛使他彎下了腰,企圖用肚子護住自己手上的傷口,紅色的鮮血從他褲子邊流了下來。

所有人都被嚇的驚呆了,吳錫銘扶了一下眼鏡,內心也許有了一些不安。那批小混蛋全都看的心驚膽寒,他們整日里打架斗毆,不見血不放手,但拿刀砍自己的手指還是下不了手。抓著徐麗娜的兩個人不由自主的放開了。徐麗娜沖了過去,大聲叫道,宇舟!宇舟,你怎麼樣?救護車,幫我叫救護車啊?她哭喊著望著周圍人。

人們紛紛圍過去想看看斷了半個指頭的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宇舟面色蒼白,使勁咬著牙不住哆嗦,看上去情勢非常危險。徐麗娜陷入絕望中,用力攙扶起他來,說道,宇舟,你要堅持住啊,堅持住啊!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剛走了幾步,她又想起了什麼,匆忙跑回來撿起地上還滲著血的手指頭,扶著宇舟艱難的向外走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吳錫銘及那幫小王八蛋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沖過去幫徐麗娜扶住宇舟,邵大軍一把沒有拉得住我。我把外衣月兌下來,幫宇舟把右手包住,看樣子血仍舊汩汩的向外冒,根本沒有停止的跡象。我看著很害怕,宇舟不會就這樣死掉吧。徐麗娜悲傷不止,不停的說,堅持住,要堅持住,宇舟。宇舟,你好了再听我給你彈鋼琴啊。

宇舟淒慘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在血色之間,表情猙獰。他柔順的頭發此刻如同一堆亂草,就像剛下來戰場來不及包扎的傷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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