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里的氣壓很低,壓迫得我們有些喘不過氣來,到處都是悶熱。空中仿佛是一張厚厚的網,厚厚又沉沉地籠罩了這里,我早就恨不能用散彈槍一槍把這張「網」撕破一個洞。
「你看我,干什麼?」此時的我,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一只蒼蠅至于引起所有人的關注嗎?輕輕一嘆的我,彈了支煙點,深深吸了一口道︰「我不就看見一只蒼蠅嗎?你們都把我弄糊涂了。」
見到我一臉猶豫模樣,夢麗那嬌媚的臉兒也會學著的樣子寒了起來,追問道︰「進寶,你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看到蒼蠅了?」
「干什麼?你不是渴的心荒,想吃蒼蠅了?」看著她背影,我心中直暗忖,這夢麗哪里都好。就有一點,那就是心機過盛了。深深吸了一口煙的我,無奈地諷刺了她一句道︰「蒼蠅解渴嗎?」
「吃蒼蠅?我吃你個頭,」夢麗啪得一聲彈了下手指,喜眉梢。至從與楊大京斷交後,這麼久,也不曾她如此高興過。甚至三人在一起時的激情,也不如她此時的心情。開心大笑道︰「圓圓姐,如果進寶真看見了蒼蠅,那周圍100米的範圍內一定有水源。進寶,你到底看見了沒有?」
楊大京見事情已經到了這份,雖然心中很不情願回答這個問題,但卻還是點了點頭為我證明道︰「的確有一只蒼蠅,我看到了,只因光線太強,進寶告訴我時,我看得很模糊。」
羅圓圓急忙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不斷冒出不知是汗水還是冷汗,干笑不止道︰「夢麗,你怎麼知道蒼蠅的地方,周圍100米的範圍一定就有水源?」
「因為我是法醫,中外警界遠用蒼蠅破案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之事。大部分種類的蒼蠅活動範圍都不會超過離水源100米的範圍,如果發現蒼蠅,有水的地方就在附近,」夢麗拍著胸脯落力而豪爽的保證,又是表面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折騰我道︰「進寶,你下車去那處沙丘看一下。」
或許夢麗是圖個心里痛快。然而這種事情,卻也是只能想想而已。望梅止渴的事情在三國時期就出現過,振奮人心之事,一時也能管點作用。想到這,我一臉強笑道︰「夢麗,你不是渴蒙了,把自己當福爾摩斯了?」
羅圓圓壓抑住心中的好笑,臉仍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道︰「快去」
我心中雖有不甘,然而羅圓圓表現出來的一副公事公辦模樣。即便是臉皮再厚,也沒法得去了。只好下車腳踩滾燙的沙漠告辭而去。臨了,卻是暗暗向夢麗投去惱怒的一瞥。
一下車,立即感覺到腳下的沙子被曬得滾燙。一百米?從我這到旁邊那沙丘邊緣也不過五十米。難道沙丘下有湖水?當我翻長長的沙梁後,沙梁下果然出現了一處面積不小的水窪。興奮中恨不得從沙梁滾下湖水的我,回頭向他們高聲變了聲調的驚叫道︰「夢麗姐,下面有個湖。」站在沙漠邊一眼望去,沒有路,只有一個接一個的沙丘,海浪一般翻滾著前涌。
許多人到過甘肅敦煌的月牙泉,或是從照片領略過這沙漠泉灣的靜謐,感受到水的晶瑩。但是,如果沙漠中不是一灣清泉,而是一片湖面,呈現著沙漠湖泊的色彩,恐怕見到的人並不多。
女人們一見水,啥也不管了,迫不及待地順沙坡而下。沙坡長度不過二十米,湖水碧波蕩漾,清澈見底,湖水中心一帶,也就五六米深的樣子。當我把兩匹駱駝以及推拉車由一處較暫緩沙丘走下去,在來到女人們湖中洗澡的地方時。女人們,早已是月兌得精光洗得別提多開心了。
按常識來說大漠湖畔四周凡泛白色的,一般都是咸水湖,這里卻看不出來。湖水中心一帶,泉中央泛起了一圈圈漣漪,漣漪漸漸擴散開來。楊大京不可能有這福氣了,安排好他和兩匹駱駝的我,要辦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水中與兩美女們戲水鴛鴦,而是去湖水中心的泉眼處,接滿一桶日後維持生命之水。沙漠之湖大多都是堿湖,好在運氣不錯,這里的水,還能直接飲用。按羅圓圓的邏輯,這里的地下水或地下河從海撥或地形低的地方涌出地表,就形成沙漠泉眼。
這里有人來過,至于是多久的事,一時半時的說不來。湖畔邊飄浮著人類遺留在這里無法腐蝕的垃圾,足以說明了這一點。沙漠之中的湖畔邊,大多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個人觀點那就是遺留在沙子里的動物骨頭架子,都是來這里尋水的。
湖中有魚,才能將水面弄成星光點點。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種魚應該叫大頭魚,又名叫 魚。很多地方的叫法不同,叫什麼的都有,比如花鰱、黃鰱、黑鰱、大頭鰱、胖頭角。湖中還有一種鰱魚又名鰱子、白鰱、跳鰱魚等等,是我國主要的淡水養殖魚類之一,除黑龍江外,全國各地都有自然分布,也是珠江三角洲一種有一定經濟的養殖魚類品種。
魚體形和鰱魚相似,所不同的是頭部特別大,幾乎佔整條魚的三份之一長度,因此又有大頭魚、胖頭魚之稱。而鰱魚就不同了,它頭小、身扁而長。 魚和鰱魚都屬溫水性魚類,常生活在水體的中層。而鰱魚則更接近水面, 魚生性溫馴,行動斯文,不像鰱魚那樣,一受驚就亂竄亂跳。相信一棒子下去,一定能打到一條大魚。
洗過澡的女人們這次經過坎坷與曲折,脆弱就變成了堅強;一切的一切便不再陌生,仿佛是已知的路,已了然的軌跡。那種淡定和從容,讓女人憑添幾分優雅,多了些許成熟,由漂亮變成了美麗,去掉了青澀,女人的魅力彰顯出她的立體感,變得生動而又靈氣。
洗完的女人們不慌不忙的在篝火旁,烘烤著衣服。衣服在篝火很快烤干,羅圓圓提出今晚不吃狼肉干了,要吃湖里的魚。我笑著說道︰「這你難不我,你們的小老公,一顆手榴彈投入湖中,炸起來的魚,足夠你們吃三天三夜的。」有時候我私下也會反省自己,這麼玩下去,心理是不是有點變態了?
這話讓羅圓圓的臉更紅了,但心卻不由得一動。笑得眼楮眯眯的,滿臉的愛意充盈,這愛意也讓我的心不由得一陣溫暖。
簡單寒暄了幾句,我把話題轉到了實質問題,這下子夢麗又開始扭捏起來。穿好衣服的她,這才開始查看楊大京的傷口。
傷口的沙布打開後,楊大京的傷口化膿感染了,不僅腫脹還流出膿水。楊大京也看了一眼,身的痛苦雖然難以承受,但是神智還保持著清醒道︰「流膿了,麻煩事就大了。」最後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壓抑在心頭的哀傷,如決堤潮水般釋放了出來。
「大哥,你別這樣嗎……」我沒有感情用事,我知道,自己是這兩個女人的旗幟,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將直接影響著兩個女人的心情。
許久許久,眾人從痛苦中平靜下來,我見夢麗神色鄭重,知道可能有麻煩了。于是過去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啦?有辦法嗎?」
「傷口化膿感染了,很麻煩,」夢麗看我愁眉苦臉的樣子,捂著嘴搖頭道。
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掏出煙點,猛吸一口淡然笑道︰「是不是要除去傷口處這些爛肉?」
「那肯定,」夢麗露出了她那對蒼白無神的眼眸,嘴角亦溢出了血絲。羅圓圓看得不忍,閉著眼楮別過了頭。
我眉毛一擰,下意識地四下環顧了一眼,壓低著聲音道︰「那就動手?」
「說得那麼容易,」夢麗仍舊咬著牙,緩緩地搖了搖頭道︰「先不說這里衛生、醫療器械能不能為他治病?我們手中沒有麻藥,只有止痛藥。一但開始處理起傷口處這些爛肉時,他不可能不板動,也不可能挺得過去。」
我拿出洗干淨並烤干的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里極不是個滋味道︰「那怎麼辦?」
夢麗厭惡的瞪著楊大京,一頭瀑布汗,神色之中,一片淒然道︰「只能是活馬當死馬醫了。把他捆綁在車,免得掙扎。」
「沒問題,」我開始動手了。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轉過頭來看著楊大京面色沉重道︰「楊大哥,為了活命,只能委曲你了。」
「來,」楊大京滿臉都是痛苦的表情。本來已經緊緊的閉眼楮等死的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拉住我道︰「進寶,你們不會撇下我?」
「大哥,我若那樣做,天打雷劈,」我被楊大京身隱約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意驚得一顫,只感覺像是被一頭凶殘的猛獸盯住了一般,全身下的毫毛全然豎了起來,冷顫連連。張了張嘴,終究沒再說話。
四個人合計了一番,覺得這麼做雖然充滿了危險,但是值得冒險一試。我拉著羅圓圓走向一邊,這里的一切交給了夢麗。她是法醫,是專業與尸體打交道的,相信她處理這傷口,還是有一些經驗的。
夢麗處理著楊大京身的傷口,在火消過毒的刀子,一踫在傷口,疼得楊大京牙關直打顫。
楊大京痛苦的掙扎著慘叫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我知道別說楊大京得了這麼重的病,就是好人在大漠里又能堅持多久?無醫無藥,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大京這麼病下去,也許過不了多久,昏迷中的楊大京便再也不會醒來了。
此時大漠中的落日,已經變得模糊,一陣陣夾帶著細沙的微風刮過,天地間籠罩著一層不詳的陰影,汗水又一次濕透了夢麗的衣衫。
夢麗那邊叫了一聲好。我是長出一口氣,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剛才也沒覺出害怕,這時候卻手足發軟,只覺得頭暈。
羅圓圓說過我們這個巴丹吉林沙漠,以高大沙丘、眾多沙漠湖泊聞名。巴丹吉林沙漠為我國第三大沙漠,4萬多平方公里中共有100多個湖泊;沙丘起伏,高度大多在300米以,皆為世界罕見地質奇觀。
一顆前幾天從匪徒那搶來的手榴彈投入湖泊之中,炸起了七八米高的水柱。我事先猜測的不錯,一顆手榴彈炸出的魚,足夠我們吃三天三夜的。手榴彈爆炸後,這一片的湖面白花花的一片死魚,足有千八百之斤。
此魚魚頭大而肥,肉質雪白細女敕,是魚頭火鍋的首選。胖頭魚頭大,佔體長的三分之一,體側發黑且有花斑,眼位較低。魚腦營養豐富,其中含有一種人體所需的魚油,而魚油中富含多不飽和脂肪酸,這是一種人類必需的營養素,可以起到維持、提高、改善大腦機能的作用。另外,魚鰓下邊的肉呈透明的膠狀,里面富含膠原蛋白,能夠對抗人體老化及修補身體細胞組織;所含水分充足,所以口感很好。
手榴彈的爆炸聲,沒有炸醒昏死過去的楊大京。忘記疲勞的夢麗也與羅圓圓跑了過來,站在岸邊不一會的工夫,就撈過來十幾條炸昏沒炸死的大頭魚。有足夠的魚頭,誰還吃魚肉?不一會的工夫,我幫她們連撈帶切的,切下了整整二十個魚頭。
匪徒留下的大行里包中,有專用成袋的食品料,不用說也知道他們是搶其他來這里游客的。二十個魚頭拿回篝火邊,不能一次性全部放入鍋中,只得是邊吃邊煮了。
邊吃邊喝近兩個小時,整整二十個魚頭,就這樣吃入了我們肚中。或許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打開一瓶的二鍋頭酒,三人輪番的喝,居然喝完了。
自己醒過來的楊大京,病奇跡般地好了,心情都輕松了許多,他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也許離走出大漠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對楊大京病情的好轉,夢麗卻感到深深的失望。當楊大京昏迷不醒時,她暗暗地高興過一陣,要是楊大京就那麼死了,雖說與她無關,也算是解了恨。可楊大京卻好人似的又坐了起來,夢麗便在心里說︰「善惡到頭終有報。」
我們的食物中,除了狼肉干外,也只能給楊大京吃魚頭了。去湖邊撈幾條還在掙扎板命的胖頭魚,將切下的魚頭放入鍋中幾分鐘後,魚頭便成了楊大京的晚餐。這楊大京不愧為富二代,光吃魚頭的興趣,遠遠大于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吃下八個魚頭的他,美美地喝下一碗魚頭湯後,又美美的進入了夢境之中。
楊大京睡了,湖邊搭好帳篷的我們,見時間還早,不想睡又不敢亂走的只好鑽入帳篷中閑聊起來。我也是知道,男人對女人產生好奇的後果。然而,有些東西並非理智所能控制的住。兩個女人身那偶爾流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已經讓我感到一股難以抵抗的誘惑。卻只能將話題東拉西扯起來道︰「夢麗姐,你可真了不起。要不是你對蒼蠅的如此了解,還不知道我們現在是啥樣子呢?」
「這次相信我了?」夢麗一臉解氣的看著我,心中卻是隱隱有些喜悅。蹙眉白了我一眼道︰「而且我還知道你看到的那只蒼蠅,是奔楊大京而來的。」
「我服氣了,」雖說話才說了一半,但我卻哪里還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模著鼻子輕笑道︰「不過你說那只蒼蠅,是奔楊大京而來的,難道楊大京身傷口的傷,味道那麼大嗎?」
「應該是的,」夢麗緩緩點了點頭,心有余悸的又是輕輕趴在了我的肩膀,輕顫道︰「我記得維也納著名法醫賴特爾曾經說過,蒼蠅從兩公里遠的地方,就能聞到尸體的臭味。」
一見夢麗那動作,羅圓圓臉色有些白皙,貝齒輕輕咬著嘴唇。猶豫了很久之後,才吞吞吐吐問道︰「不對訝,你不是說有蒼蠅的地方,周圍100米的範圍一定就有水源嗎?」
「我是這麼說的,」夢麗長長的睫毛輕顫不止。軟語輕笑著,輕輕攬住了羅圓圓的脖子,順勢往下一摟。她略一掙扎,卻是順從的將臉靠在了我的胸口。繼續道︰「蒼蠅雖然從兩公里遠的地方,能聞到尸體臭味,但它卻飛不到兩公里遠。」
我略微調整了下姿勢,讓她們能夠躺得更加舒服些。強壯的手臂又是用力了些,手掌在羅圓圓肩膀輕輕拍打了兩下。果然,羅圓圓那原本僵硬的嬌軀酥麻了起來,軟綿綿的偎依在我胸口。淡淡的溫馨,濃濃的安全感剎那浮心頭。一對秀目不在去看夢麗的動作,似是在享受的半睜半閉。像一只一直飛著從未停留下來的倦鳥,終于找到了合適她的,溫暖的巢圈。
被夢麗如此順手的勾搭了肩膀,我也是心中一虛,臉頰頓時又發燙了起來。皺眉不止道︰「也就是你。外行的我,想都沒往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