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怎麼樣,我們需不需要動手,他們的扎營水平一向不高,這幾天我們也見識過了,只要手腳利落點干掉他們的斥候,想必可以給他們來一個狠的。//.lzh——//」
「好了子孝,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雖然我們完全能夠給予敵人一些麻煩,但是我們能投入多少人?投入多了敵人就會知道我們是來自西河的士兵,可是即使投入不多仍然能夠迷惑他們但是也會讓他們警覺起來。所以對我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等待,等待需要我們登場的機會。或者是需要我們一擊決定勝負,或者是在離石城最危急的時刻解圍,總而言之,我們可是很重要的一支力量,一定要在最最關鍵的時候登場才符合我們的身份啊。」
「我怎麼感覺這不像是你呂奉先會說出的話啊,倒像是我們的太守大人的風格。」
「怎麼,你還是覺得實沒有資格做你的主公麼,還是說你覺得我們西河這里不夠大。」
在一座小山的背陰處,是呂布帶出的西河輕騎兵和弓騎兵的臨時營帳。雖然不過短短幾日,進行的也不過是幾場低烈度的戰斗,但是對于這些士兵而言卻是難得的體悟,所以大家此時除了必須外出巡邏之外不是在忙著交流就是在忙著自顧自的體悟著什麼。
至于將領們,牽招被曹性帶走實習去了,張繡和成廉正在進行著無聲的較量,作為這只團隊的領袖的呂布,則是和曹仁在一起共同研究著這支軍隊接下來的行動目標。
其實原本這項工作呂布更傾向于和張繡或者牽招一起完成,畢竟這兩位雖然沒有什麼大戰的經驗,但是卻很有發展前途,尤其是牽招,呂布覺得對方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既會用腦子同時戰場嗅覺也頗為靈敏的潛質頗為不錯的小家伙,如果用心培養,或許五年以後就能獨當一面了。至于張繡,則更傾向于呂布這樣的戰場武人,不過因為他年紀不大便跟隨在童淵身邊,所以雖然武藝非常出眾,但是在戰場經驗上卻缺乏足夠的積累,所以需要的時間也更長些。
可是牽招畢竟還小,所以最重要的並不是學習統帥全軍的知識,而是如何將其弓騎兵職業發揮出最大的效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兵種隊長進而在戰爭之中月兌穎而出。這因為這樣,呂布將其交給了時間遠比自己充裕,耐心上也遠比自己多的多的曹性手里。幾次任務下來,呂布可以明顯的感覺出對方的成長,甚至在某些方面,牽招已經隱隱的要超越他的師父曹性了。
張繡的情況與曹性類似。雖然在輕騎兵這個職業的修行上跟隨童淵多年的張繡甚至不亞于呂布,但是在行軍作戰上張繡參加李實軍前唯一的經驗也不過是黃巾之亂的時候和家鄉的少年組成義勇以及隨後加入自家叔父的部隊跟隨董卓打了一個打敗仗。
張繡很清楚自己缺乏的是什麼,或者說即使他不清楚童淵也曾經提點過他這方面的問題,所以張繡此時的目標就是成為成廉那樣的先鋒官。至于總帥這樣的職務張繡並不著急。
于是呂布最終不得不和曹仁這個依然游離于李實體系之外的家伙一起探討。
當然,呂布其實完全可以獨斷專行,畢竟他不但有這個權力同時也有這個能力,只不過為了讓李實身邊多一些可以用著順手的家伙,呂布倒也不介意稍微教育一下某些在他看來很有潛質的苗子。所以從這里我們也能看得出來,曹仁在呂布的眼里也算是潛力股了。
只不過讓呂布微微有些在意的,是曹仁對于李實的認同感似乎非常有限,並不像他的那個親弟弟曹純一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李實的「大業」之中。雖然在對人待物上讓人無法挑剔,為人也豪爽,但卻總是在不經意之間與李實的其他手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
相比于其他人,呂布很清楚的知道李實對于大漢的未來並不看好,而現在四處烽火的局面似乎也印證了李實的推斷,那麼他呂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想法的。
或許他呂布並沒有成為君主的能力,至少耳熟能詳的無論是漢高祖的創業故事還是漢光武帝的起事經歷,呂布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絕對沒有與之爭雄的水平,或者說,對于他而言,能夠做到如同項羽那樣白天騎著當時最好的烏騅馬,晚上騎著最漂亮的虞姬或許就是他最大的樂趣。當然,如果能夠在戰場上踫到項羽那樣一戰的對手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當然,在呂布看來,赤兔馬這種汗血寶馬的後裔絕對超過項羽的烏騅馬,自家的老婆雖然達不到虞姬的水平,不過也是歷經患難才走到今天,而能相匹敵的對手雖然沒有找到,但是李實麾下的那些潛力新人也足以讓呂布感到滿意了。更別說李實這個主公雖說沒啥太大的雄心壯志,但是相處起來總算也很輕松,不需要擔心被算計來算計去。
也正因為如此,呂布對于一直游離于體系外的曹仁非常敏感。曹仁不同于盧植也不同于閻忠,盧植雖然對大漢忠心耿耿,但實際上已經被排擠出了大漢核心政治圈,雖然劉宏信任盧植的忠誠和能力將其派到了西河,可是只要李實沒有明確造反的意圖,那麼對于李實的某些自保行為盧植恐怕並不會過多干涉。至于閻忠,那是一個比盧植忠誠度還低了不少的存在,他忠誠的只是大漢,至于皇帝和宦官,他可是很希望能夠換一換的。
曹仁則不同,他的家族現在雖然比不上汝南袁家、汝南許家等關東的豪門望族,但是卻也是能夠代代二千石穩拿的一流家族,想想看同郡的夏侯氏以及許褚這樣的大小豪強想要發展都需要不同程度的依附于其就可知其實力的深淺。那麼曹仁以李實這樣沒什麼背景的家伙做墊腳石的話,李實恐怕基本上沒什麼反抗的能力。而曹純,他完全可以是臥底嘛。
不要看呂布似乎很笨的樣子,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此獠有著野獸一般的直覺,對于任何危險都有著本能的感應。更何況現在其處于邁向最巔峰的道路上,直覺也沒有因為酒色而被消磨殆盡,再加上早年跟隨在丁原身邊的所聞所感,所以呂布絕對沒有看上去那樣簡單直接。
不過想一想他的親戚9醬如果爆發了的話不也是很璀璨的存在麼,而呂布怎麼說也比9醬強了三分之一,三分之一哎,那可是相當大的差距了口牙!
不過經過幾天的磨合,情況卻發生了不小的改變,無論是呂布也好還是曹仁也罷都對對方有了新的認識,同時也消除了彼此之間的某些誤解。
是的,彼此之間的誤解。因為當初曹仁可是率軍與當時還屬于黃巾軍陣營的李實有一場激烈的戰斗並直接導致曹仁的親弟弟曹純不得不淪入李實之手,雖說其中更主要的原因是某個情竇初開的小正太被某只氣場極其強大的蘿莉所誘惑。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曹仁對于李實以及其麾下都有著不小的戒備,將自己重新組織起來的部隊交給「深入虎穴」的弟弟也是因為這樣。而且在曹仁的認識里,自己那略顯古板但是能力相當優秀的弟弟不得不在這樣一個沒有前途的地方揮霍自己的青春也一定是因為對方使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掌握了讓自己弟弟無法反抗,就如同之前那樣。
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弟弟至少能夠擁有自保的手段,畢竟都是听著自己父母講著邊地可怕胡人的故事長大的。雖然父親一死兩個人就分了家,但是對于自己這個年紀輕輕便好學上進的弟弟曹仁從來都是未知驕傲和自豪的。不過,加入曹仁知道自己前腳剛走他的弟弟後腳就出賣了自己哥哥那顆良苦用心的話,不知道曹仁會作何感想呢。
但是等到真正與呂布等人並肩作戰之後,曹仁才發現或許自己並不了解這群人。
呂布或許的的確確是一匹草原孤狼一般孤傲之人,可是在戰場上卻是一個可以將後背托付給他的好戰友。
曹仁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踏上草原的戰場時那緊張的樣子是誰用他那嚴厲卻暗含關懷的話語撫平的,他也無法忘卻當他們裝扮成馬賊突襲羯人部隊的時候,因為自己的失誤險些被敵人包圍,當他已經感覺到了死神的將領,那種不甘的心情。可是,最終他卻僅僅只是听到了一聲武器入肉的撕裂聲和一句「小子,別在戰場上無謂的尋死啊」的喝呼。
曹仁曾經事後問過呂布,那個時候因為自己的失誤已經讓隊伍陷入包圍,舍棄基本沒有活命希望的自己然後帶領大多說人突圍而去不是最好的選擇麼?
呂布眼神很是輕蔑的看了曹仁一眼,然後說道︰「小子,我在出擊前強調紀律是為了減少你這樣的笨蛋犯傻的可能。可是你同樣要記住,到了戰場上,變化永遠多于計劃,所以到時候與其去責備孰是孰非還不如想想怎樣才女敕更好的面對,不要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而且……」呂布眯著眼楮牢牢地盯著曹仁,讓曹仁有一種墜入冰窖的感覺,再配合身邊不是吹過的寒風,氣氛感十足,「在戰場上,任何力量都比不過求生的力量,但是即使是求生的力量卻也比不過和戰友共同求生的力量。相信戰友,幫助戰友。懂麼?小子!」
「這就是真正的軍隊麼?果然和我這樣的游俠兒有些不一樣啊。」
看著與呂布一邊開著玩笑一邊用力想要摔倒他的成廉,看著一臉堅毅的跟隨者曹性學習射箭技藝的牽招,看著在火堆旁與普通士兵吹牛打屁的張繡。曹仁覺得雖然他對李實的政治前途依然並不看好,可是他卻已經喜歡上了這里,喜歡上了這支年輕的隊伍。
「真的希望永遠都能有一起並肩作戰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