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遙知湖上一樽酒,能憶天涯萬里人
前塵飲下,今朝莫問,明日無憂,醉倒金樽前,方得酒中真意,烈酒入喉,灼人愁腸,如火漫延
十壇烈酒飲盡,豪烈之舉,引得他人注目…
朱武滿臉抽搐,暗道一聲好險,好險將赦生接回,好險未與之賭酒未嘗一敗,看來亦非自夸
鳩盤神子皺皺眉頭,一時無語,眼角余光,觸及一旁武痴,卻見一抹微笑
「好男兒」武痴輕舉酒杯,對著柳青衣笑道,「尚能飲否?」
「酒是活命的藥,自是能飲!」柳青衣飲酒,亦貪酒,最愛自是與那些江湖奇人對酌,武痴有請,便是毒酒,亦得飲下,更何況這醬香的老汾酒,實在對味!
蠻蠻撞撞,一手抓起一壇酒來,彈指掃開泥封,柳青衣雖眼有幾分醉意,但對武痴,卻是保持著最大的敬意,當初幽谷之中,悟己之武格,若非知道武痴一脈傳承之念,自己這一路,斷然不可能似如今這般順暢
「前輩,這一壇,柳青衣敬你俠者風骨!」一聲落,一壇盡,手一揮,又有烈酒入掌
「這一壇,柳青衣敬你大德仁義!」
「這一壇,柳青衣敬你武之精神!」
三壇酒下,這般豪飲,縱使柳青衣海量,亦感一陣目眩,輕笑一聲,坐來,隨手便抓起一塊燒肉,三兩口吞咽入月復「哈!前輩莫怪,空月復嘿嘿,空月復!」
「哈哈,小友過譽了」武痴見這不羈模樣,卻無一絲不滿,仍舊那般和藹笑容,「老夫卻是沒你這般海量飲盡,飲盡!」
此子根骨不凡,武格亦有異于他人,身上氣息雖是詭異,但這言行,卻是坦蕩,他知吾,吾卻不知他,是何來歷?
心中疑問,武痴卻未如何,一聲飲盡,武痴亦將杯中酒水飲下,一旁任千秋搖頭嘆息,「好狡猾的人客官,敬一回酒變奪取三壇神仙水,哎呀好凶殘呀」
「老板打開門做生意,就該有惡客臨門的準備呀」柳青衣嬉笑道,「如何,你也敬上三壇怎樣?」
「上道哦!」任千秋嘴角上揚,便要拿酒再敬武痴,卻見武痴滿臉苦笑,「任老板,放過老夫吧老夫不想再醉死一次呀」
「哎呀天公不疼苦命仔呀」任千秋無奈放下酒壇,斜眼看著柳青衣道,「人客官,吃飽哦,這邊今天和你扛上了!」
「這邊不是嚇大的」一邊嗆聲,一邊胡吃,柳青衣全無形象可言,鳩盤神子見狀,輕咳一聲「咳!咳!王子大人你是想將這桌子一起吞下嗎?」
「咬泥館!」柳青衣含糊說著,仍舊故我
「他那不幸的父王是誰,你可知曉」朱武對著鳩盤神子問道面上依然一副糾結模樣赦生千萬別學了這些
「吾不知,不過,無仇不成父子,想必是天大的血仇吧」鳩盤神子笑道,「這是何等冤孽,才有這般報應?」
「抱泥沒!咳!咳!」柳青衣險險被一塊骨頭卡住,怒聲道,「再提我翻臉!」
王子任千秋再次仔細打量這與自己對飲的人實在看不出來
武痴微微錯愕,卻亦無太多反應,世俗王權,豈可入其心?該是如何,便是如何,王族血脈,在他看來,並不比他人尊貴,都是天地間一樣活著的生靈,何苦來去分一個高低上下?不過身為王族,有這種心性,卻也實在是個異數了
交杯換盞,不知時間流逝,唯聞廳內笑語幾聲,江湖相逢,萬般事,盡付一樽中
朱武與武痴,命中注定的對手,命中注定的相遇,強者,武者,談笑間,隱含幾分鋒芒,柳青衣見到了,卻無參與其中之意,這是他們命中的相逢,無他人參與的余地,萬事休提,巔峰之決,誰不想一睹?
鳩盤神子沒搶他人獵物的習慣,他更感興趣的,是這個一直與柳青衣拼酒的小老板小地方,小店門,小老板,這種修為的小老板哈,渾身酒味之下,卻藏無盡血腥,這種血腥,唯他聞得到,那是無數次掙扎在死亡邊緣,足下踩著無數尸骸所染的血腥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鳩盤神子,是一個喜歡探究故事的人他的好奇心,總比他人來得強烈
任千秋在與柳青衣拼酒,兩人皆是不知底限的酒場中人,雖然一雙醉眼迷蒙,但心頭,仍舊清醒,武痴對那名紅發文士的興趣,他看得出,這身旁一臉邪魅之人對自己的興趣,他亦看得出,只是,現在他沒那個心思去想這些
難得有人能和自己喝到這個程度,此次錯過,不知要再等何時了這世道,不太平,明日的愁兒,若落在今日的腦袋上,那可就對不住自己了
滿座皆歡,亦有所思,唯一毫無顧忌之人,形骸放浪,柳青衣只知道,許久,沒這般喝過了,思念是一種令人難耐的酸楚,醉吧醉了後,在夢中與你相遇
酒入喉,人更癲狂,興起時,墨琴在手,彈唱一曲
「生死關我兩肋插刀,情義何價豪情比天高!」
這一杯,敬江湖義氣
「含奴嬌呀只為你一笑,千古風流一肩挑」
這一杯,敬紅塵痴戀
「為知己一切可拋,沖冠一怒犯天條…」
這一杯,敬過往情仇
「紅顏生白發痴心卻不老,問英雄何事難了?」
這一杯,請君忘前塵
「笑人生過眼煙雲空呀還是空,千金已散盡夢醒還是夢!」
這一杯,請君記今朝
「將進酒醉臥紅塵休呀幾時休,滄海瞬間勸君莫憂一肩擔盡千古愁!」
再飲一杯,一肩擔盡千古愁,與君同當千古愁!
「好!」沉穩如武痴,亦為這豪烈之氣,贊一聲好,且飲盡飲,難得醉一場,何必醒著?醒著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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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讓你下去與他見面,你不會生氣吧丫頭」行空船上,楚留香半靠在船帆下,對著身旁仙鳳問道
「先生如此,必有其意」仙鳳倒是沒多想什麼龍首說,听此人之言,補其遺缺便是,反正不是與風公子為難,亦無需計較過多
「事關性命那個小子的親和力,又是遺傳我怕死,呵呵下回吧等下回再說吧像你們這個年紀的年輕,是該多與朋友一起的」楚留香輕笑道…
「先生如此,亦是怕仙鳳惹上禍事吧」
「額」
「能讓龍首如此在意之事,必定非是簡單,先生厚愛,仙鳳知曉,豈有怪罪之理」
「那家伙究竟是如何教出你這麼個淑惠蘭心的丫頭」楚留香無奈道,一點小心思,卻是被這丫頭看出來了,血舍利關系重大,這丫頭若是在自己身邊出事,那位學兄是必然會抓狂,雖然未見過,但是自己還是真心地一點也不想見識他抓狂暴走的手段
「先生取笑仙鳳了只是仙鳳有一事不明不知先生是否可以解惑?」仙鳳猶豫一陣,終是問道,「先生既盜了這舍利,如今卻又要前去琉璃仙境是為何?」
「這舍利不能流落在外,之前去好好說,他們未必會給,如今舍利已不在我身,自是該去解釋一番雖然這麼做太過野蠻,但情非得已,我不想與正道沖突,亦唯有如此,想必正道中人也是不願天天被一個偷兒惦記,我自是得了便宜,這會兒,是該去賣乖了」楚留香半閉著眼,說得端是一個理所當然…
「那先生是認為,素還真會忍下那般挑釁?」仙鳳皺眉問道,「如此行事,素還真當真不會對先生不利嗎?」
「如今正道真正的敵人,是邪靈與集境,順帶一個有些死灰復燃的魔域,這點便是我都看得出來,以素還真的智慧,如何會連這點小氣都受不下?只要我釋出善意,我想,他是一定會接受的。吧.shouda8。co瘋子#」
正言談間,一股莊嚴正氣傳來,楚留香睜眼,遠處,一道金光極速靠近這熟悉的氣息
「先生」仙鳳方開口,便見楚留香不知何時已站直船頭,耳邊只聞一聲「你先入內」
輕聲一句,卻不容半點商量,穆仙鳳長久跟隨疏樓龍宿身旁,眼光自是不差,道一聲知曉,轉身入船艙…這氣息似乎是那日公祭之時,到場的那位佛者皺皺眉頭,仙鳳終是選擇相信龍首的故人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呀!」熟悉的詩號,熟悉的人,一陣威嚴佛氣掃過,百世經綸,強勢降臨,拂塵輕揚,不怒自威,一雙看透世情的眼,投注于身前盜者之身
早該知道,惹到素還真那家伙,就必然會帶出一頁書前輩,本以為自己動作快些去解釋便是,沒想到,如今卻是讓前輩找上門來了這下如何是好?
楚留香三聲無奈,麻煩臨頭咯…
(附加,歌詞未算字數~≧▽≦/~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