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聲聲人茫茫,照世明燈靜立在那隨風搖曳的風鈴下,不知在想些什麼。.吧手機小說站點(.)
「慈郎在想什麼?」柳青衣抬頭看著竹上風鈴,心中嘆息,那幾個名字還是出現了,天不孤想來是未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或者說,也沒必要放在心上
「乍見故人之名,心中略有感慨」照世明燈按著手中殘燈說道,「人生,真是無常啊」
張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柳青衣無言,我還活著呢…
竹屋門開,天不孤緩緩步出,來至兩人身旁
「又要再添上一人了呢。」柳青衣回頭,見著天不孤臉上笑意,頓時松了口氣
「公子就這般信任吾?」天不孤輕揮手,那竹上,又現一串風鈴,風鈴下的紙片兒,上頭三字,正是葉小釵!
「不然如何能稱死神天敵?」柳青衣反問道
「公子是在介意風鈴上某人的名字嗎?」
「你猜我最介意哪個?」
天不孤笑笑,沒去回答柳青衣的問題,轉而對著照世明燈問道,「這位先生,似有疑問?」
「亦是風鈴之惑。」照世明燈點頭應道
「可要天不孤為先生解惑?」天不孤輕聲問著,一雙眼,卻是看向柳青衣
「若這風鈴上,再添黑白郎君,那便當真是三人齊聚了。」
「或許是緣。」
「許是孽緣。」
「那人當真值得公子這般在意?」天不孤輕笑道,「公子失態了。」
「只不過是一個妒夫而已,我在意者,是他損了你的格調。」柳青衣皺眉苦笑,「我們,不是朋友嗎?」
「公子這般模樣,倒是令天不孤心下不安了。」天不孤說著,又轉而對慈郎說道,「死神天敵所救的人,就算真陷在死神的囚籠中,先生亦是可以期待其破除牢籠之日,哈!故友重逢,怠慢先生了」
照世明燈雙眼一亮,「大夫意有所指。」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莫言,莫問,莫思量。」天不孤言語不詳,慈郎無可奈何,卻也不願得罪眼前人,「大夫想必與香帥還有話談,可否容慈郎先去一探葉小釵?」
「先生請便」
目送慈郎入得竹屋,天不孤回頭對著柳青衣說道,「這位先生,真是一名君子。.」
「誒謝你言下留情」柳青衣嘆息道,「我若殺那人,你會如何?」
「久別重逢,公子就一定要這般殺氣騰騰嗎?」天不孤搖頭,「算上這回,公子已欠天不孤兩回了」
「哈!」天不孤不願談梅飲雪,柳青衣也不想再去觸那個霉頭,「干嘛這麼計較,上回的禮物,大夫不是很中意嗎?」
「嘖嘖,公子是看不到那風鈴下的字?」天不孤拈著一點飛雪,彈向一串風鈴
柳青衣看著那不斷響動的風鈴,疑惑道,「寂寞侯?」
「小心卻又疑問的語氣」天不孤沉吟道,「倒是讓吾訝異了?公子不認識這個人?但公子卻知道這個人,一個名字,能讓公子起這戒備之心?天不孤當真好奇,若是不熟悉,那為何那人卻是知公子模樣?」
「寂寞侯知道我的樣子?」柳青衣心中一寒,我什麼時候被這家伙盯上的?
「吾曾見過一塊木雕,雕得正是公子無疑」天不孤一邊說著,一邊拿過柳青衣手中的傘撐開,「隨吾四處走走如何?」
「他雕的,應該是個女子才對!」
「只是其一,恩,公子果然認得那人」
「大夫不也知其人嗎?」
「被一個智慧出眾的人記住,未必是好事,但若讓一個智慧出眾的人感恩,那就一定是好事。」
「我不記得,對他有恩。」
「公子不若好好回憶,恩也借著回憶,讓吾多知曉一些趣味的事情。」
一人抬手,一人接傘,陪行雪中,一憶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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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沉的天,不時冷風呼嘯,雲層中驚雷陣陣…
「怎麼就不下雨呢?」萬聖岩內,柳青衣拿著一柄桃木劍死命地揮舞著,「你倒是來點雨啊!」
手一抖,符紙飛舞,凝道元,起風喚雷欲召一場傾盆之雨,奈何,這陰沉的天,就是吝嗇這一場大雨
「沒哪里搞錯啊!」柳青衣仰著腦袋,看著天空自語,「不成啊,續緣不是說很簡單的嗎?」
猶記得,雪原上,稚子賣乖,為搏主人家一笑,硬是召來一場飛雪臨世,這會兒,自己這正牌的天師傳人,竟然連一滴雨都召不來…
要死了要死了,讓天師知曉,自己又該去數他鞋子穿幾碼!
「天公伯,落雨哦,歹命仔求雨落,天公疼惜哦!」四腳朝天,柳青衣躺在地上撒起野來,不帶這麼玩人的!撕聲哀嚎,柳青衣就差朝天吐泡泡了,「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天公伯,不疼歹命仔~~」
「轟!」巨響一聲,一道驚雷落下,正中柳青衣,卻見柳青衣不躲不閃,「天沒理,天沒理喲!」
巔峰狀態,一道雷算什麼,召不出雨,自己的計劃難以實施,術法這項,柳青衣有資質卻沒天分悟性,無奈下,耍起無賴來,硬是跟老天爺抗上了,「天公沒情沒血沒眼淚,劈死我哦,歹人喲!」
一道道天雷驚心,遠處,一群被這天象引來的僧人,表情精彩地看著那躺著被雷劈的人…
一闡提搖頭嘆息,「我佛慈悲,道門一脈的術法,還是太過凶險了我佛慈悲啊!」
「茶毗為何要召雨?」八葉蓮不解道,「外出一趟,天子未罰他,這般胡來,讓天子知曉的話誒…」
「興許只是想被天打雷劈罷了」四方僧轉轉脖子,上回山門一役,內傷好得倒是快,倒是這脖子被這魔兒險些弄斷
「興許真是…」費思量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一道道驚雷劈下,「話說回頭,他哼的歌兒倒是挺好听的。」
「是挺好听的。」八葉蓮點頭道
一闡提面皮抽搐,「齋口啊!」
眾僧一言我一句,躺在地上的柳青衣耳朵一抖一抖,額頭青筋一顫一顫,緩緩坐起身來,面色陰沉真把我當猴呢!
「呀!爬起來了!」費思量
「被劈疼了吧」八葉蓮…
「你們當他真傻啊!」四方僧
一闡提皺著眉頭,看著遠處起身的人,「他想做什麼?」
「天地無極,乾坤赦令,引!」柳青衣口念法決,抬手一招,群雷齊聚,天空,一時電蛇飛舞
柳青衣抬起頭,沖著眾僧獰笑孫子誒!吃大招吧!
「瘋了!」
「胡鬧!」
「茶毗你作死!」
眾僧見那天上雷霆翻騰,驚得連連後退,忽聞一聲,「打不中的」
一身白衣如雪,大悲文殊面色鎮定自若,嘴角含笑,微閉雙目,好一個泰山崩而色不改的佛修!
天人文殊無奈搖頭,遠遠對著柳青衣勸道,「別傷著自己」
這一聲關心,卻如火上澆油,柳青衣雙手極速成印,抬手一指,「天雷殛!!!都去西!去西去西去西去西!!!!!」
怒雷呼嘯,順著柳青衣手勢極速翻騰直下,凝成一條雷柱,正要朝著眾僧飛去時,忽然一陣顫動,卻是柳青衣所結手印錯了一道…
「轟!」一聲巨大驚爆,強烈電光中,萬聖岩內,升起一道小蘑菇雲…
大悲文殊額頭一滴冷汗落下,乍然驚覺,不著痕跡擦去是吾高看他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沉默中,忽見一闡提疾跑向前,一邊跑著一邊回頭大喝,「看什麼!救人啊!」
眾僧驚醒,一時雞飛狗跳,地坑中,全身發黑的人,趴在地上,無聲無息,倒落塵埃的身軀,似在控訴術法無情
慌亂中,一滴濕潤,降臨人間,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
這一刻,連天,都感動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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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洗世塵,萬聖岩方圓百里內,皆被雨水覆蓋,靈力極高,奈何術決極爛,天予之一物,必取一物…
萬聖岩外,後院內,劍鳴聲聲,一個人模糊的人影,不斷穿梭雨中,手中的劍,斬開落下的雨滴,卻斬不開心中沉郁
一陣劍氣飛散,落下的雨滴,驟成兩瓣,小院內驚奇一道水霧,停劍跪地的人伸手一招,屋檐下的酒壇急飛入手,隨意震開泥封,舉壇便飲
有生來第一次,喝酒竟喝出了涼意,任千秋仰頭倒地,泥水中的人,靜靜躺在這大雨中,望這大雨,能沖去那陣環繞不去的血腥
萬聖岩內,佛前木魚聲聲,漸起佛心的人看著身前的佛,無聲嘆息
什麼是佛?痴迷不解,戮神狩不悟,卻不知,門外雨中的人,是否悟了?
大雨中,善法天子一身藍,漸漸融入這雨色中,隔著一顆菩提樹,一步蓮華一身白,被雨沾濕後,卻露一份暗色,背對著的兩人,無言亦無語,是同沐雨中,還是齊待天晴?何解?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