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亦蹙眉,回頭吩咐道︰「去通知各宮的小主,今兒不必來雲若宮請安了。」
又向我說道︰「阮選侍,你詳細說來罷。」
我只是垂淚,不停的叩首,滾燙的額頭貼著地面,竟有著少許的清涼。
榮嬪不耐煩的說︰「快說罷,誰有空兒看你這副惹人厭的嘴臉!」
我含著淚,哽咽著說︰「嬪妾管教無方,竟讓春菡苑里的人惹出這樣大的亂子來,嬪妾真真兒愧對賢妃娘娘!」
賢妃听了這話,奇道︰「你是說,下毒之事另有其人?」
我似是羞愧的抬不起頭來,聲音猶如蚊細︰「啟稟賢妃娘娘,意圖加害關美人的,是……是春菡苑的朝霞。」
話音剛落,榮嬪已忍不住嚷道︰「你撒謊!朝霞怎麼可能害關美人?」
我並不回頭,只是冷冷的說道︰「听榮姐姐話里的意思,似乎對我春菡苑的朝霞格外相熟?」
榮嬪自知失言,忙向賢妃辯解道︰「啟稟賢妃娘娘,嬪妾並不認識什麼朝霞。」
賢妃看來也不想節外生枝,便說道︰「榮嬪,你先不要插嘴,讓阮選侍說完。」
我繼續說道︰「昨兒晚上從娘娘處回來,我前思後想,關姐姐在春菡苑喝過了茶,竟有中毒之事。茶是春菡苑的茶,上茶之人也是春菡苑的素蘭。關美人中毒之事,與嬪妾是無論如何也月兌不了干系的。可是這玉蘭花茶也是嬪妾素常用的,前幾日也喝過幾次,並無不妥。嬪妾又叫來太醫,細細檢查茶葉,太醫也說這茶葉無毒。既然不是茶葉的關系,那唯有從上茶的人身上著手尋查了。于是嬪妾回到春菡苑,就把春菡苑上下的宮女太監都叫起來,挨個查問。」
賢妃娘娘听到此處,點頭說道︰「阮選侍聰敏縝密,本該如此。後來怎樣?」
膝蓋跪得酸痛不已,我卻一動也不敢動,知道此刻是重大關頭,萬萬不可有絲毫馬虎。便繼續說道︰「春菡苑的人自然都是說不知情的。我正無法,忽然小平子想起,素蘭在泡茶的時候,曾被人叫走,出去了半炷香的時間。嬪妾便猜度著,若是茶水有問題,許是這個時候被人做下了手腳。」
賢妃追問道︰「可有人看見是誰在這個時候接觸過茶葉或者茶水?」
我回到︰「娘娘心思機敏,嬪妾也想到這一層,便挨個問過那些奴才,卻無人看見。」
榮嬪半晌不做聲,此刻冷笑道︰「既無人看見,你憑什麼說是朝霞下毒?」
我嘴角微微挑起,側頭看著榮嬪,目光凌厲︰「榮姐姐想為朝霞開月兌的心情,嬪妾是能夠理解的。只是下毒之事確定無疑是朝霞所做,榮姐姐還是先等嬪妾說完罷!」
榮嬪被我說的一窘,分辨似的說道︰「我哪里是想為她開月兌?只不過是怕沒有證據,沒的白白污蔑了旁人!」
我不再理她,重新向賢妃稟道︰「既無人看見,就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茶水上動了手腳。嬪妾正彷徨無措,猛的想起一件事來。」
賢妃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