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臉迎上他的目光,說道︰「多謝皇上掛懷,臣妾無恙。」
南宮玨左右端詳了我片刻,說道︰「還說無恙,臉色這樣的蒼白,快過來暖暖。」
他不由分說地將我拉到燻籠旁,按著我的肩膀命我坐下,他在一旁只是笑著看我,仿佛怎麼也看不夠,我被他看得羞了,扭過身去,說道︰「皇上干嗎這樣看著臣妾?」懶
南宮玨將我扳過身來,說道︰「好幾日不見了,朕想好好看看容兒,容兒羞什麼,難道還怕朕看了會少幾塊肉?」
我失笑道︰「臣妾還巴不得能少幾塊肉呢!近幾日來皇上天天給臣妾送些好吃的,臣妾都胖了許多。」
南宮玨順著我的肩將手掌移下來,停在腰上,臉上帶著頗有深意的笑︰「當真?那讓朕來模模看。」
我臉一熱,輕輕掙開他的手,薄嗔道︰「皇上是一國之君,也不自重……」
南宮玨一愣,手上微微用勁,呵著我的腰,笑道︰「朕喜歡自己的妃子,又怎麼了?朕還有更不自重的時候呢!」
我笑得喘不過氣來,忙起身道︰「皇上若再使壞,臣妾就不把禮物呈給皇上了。」
南宮玨聞言住了手,說道︰「容兒給朕準備了什麼?」
我故意不說,先急著他,待他又作勢要來呵我癢,才笑著告饒道︰「皇上給臣妾賞賜了那麼多東西,臣妾想著,怎麼樣也要回報點皇上什麼。」蟲
南宮玨起身擁著我,聲音中似乎有些許感動︰「朕從來只知道賞賜別人,沒想到容兒還想著送給朕禮物。」
我依在他懷中,柔聲道︰「只是臣妾卑微,皇上又有著天下最好的一切,真不知道送皇上什麼好呢!若是也能和安昭容娘娘一樣,做幾碟小菜,倒可聊表心意。只是臣妾笨拙,卻不擅廚藝。若是送其他的東西,無非是借花獻佛……臣妾可當真為難得緊呢。」
南宮玨朗笑道︰「安安巧手蘭心,心思細膩。做得菜味道也與御膳房不同,朕也不過是吃個新鮮罷了。」
我听他當著我稱贊安昭容,不由得心中一沉,忙笑道︰「臣妾也說呢,哪里敢與安昭容娘娘一比高下,沒得倒獻了丑。」
南宮玨的下頜蹭動著我的發,說道︰「東拉西扯了半天,你到底要給朕什麼?」
我從腰間取出淩泉簫來,順勢掙月兌了他的懷抱,向他盈盈下拜,含笑道︰「臣妾唯有清簫當歌,博皇上一笑。」
南宮玨頷首笑道︰「容兒既敢自薦,定是簫藝高超。朕洗耳恭听。」
我臉上一熱,說道︰「臣妾的技藝是不成的,皇上可千萬別覺得難听。」
南宮玨撫掌笑道︰「還未吹奏,就先說了不成。朕可不答應。」
我知他說笑,便半是賭氣地回過身來,將淩泉簫放至口邊,對著窗外的碧檐金闌、朗月明星,徐徐吹奏起來。
初時,簫聲細細,偶爾一轉,宛如垂髫少女蓮步微舉,羅襪輕沾細雪。漸漸轉至悠揚跳月兌,仿佛雪花片片,隨少女清歌曼舞,又如水催薄冰,山泉汀泠。忽而高昂歡快,忽而漸行漸遠,微不可聞。待到柳暗之處,驟然花明雲散,珠玉叮咚,恍若身在天闕。如此幾番折轉,簫聲徐行緩緩,最後飄然入夢。
一曲終了,南宮玨猶自出神悵然。我緩緩放下淩泉簫,心緒卻隨著簫聲已飛出這紫巔城,恍惚竟似落在那棲渺山。
正惘然,身子驀然被攬入一個寬厚的懷抱,我緩緩閉上眼楮,深深呼吸著那熟悉的氣息,低聲喚道︰「皇上……」
南宮玨在我耳邊輕輕吹著氣,說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從前看到這句話,一直以為是古人杜撰。今晚听到容兒的簫聲,翻來覆去,唯有這句詩可以描繪。」
我听他如此說,微微一笑,說道︰「皇上謬贊了。」
又借機說道︰「臣妾往日常與許娘子同奏此曲,若是皇上喜歡,臣妾姐妹合奏,皇上可喜歡听麼?」
南宮玨將我轉過身來,說道︰「容兒的心意,朕怎會不知?只是容兒若總是推薦別的妃子給朕,難道朕便不傷心麼?」
我聞言吃了一驚,忙欲下拜道︰「臣妾知錯。」
南宮玨扶住我的手臂,不許我行禮,定定地看著我的臉,說道︰「朕只問你,難道真的不嫉妒其他的妃子?」
我听他這樣一問,竟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我早就明白,後宮中最忌諱的便是妃嬪妒忌失德,只是我若是回答不嫉妒,南宮玨定會以為我並不在意他。該怎麼答,才能兩全其美?
我低下頭,顫聲道︰「臣妾不敢妒忌。」
南宮玨的聲音漸漸沉涼,問道︰「若朕只問你自己的心呢?到底會不會嫉妒?」
我陡然有了主意,仰臉看著南宮玨的面容,含淚道︰「若有來生,臣妾寧願與皇上做一對平民百姓,單衣素食,舉案齊眉,雙宿雙飛。」
南宮玨的雙眼在燈影暗處,看不清楚神色,只是沉默不語。
似是過了許久,他猛然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口中喃喃自語道︰「朕明白……」
我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長嘆一聲,借勢偎依在他懷中,怎麼也不願離開。
南宮玨撫著我的長發,掌心從我背上傳來陣陣暖意,他輕聲說道︰「容兒薦舉姐妹,朕怎麼不清楚你的心意?只是容兒,你這樣的善良,什麼都替別人想,怎麼倒不為自己多想想呢?縱使不肯為自己多想,也不肯替朕想想麼?難道朕一國之君,還不能常與自己喜歡的妃子在一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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