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眾妃嬪的眼光登時聚集在我身上,我目不斜視,緩步上前,說道︰「臣妾勞煩皇上久等,真是有罪。」
南宮玨握住我的手,說道︰「朕是怕外頭太冷,你身子又單薄。」
我溫婉地笑,適時垂下了眼簾。
珍貴嬪說道︰「慧妹妹真是好福氣,姐姐入宮這麼久了,還沒見誰能讓皇上這樣疼著。」懶
我向她笑笑,岔開了話題。
酒過三巡,我向南宮玨說道︰「皇上,臣妾想去給太後娘娘請安,請容臣妾先行告退。」
南宮玨眉頭微蹙,說道︰「明兒再去豈不一樣?朕還想……」
他欲言又止,我抬眼看著他,說道︰「臣妾今日能夠回宮,心里實在是感念太後娘娘的恩典,臣妾若是不能親身前去謝恩,心里一直不得安生。」
南宮玨臉色緩和下來,說道︰「也好,朕與你同去。」
說著,也不顧旁人,就攜著我的手起身出去了。
南宮玨在前面吩咐著,素月趁機向我耳邊低聲說道︰「娘娘,那兩個小宮嬪還跪在那里。」
我瞟了一眼,果然看見岳楚瑩和趙晴蕊還跪在原地,想是被我責備地怕了,既不敢回去,又不敢進房,只得一動不敢動。
我眼楮微微眯縫起來︰「她們要跪,就讓她們跪著罷!」
南宮玨回首看著我,說道︰「容兒,朕命他們去抬暖轎了,你若是覺得冷,咱們先進房去。」蟲
我淺淺一笑,說道︰「皇上何必如此麻煩?這里離慈仁宮也不遠。」
南宮玨說道︰「現下天氣這樣的冷,哪能讓容兒走著過去。」
我眼角掃了一眼那兩個宮嬪,並不作聲。
這就是南宮玨,自己寵愛的妃子,是一丁點兒也不能受委屈的,若是自己不在意的人,即使在這樣的天氣里跪上幾個時辰,他也看不見。
我扶住南宮玨的手臂,引著他向殿外走去,說道︰「臣妾許久不曾與皇上同行了,若是坐轎子,雖然是暖和了,卻又要半天不能看見皇上,說話也不方便了。」
南宮玨的目光柔和起來︰「容兒……」
如果進宮第一天,就坐著暖轎去慈仁宮參見太後,保不齊又會落下什麼樣的名聲。
再次入宮,我要加倍小心才是。
我跟在他身旁,走在長長的宮巷里,我仰起頭,看著遠處說道︰「臣妾在生病的時候,有時候會夢到又回到了紫巔城,似乎也是這樣的場景。一個人走在這里,兩邊是高高的宮牆,只是這條路,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南宮玨牽住我的手,說道︰「容兒,朕覺得你這次回宮,似乎與朕生疏了許多。」
我收回目光,視線落在他腰間的金帶上,低聲說道︰「皇上,畢竟三年多過去了,皇上總不能要臣妾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南宮玨深深地看著我,說道︰「朕待你的心意,與三年前別無二致。」
我嘴角輕彎,並不答言。
南宮玨問道︰「容兒,你是不是怪朕?」
我沉聲說道︰「臣妾不敢。」
南宮玨長嘆一聲,說道︰「朕也想早日接你回宮,但是母後那邊……」
他停下了話頭。
我知道,他是純孝之人,又怎麼會說太後的不是。
太後不會錯,皇上也不會錯。
千錯萬錯,應該都是我的錯。
我淡淡地說道︰「皇上剛才還說,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麼?不管怎樣,臣妾現在還是回來了。」
南宮玨說道︰「不錯,容兒終于回來了。」
他握緊我的手,說道︰「以後朕會有很多的時間來補償容兒。」
听著他這樣自信的話,不知為何,我的心里卻漸漸覆上一層冰涼。
他還有機會。
而我的三郎,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咬住了嘴唇。
慈仁宮中燃著裊裊的百合香,三年不見,太後依然喜歡這種香味。
太後老了,縱然保養得當,養尊處優,錦衣華服下的太後,除了膚色更白皙些,與尋常的老人家卻也沒有太大分別。
太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說道︰「這麼多年來,也難為你了。」
這樣輕輕的一句話,就可以把她當年一怒之下貶我出宮的罪過揭過不提。
南宮玨說道︰「容兒剛回宮,便堅持要來向母後謝恩,朕也勸不過。」
太後的笑容濃了一些,說道︰「剛回來就先歇著,也不急在一時。」
我斂眉說道︰「若不是太後娘娘恩典,嬪妾怎麼還能回宮來,嬪妾做夢也不敢想。娘娘的恩情,嬪妾永不敢忘。」
太後微微頜首,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說道︰「當年那些事,終歸也沒有證據。」
我抿緊了嘴唇。
這是試探我?還是想拉攏我?
我恭敬地說道︰「娘娘也是憂心龍嗣,幸好現在永錫小皇子平安康健。」
提到小皇子,太後的臉上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向南宮玨說道︰「皇帝這幾天可去看過永錫了?」
南宮玨答道︰「永錫像是又胖了些。」
太後笑道︰「小孩子就是淘氣,總是粘著哀家。」
我笑道︰「這是小皇子依戀皇祖母。」
太後目光一閃,說道︰「你也要保重身子,早日懷上龍嗣。」
我垂首說道︰「是,嬪妾記下了。」
南宮玨像是要替我開月兌似的說道︰「容兒才多大,以後的日子還長呢。」
以後日子還長。我心底泛上一絲冷笑。
太後似乎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緊不慢地問道︰「哀家記得你從前與德安交好。」
我心下一凜,說道︰「嬪妾從前在宮里的時候,常去太妃娘娘那里閑話。」
太後目光漸漸深遠︰「三日後德安要去丹露庵常住修行,你去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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