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我繼續說道︰「這一次,皇上到了華英宮,和嬪妾說過了幾句話,連茶還沒等用,就暈過去了。娘娘可以傳華英宮上下的宮女太監過來問話,皇上這次在華英宮,連茶水還沒顧得上喝就……」
安昭容忍不住冷冷地說︰「你自然早就做過準備了!」懶
我不去理她,只是抬眼看著太後,太後向安昭容怒道︰「哀家還坐在這里,哪里輪得到你說話!」
我滴淚說道︰「太後娘娘,皇上兩次在華英宮出事,嬪妾難辭其咎。只是現下皇上還沒醒來,求娘娘先派人去照看皇上,否則嬪妾……」
我說不下去了,手里緊緊地攥著帕子,哭倒在地。
太後點點頭,說道︰「慧貴嬪說的有理。此事尚無憑證,等皇上醒來,查明實情,再做定論。安昭容暫且在柔儀殿閉門思過,未得哀家的準許,不得出宮。」
安昭容委委屈屈地行禮道︰「嬪妾謝太後娘娘恩典。」
太後說道︰「慧貴嬪,隨哀家去華英宮看看皇上。」
我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說道︰「是。」
我扶了太後的手,向外走去,臨出門前,我掃了一眼安昭容,正對上她那雙怨毒的眼楮,我微微一笑,回頭恭敬地低下頭,與太後一同出去了。
華英宮里,幾個醫女模樣的人正在廊下看著煎藥,見太後來了,急忙跪下參拜。蟲
太後略點了點頭,一邊扶著我的手,一邊進得房去,問道︰「皇帝現下怎麼樣了?」
劉御醫上前說道︰「微臣參見太後娘娘,皇上剛剛醒來了。」
太後聞言,面露喜色,我亦喜道︰「真是菩薩保佑!」
太後看了看我,我垂下了眼簾,太後說道︰「扶哀家進去瞧瞧。」
我輕聲答道︰「是。」便引著太後向內室而去。
南宮玨見了太後,便欲起身,喚道︰「母後。」
太後說道︰「快不要起來。」
素月早已搬過椅子來,放在床邊。太後坐了,問道︰「可覺得好些了?」
南宮玨說道︰「兒臣沒事,母後何必親自來看?」
太後嘆道︰「不來看看你,哀家總是不放心。」頓了頓,太後又說道︰「往後可不要亂吃東西了。」
南宮玨迅捷地看了看我,說道︰「不關容兒的事。兒臣進來華英宮,連茶還沒喝,就已經暈倒了。」
太後點點頭,說道︰「那就是柔儀殿的過失了。」
南宮玨說道︰「母後不要憂心這些事了,朕身子沒事。」
太後蹙眉道︰「都好幾次了,皇帝還不記著些?」
南宮玨說道︰「安安不會害兒臣的。」
太後哼了一聲,說道︰「不管怎麼說,皇帝的身子出了差錯,難道就這麼罷了不成?哀家已經命安昭容閉門思過了。」
南宮玨臉上有些憂慮,卻又不便爭辯,想了想,說道︰「這些事就交給賢妃處理好了。」
太後說道︰「賢妃?賢妃若是上心些,哪里還會讓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哀家雖然年紀大了,事關皇上的安危,哀家也不能袖手旁觀。」
南宮玨正欲說什麼,外頭傳來一個聲音︰「啟稟皇上,蘭貴嬪娘娘病情加重,想見皇上一面。」
南宮玨听了這話,臉上頓時大急,便要起身下床,太後按住他,向外頭說道︰「蘭貴嬪怎麼忽然病勢重了?」
外面的宮女說道︰「回太後娘娘的話,蘭貴嬪娘娘病了一陣子了,一直不大見好。今天忽然說身上痛得緊,一定見皇上。」
太後蹙眉道︰「胡鬧!皇上自己還病著,哪里有空去看她?」
那宮女似乎膽怯下來,太後看了看我,說道︰「慧貴嬪出去瞧瞧。」
我起身答應了,便出了內室,見來的宮女是蘭貴嬪身邊的貼身宮女,便說道︰「蘭姐姐怎麼了?」
宮女說道︰「回娘娘的話,蘭貴嬪娘娘近日總說頭暈目眩,看不清東西,太醫診治了,卻又查不出是什麼緣故,吃了十幾天的藥也不見效。今天忽然說眼楮瞧不見東西了,身子又痛得緊,奴婢實在擔心……」
她欲言又止,眼中含著淚,卻又不敢掉下來。
我嘆道︰「這兒的情景你也瞧見了,不是本宮不肯幫忙,皇上的身子實在不大好,連太後娘娘都親自過來了,太後娘娘發了話,本宮也沒有辦法。」
那宮女垂首說道︰「是。」
我想了想,說道︰「蘇姐姐向來與蘭姐姐交好,你去求她,就說是本宮的意思,讓她去看看蘭姐姐。」
那宮女說道︰「是,多謝娘娘。」
我嘆了口氣,說道︰「快去罷,若有什麼事,記得過來通知本宮。」
那宮女出去了,我看著她快步出去,忍不住淡淡地一笑。
當年丹露庵之辱,今日終于出了一口氣。
我進了內室,南宮玨一臉焦急地看著我,我恭聲說道︰「娘娘,皇上,听方才那個宮女的意思,蘭姐姐好像……好像眼楮瞧不見了。」
南宮玨大急,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登時咳嗽起來,我忙上前替他撫背,勸道︰「皇上別著急,臣妾已經命蘇姐姐去看視了,若有消息,一會兒就會有回話。」
太後一直蹙著眉頭,思忖了片刻,吩咐身邊的吟簫道︰「你去傳哀家的旨意,將永錫帶到慈仁宮。」
南宮玨勻了勻氣息,說道︰「母後,蘭兒正病著,若是這個時候將永錫接走,豈不是要她的命麼!?」
太後說道︰「皇帝說得這是什麼話?永錫是蘭貴嬪的孩子,難道就不是哀家的孫兒?難道哀家要永錫小小年紀就沒有了母妃?現在蘭貴嬪病重,哪里能有空照看永錫,哀家接永錫去慈仁宮,一來是以免蘭貴嬪身邊無人照看;二來蘭貴嬪也可安心養病。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