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雅,我們該出去了。」
司徒悅走到朵雅的跟前,低頭看著這個已經神智有些混亂的美麗女人,她此時正無助的以手拼命抓著自己的發絲,一撮一撮的發絲被她狠狠的撕下來,一點也不覺得痛。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的沉浸于自己的痛苦與恐懼當中,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伸出手指,在她的人中上狠狠掐了一把,朵雅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司徒悅,眼神里有些迷茫,被她伸手一拉,站起身子之後,她惡狠狠的甩開她︰「是你,故意讓我帶入這種氛圍里,讓我又出了一次丑!」
「真正讓你出丑的人是誰,想必你比我還清楚吧。」司徒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你就不能有骨氣一點,一次一次被他利用,你半點自覺也沒有的嗎?還是這就是住到這里來的目的?」
朵雅閉上了嘴,眼里的怨氣仍未消散。
拓跋沐珩是故意讓她進來的,利用她,她當然清楚。
她明知被利用仍然要進來,當然是為了報私仇,可是面對日益強大的司徒悅,她越發覺得她已經追不上她的步伐了,從前在玄季學院里時,司徒悅便已經讓她刮目相看,後來她雖入了黑暗神殿,烈焰是給了她不少增長能力的靈石,只是那些,在面對司徒悅時,都顯得極其緲小……
她在強大的同時,司徒悅又已經跨越了極大一步,將她又再次甩到了身後。
真正的認清到這一點,朵雅眼里的無奈顯而易見。
「殿下,若您沒什麼吩咐,我便先退下了。」
烈焰離去之後,若涼心里雖然著急,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等了半晌,不見拓跋沐珩有其它吩咐,唯有這樣請示道。
她真的一刻也不願意再在這里待下去。
一會司徒悅就該從那個空間里回來了,與她在這里見面,對自己而言,又是一種無言的諷刺。
司徒悅身上的光華,只會突顯出自己的越發黯淡。
「要走了?」
拓跋沐珩輕輕抬了抬眼皮,
「不等她出來嗎?我相信,以她的個性,肯定很樂意見到你,只是不知道若涼公主你的心里,是不是同樣的也有這樣的喜悅了。」
「若涼不敢。」
若涼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今這些苦楚,都是她自尋的結果。
她不怨什麼,可是能不能不要讓她面對這樣的難堪?
在這里重遇上司徒悅,原本便是烈焰的安排,她不清楚烈餡做這些安排是為了什麼,她無權過問,她現在只是一顆棋子,他將自己擺在哪里,她只有听從的命。
正在猶豫之際,司徒悅與朵雅的身形在一陣藍煙罩之下,赫然出現。
「若涼?」
對于她的出現,司徒悅自是欣喜不已的。
從前與朵雅接觸,她都是戴著面具,因此,朵雅並不清楚,若涼便是最初與她一道聯手對付過司徒悅的那個面具女子,此時見到這個看上去眼神輕柔的像能滴出水來一般的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若以花相比,此時的若涼像百合,朵雅則像是玫瑰,而司徒悅……應該是鳳池聖蓮,前兩者美則美矣,世間這樣的花卻多得是,而鳳池聖蓮則不同,那是極其稀少的品種。
「悅兒姐。」
若涼不自在的輕喚了聲。
「司徒悅,若涼從此以後也要住在這兒,你開心嗎?」
拓跋沐珩突然沖著司徒悅笑意盈盈的說道。
「若涼不是烈護法那邊的人麼?」司徒悅直覺的皺著眉頭,拓跋沐珩這個家伙現在一定是故意的,她知道若涼對他的一片心思,就故意把她留在身邊。
這對若涼而言,只是一種傷害。
「烈護法听命于本殿下,他的人也便是我的人。」拓跋沐珩簡短的說道,「若涼,你去隨便找個房間住下來吧,本殿下也累了,其它時間就交給你們幾個好好的敘舊吧。」
說完,他徑直起身。
非常大度的,沒有把司徒悅給強行拉走。
面對著他這一大轉變,司徒悅眨了眨眼,顯得有些無法適應。
她害怕,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若涼,你……」
她握住她的指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悅兒姐,你不必這樣,替我感到不平或是其它,我已經是黑暗神殿的人了,伺候誰,都是一樣的。」若涼垂下眼簾,眼角的酸楚卻無法抑制的開始有些泛紅。
朵雅看著這兩個人姐妹情深的模樣,自鼻子里冷哼一聲,她不了解若涼的身份,一時也拿不準,這個像水做的女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既然你決定了,那便留下來吧,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司徒悅沖她淺淺一笑,
「不管怎樣,你要記住,我們仍然把你當成最疼愛的那個小妹妹。」
不知道若涼在這里到底經歷了什麼,她只隱約覺得,如今的若涼,悲觀到了絕望,從前那個敢愛敢恨的少女,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司徒悅,你口里的這個妹妹,可是過來和你爭聖子殿下的。」
朵雅看著司徒悅一臉的欣然,忍不住就出聲提醒她,
「方才聖子殿下看她的眼神,可是比對你時要溫柔不少呢,你不會沒有看見吧?」
朵雅的話,字字句句,像燃燒起了一道火焰,迅速在若涼心里盛開。
轉世的拓跋沐珩,他真的會重新接納自己?
明知道這極有可能只是一種錯覺,她卻拼命的抓住了,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