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安天下 霍府篇 第三章 溫泉輕薄

作者 ︰ 早起的小貓

做丫鬟的,無非是伺候主子的衣食住行,現下住的矛盾最突出,當務之急是弄上兩條被子。那個李女乃媽一看不是善茬,挑自己來服侍表少爺的用意路人皆知,三歲孩童都听得出那什麼「老實本分就可以了」帶著多大的味兒。只是這表少爺甚得老夫人疼愛,還專門闢了這麼一塊世外竹園給他,雖然規模小了些,但清靜幽僻,正和他冷冽的性格。又是什麼原因讓下人如此怠慢?

還是找花嬸靠譜,心下主意既定,便往霍府大院走去。沿途景色如畫、風光秀麗。房屋一律是朱紅門窗彩色琉璃瓦,在晨曦中散發出朦朧的光暈,每座建築四周綠蔭掩映,每隔一處便有偌大的花園,或植滿奇花異草,或壘上奇山怪石,或流水潺潺湖泊氤氳。

十四!十五!僅拱橋就有十五座!若是每天三餐來回,怕是一天都得待在路上了。墨竹居倒是有個迷你廚房,但灰塵滿布,運氣好還能見到蜘蛛來回織網。看來今天洗刷刷的任務艱巨。

來到大院,初升的旭日都已紅了天際,花嬸恰好被老夫人叫了去,一時半會回不來。小花這會正是忙的時候,也不好打擾。

百無聊賴,在廚房後院閑逛,晃至後院一角,有竊竊私語聲傳來。

「怎麼就輪到那個丑女去了墨竹居呢?她是不是使了什麼手段?」

「你呀,一听就是新來的。」

「呃?」

「我告訴你啊,這個表少爺名義上尊貴,實際上就是一窩囊廢,在咱們少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但是一般人不是不允許去墨竹居嗎?听說那里美得很。」

「那是一般人不願意去,誰願意去伺候一個沒錢沒勢的。再美的地方,能美過咱們這正院?那里只不過多了點竹子而已。」

「花總管來了,該干活了。」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無意間就得到這麼重要的情報。不過那表少爺那張冷冷酷酷的俊臉怎麼也和窩囊廢八竿子打不著啊。

見到花嬸說明來意,花嬸二話不說給了兩床紫色錦緞雲紋被,當然,紫色是我選的。

回到墨竹居,依然不見人影,倒也樂得自在,一下午將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尤其是那小廚房。那廚房雖小,卻也五髒俱全,有些器具經改造,居然捯飭成了一口火鍋。這火鍋可是老媽發明的一絕,只自用,概不外傳,這回就且先便宜酷哥吧。

酷哥一直到夕陽西下、月上柳梢都未歸來,勞動一下午血汗出了不少,身上黏黏膩膩的,尤其是某些地方還有股異味。熱水僅有一壺,得留給主人。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無奈,漫無目的地走著,月輝灑下一片銀白,竹林似是一副銀絲繡成的珍品,令人痴迷神往。

驀然,前方傳來泉水叮咚聲,清脆俏皮,走近前,一注泉水細長延綿,滴落在下方的岩石上,岩石下端浸沒在泉水中,池水中央汩汩地冒著氣泡,白霧形成薄紗輕籠上空。

活泉!還是溫泉!心中有喜鵲鳴上枝頭,此處人跡罕至,此刻更是悄無人煙,此時不洗,更待何時。

溫熱的泉水浸潤肌膚,全身的毛孔舒張開來,暢快淋灕。月光漸漸偏離樹梢,驅散了白霧的朦朧,我斜倚池邊的圓石,睡意漸漸襲來。

在半夢半醒之間,似有異物靠近,我睜開眼,頓時被驚嚇得睡意全無,瞪大了雙眼。一臂之外,一雙鳳眼正肆無忌憚地盯著我身體某處,琥珀色的瞳眸深邃幽遠。

順著他的視線下移,只覺風月無邊,春意盎然。墨黑發絲一半散開在岩石上,一半在水中蕩漾,透出珍珠般的光澤,如流水般順滑。水漫至半腰,在盈盈柳腰間摩挲親吻,渾圓的胸部被霧氣沾濕,水汽漸漸滑過粉女敕的蓓蕾凝成水滴跌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漣漪,漾起的微波一浪一浪輕輕揉捏著椒乳。修長的雙腿在水中若隱若現,時而有氣泡從大腿間穿越而過。

我不由迷失在美人沐浴圖中,誰說女子一定要看美男的,我就一直很喜歡欣賞美女。

水花四起,飛濺滿臉,我呆呆地看著他劈下又抬起的手掌,驀地意識到走光的那人是自己唉!

驚怒間,我抬起右膝猛然攻向他的腿間,他飛速轉身,堪堪避過,我卻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堅挺擦腿而過。

未待我回神,我已被他一把從岸邊撈起,一手環過後背覆住半邊Ru房,一手扯起一側大腿,將那堅挺緊緊相貼。

我大驚失色,驚惶之余奮力掙扎,不料他的身體越來越緊繃,猶如離弦之箭,一觸即發。

我徹底恐懼了!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半晌,他終于還是放開了我。

爬上岸快速穿好衣服,飛奔回住處,擁著棉被坐在床上,氣還是不打一處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著冷冷冰冰,竟然也是之徒,就該宰了去當太監,還是專門打掃茅房的太監。

窗外夜未央,月色正濃,濃得似一團化不開的鄉愁。老爸、老媽,女兒想你們,好想好想。你們定是不知女兒如今流落異鄉,做人丫鬟,還被人輕薄。老媽,雖然您說過,貞潔誠可貴,生命價更高,但是,這貞潔被侮辱的感受像被扒掉了一層皮,生疼啊。

如果扒掉一層皮,是否可以恢復自己本來的容貌?現在這副樣子,即使到了天景國,也是不會有人認出,而身邊一樣憑證都沒有,如何見得著父母?恐怕還未靠近宮門,便被亂棍轟出來了。

小草,自己真如小草一樣任人踐踏嗎?不,要做也做野火燒不盡的小草,越是坎坷,越是強韌。何況,我是景薇,天景國唯一的踏月公主。

一行清淚滑下,沖破心中的郁結,淚水決了堤,梗咽聲如泣如訴,在寂靜的深夜飄散開來,多了幾分淒涼和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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