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兩個宴會大廳的走道上,身著米色禮服的少年一貫冷漠的臉上灑著溫情,對面,藍眸少女邁著淑女的步伐靜靜走來
「紫陌,好久不見。」
相比于尤加的興奮紫陌的反應冷靜到了冷淡的程度,她只禮節性的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向前。
「紫陌。」尤加這一次顯得中氣不足,甚至還帶著請求。
「紫陌,我以後一定好好控制自己,再也不會讓你失望了。」尤加急了,想要拉住紫陌的手抬起又放下。
蒔紫陌何等美麗優雅,血族中聲名遠播的女子哪是一般人可褻瀆的?
「我不是夏朔大人,不需要失望。」
「我……」
「尤加,你怎麼樣是你的事,但請你不要給殿下帶來困擾。」
這句話將尤加打入了冰窖,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如哥哥優秀,他也知道別人礙于羅斯特家的權勢不敢對他指手畫腳,一直以來他不想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但是像大哥一樣成為殿下信任的人是他夢寐以求的。
現在最喜歡的紫陌也在提醒他不要做殿下的絆腳石……
又是很深的夜,為了在融入人類社會的同時不被發覺,血族的盛宴沒如往常狂歡到天明。
窗戶被風吹得嗤嗤響,中間的縫隙處甚至有承受不住要破開的跡象,夏朔關掉燈,窗戶與他的動作同步不帶聲響的打開了。
窗外的風有點大,簾子被吹得高高的,夏朔不是很喜歡這種冷冷的感覺,下意識的要關上窗戶。
「夏朔。」
夏朔的手在離窗子幾厘米時停住了。
他听到了那個不可能听到的聲音,雖然他與聲音的主人真正相處的時間在他的生命中不值一提,但沒有第二個人能讓他記憶深刻到入骨的地步。
那是蘭德伊特殿下的聲音,如他美麗懾人的外表一樣舉世無雙。
「殿下!」夏朔打開窗戶尋覓著那位殿下的身影,平時他並不覺得這個陽台有多寬敞,現下他真想質問設計它的藝術家為什麼要把一個陽台設計的這般復雜。
不知有多少年了,這位美麗的殿下離開他的生命,不留一絲痕跡的,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他常在想那位殿下真的來過法國?來過羅斯特家的藏書閣?直到他透過巴利茲先生對外宣稱那個叫未寒的黑眸少年身體里有他的靈魂,他才不再懷疑血族里確有一位紅眸殿下。
「生日快樂。」
他出現了,坐在陽台邊緣上的姿勢讓夏朔想起了初見時的情形。
「今年你五百五十歲了,應該要好好慶祝一下。」蘭德伊特依舊是只有立體感的影子,純淨的臉上看不到他真實的表情,夏朔不敢多看擔心自己的目光太過強烈刺穿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靈魂。
「您……」做夢也沒有想過尊貴的凱思迪曼殿下會記住他的生日,還親自對他說生日快樂。而他自己兩百多年後再見到殿下,竟不能以最完美的姿態面對他,這樣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還是當年那個不懂世事的莽撞小子?
夏朔低垂著頭慢慢走近他,想借此掩蓋臉上不合年齡的狂喜。
「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殿下……」
夏朔終于還是控制不住的抬起頭,內心的每一處顫動無一例外通通涌向俊美溫潤的臉龐。
「不要說您能來就是最好的禮物。」蘭德伊特輕笑。
「我從未想過要從殿下這里得到些什麼。」夏朔似個孩子一般爭辯,就像是最尊敬的人誤會他的尊敬參雜了不單純的目的,而他正急于洗清罪名。
他飄到他面前,「那就留著,以後想起來了再來要。」
「殿下,我……我……」
「夏朔,謝謝你照顧未寒。」
「未寒少爺他是個好孩子。」
「嗯。」
夏朔的不安褪去轉而變得沉靜起來,他看著蘭德伊特專注地看著遠方的建築,追隨他的視線他能一眼找到目的地,這位殿下牽掛的人亦是他在保護的人,所以,無需一個個的排除。
其實夏朔想說的是他能來真的真的是他收到的最好最好的禮物。
「夏朔!」
「嗯?雪熙?」她難得早來還特地在教室門口等他,夏朔頗為吃驚。
「昨天到了晚上才知道是你生日,沒能好好準備。」夏朔是第二次看黎雪熙臉紅,攥了很久的紙包雙手舉到他面前。
夏朔疑惑的接過紙包,觸到上面時傳來一陣熱流。
「這是?」
「生日禮物。」
「嗯?」
「千萬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夏朔是個很溫柔的人,上次還送了我一匹馬。」詞不達意啊,究竟在說些什麼?
夏朔會心的笑了。「那麼,謝謝你,雪熙。我可以打開嗎?」
「可以可以,趁熱吃比較好。」
趁熱吃?听到這三個字於睿原立即向紙包投去惡毒的目光,難道是還冒著熱氣的黎雪熙的鮮血?她的血可是人類中的極品,以此做為生日禮物夏朔也太幸福了?
打開紙包於睿原大失所望,那是什麼東西啊?白白的,圓圓的。
「這是?」
「肉包子,昨天晚上跟那位大廚學的,就是給我烤魷魚的那位先生,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這麼說是雪熙親手做的?」
「可以這麼,樣子有一點點偏了。」只是丑了一點點,而且這已經是最漂亮的了,要是讓老媽知道黎家小鬼可以放棄睡眠時間跑去做肉包子一定會感動的抱住黎家老爸大哭一場的。
「不,很好看,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對一個連名為肉包子的東西看都沒看過的人來說,這評價很有懷疑性。
「那,我先走了。」
「雪熙,謝謝你。」
「不……不客氣。」黎雪熙自己都覺得送夏朔肉包子丟臉的很,不是因為夏朔在的話,淑女們定會把她給撕了。聯想到自己被大卸八塊後的慘樣黎雪熙心里一陣惡寒。
少女帶著窘迫偷偷模模的混入人群,金色的少年嘴角慢慢勾起,波動很小,怕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抹不易察覺的笑擺月兌了他一貫刻意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