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紫曦來得及回到身體,救回了父親一命。在父親昏睡期間,她看過母親了,醫生說母親現在的情況很穩定,隨時有蘇醒的可能,紫曦笑了,父親用生命救了母親,而她用血液救活了父親,這種濃濃的血脈之情,任誰也無法代替的。懶
紫曦掏出口袋里的手機,對著我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恨爸爸嗎?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跟媽媽經常吵架,媽媽離家出走後,五年沒有消息,直到五年後爸爸帶我去醫院體檢,發現了躺在病床上的媽媽,醫生說媽媽出了車禍,然後成了植物人,而撞媽媽的人早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我恨爸爸,恨他讓我失去了媽媽,恨他遺棄了媽媽讓媽媽成了植物人。」
我笑了,笑的那麼雲淡風輕,但我永遠也不會告訴紫曦,那個開車撞她媽媽的就是小楊,小楊因為愧疚所以對她那麼好那麼關心。為什麼我會知道這麼多?因為我有窺視別人內心的本能,那天上車的時候,我就听到了小楊內心所說的話,所以才踢翻了投幣箱,你們都以為我是為了「你胖了!」的一句話而憤怒嗎?看來,你們還真不了解我喲!
紫曦接著說,「一切都過去了,我只希望爸爸媽媽過的好,希望我們一家能早日團圓,你會祝福我的吧?」
我笑了,而且笑的那麼僵硬,仿佛在說,如果你再不孝順父母,總有一天,還會有別人將你的靈魂奪走!咦哈哈哈……蟲
他說,等你頭發過肩的時候,我就會回來接你了。
1
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過這座繁華的城市,似乎有那麼一縷不起眼的光,籠罩著背著書包漠然行走的蘇念念,令人無限遐思。
時光如白駒過隙般改變了這個城市,同時也刺痛了蘇念念的心房,她從來沒有想到,一向冷血孤立的自己也會為了曾經那一句兒戲而拼死的學習。
她還記得那個初春的早晨,李默默跑到她的臥室,用一種她從來沒有听過的語調說道︰「念念,我要走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哦,不可以再跟那群地痞流氓打架。」
初春的光暈非常的好看,打在李默默的身上形成了一種無與倫比的美。
蘇念念看得險些走了神,但天生的驕傲使她不以為然的揚起倔強的嘴,要我好好學習,除非周星馳不再演喜劇。
從那天起,她再也沒見過李默默了,他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一般,蘇念念去過他的家,也問過同他玩得好的玩伴,他們都說不知道。
她還記得最後一次見李默默時,他那閃閃發光的眼神宣泄出一種叫憂傷的東西。突然她好懷念他身上那件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干淨的白襯衫,好懷念他微笑時總喜歡露出的四顆白淨淨的牙,好懷念她跟街坊那群流氓決斗時,他勸架結果被打得鼻青眼腫的模樣……
在無人察覺的角落里,蘇念念抹掉眼角的那粒豆大的淚珠。
2
在蘇念念的世界里,愛情不過是茶余飯後的搞笑話題,她從來不相信什麼狗屁愛情,為此,她厭倦情侶之間的甜言蜜語,更討厭那些只會油腔滑調的男生們的嘴臉。
在學校,蘇念念總坐在倒數第一排的角落里,她穿著寬松的休閑服,戴著大自己眼楮一倍的墨鏡,神情總是走不屑一顧的冷傲路線。
在家里,她又當爹又當娘的照顧弟弟妹妹,每天不到凌晨一點,是無法安心睡覺的,因為她要幫大妹補習功課,幫二妹洗臭襪子,哄小弟睡覺。
她生活在沒有母愛的家庭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媽是誰,但她知道,大妹二妹與小弟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妹,她父親是巡邏隊的一名小羅羅,整日整夜的在外面工作,以蘇念念的詞來形容,那是在鬼混,是消遣,是沾花惹草。
雖說蘇念念老爸臨近四十,但依然容光煥發、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不然她的三個弟妹是怎麼來的呢?
「大蘇,你老爸回來了,看看,今兒個給你們買了一條鯉魚,二蘇三蘇小蘇……」午夜十二點,蘇爸爸扯著大嗓門,一個勁的大吼大叫,蘇念念知道,她爸鐵定又跑去喝酒了,這麼多年來,她爸連自己子女的名字都叫不全,只會從大蘇叫到小蘇。
3
如果時光可以逆轉,相信打死蘇念念,她也不投胎成為老蘇的女兒。
害怕老蘇再用地雷般的喉嚨轟炸耳膜,蘇念念只能去面對那一張她極不想看到的臉。
「再吵我把你轟出去。」蘇念念用殺死人的眼神瞪著老蘇,並用萬年如一的寒冷語調將老蘇凍結。果然,這一招很奏效,老蘇乖乖的閉了嘴,手頭上那條活蹦亂跳的魚還不知死活的掙扎著,見女兒一臉厭惡的樣子,他尷尬的咳了幾聲,不好意思的露出點點微笑,就這樣猥瑣的連走帶跑的躲進屋里去了。
蘇念念咬咬唇,一抹苦澀涌上心頭,上輩子她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受這樣的懲罰。她不顧一切的沖出了家門,迎著寒冷的風,仰天長嘯,只有這樣,她才能將所有的苦,暫時壓抑住。
再過幾天就是期末了,蘇念念一如既往的認真學習,她想等李默默回來時,看到不一樣的她,她不善言辭,但她會讓行動來證明,她真的不再跟鄰居家的阿胖打架,不再用泡泡糖粘住坐在她前排同學的頭發,不再一發火就將書包扔進下水道。
一日復一日,明日何其多。就這樣,蘇念念帶著對李默默的思念度過了整整二年。
念初中的蘇念念被老師公認為可塑之材,被同學公認沉默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