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每天都折一只紙鶴,她在想,等她折好了一萬只紙鶴時,或許李默默就回來了。她記得李默默曾經說過,念念,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真心的希望你幸福,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記得等你頭發過肩的時候,我就會回來接你了。懶
李默默不知道,蘇念念從來不留長發的,人家都說她小麥色的肌膚與精致的瓜子臉最適合齊耳的短碎發了,可為了他,蘇念念開始留長發。
當頭發過肩時,李默默仍沒回來,她就會用家里的那把大剪刀 嚓一聲將頭發剪到勁部,大妹問她為什麼剪掉時,她總是笑笑而不回答。在她的潛意識里,她告訴自己,李默默不會食言,瞧吧,頭發還沒過肩呢。
蘇念念的教室里總是很吵,喜歡安靜的她總是捂著耳朵背她的單詞。但她不知道,像她這樣混身充滿神秘感的女孩實在太吸引男生的眼球了,她也從來沒有注意到自己越發漂亮,出落得亭亭玉立。
他們班上的幾位男生甚至隔壁班的男生都暗中傾慕她很久,直到有一天,他們班上的班長按耐不住沖動,親自遞給她一封粉色的信封,她還記得班長臉上那幾坨玫瑰色的紅暈,與拿著信封發抖的手,當時的她,真的真的沒有任何感覺。
她只是嗤之以鼻,很無所謂的瞄了一眼,逕自走開,盡管班長歇斯底的叫她名字,她也只是冷漠的揚起嘴角,安然無事的走她的路。蟲
5
老蘇終于出事了,听說他在巡邏的時候,看見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女乃女乃取了一大疊人民幣,他貪財之心,猛然勃發。搶了老女乃女乃的錢不說,還把人家打昏了過去,現在還昏迷不醒。
警察逮捕他時,他義正言辭的說自己沒有搶劫,可問他為什麼錢在他手上時,他糊里糊涂的說,是搶劫的人把錢給他之後就跑了。問他搶劫的人長什麼模樣,他卻緘默不答。
無憑無據單憑一張嘴,就想月兌罪,豈不是誰都能替自己圓謊,誰都能逃離法律的制裁?
人贓俱獲哪能容他胡扯,一切也只能等老女乃女乃清醒後才知道,可年事已高的老人,凶多吉少,誰又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呢?于是警察就將老蘇關押。
蘇念念知道消息後,內心還是糾結了一陣子,她跑去了監獄看望老蘇,此時的他,早已不復從前了,鬢角那若隱若現的白發將他襯托得幾分憔悴幾分滄桑。
听說蘇念念要來探望他時,老蘇發自真心的感動油然而升。
當蘇念念拿著電話隔著玻璃與他對視時,老蘇那炯炯有神的眼里流露出的是痛苦與無奈。但一晃而過的卻是老蘇那刺眼的微笑,「大蘇,老爸這回可慘了,混來混去,混到牢房里來當牢長了。」他的臉在笑,眼楮卻流淌出哀傷。
蘇念念的心在淌著血,她使勁的使勁的擠出一抹苦笑︰「你干嘛呀你,好端端的跑去搶劫,這是犯法的事兒,是要吃一輩子牢飯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有你這樣的老爸,是我們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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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蘇什麼也沒說,仍然揚起他無比難看的微笑,蘇念念惡狠狠的扔下一句話,「我們不會再管你了,隨你怎樣。」
蘇念念走後,老蘇便暈厥了,他好想好想再看女兒一眼,好想好想告訴她,他真的真的沒有搶劫,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連他的念念也不相信他了。
老蘇被送進醫院搶救,醫生說老蘇是因為疲勞過度,才導致昏倒的現象,恐怕要多休息一段時間才能痊愈。
而老女乃女乃卻在這個時候蘇醒了,警方向她錄口供的時候,她用顫抖的聲線說道︰「搶我錢的是個小伙子,十七八歲。」
當警方再此問道,是一個四十幾歲的,高高瘦瘦的男人嗎?
老女乃女乃無比堅定的回答,「他是個好人哪,看我被搶劫,他第一時間沖到現場,制止住了小伙子。」之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老女乃女乃因高血壓被嚇暈了,而老蘇其實是見義勇為。
但是疑惑的是,為什麼老蘇死也不肯說出搶劫的人是誰呢?
在得知一切真相後,蘇念念後悔自己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她帶著歉意跑去了醫院。
映入眼眶的是一張蒼白的臉,她的心像撕裂一般疼痛,好久好久沒這麼仔細看過他了,這些年,他真的蒼老了許多,那被歲月洗禮的臉上,已經掛滿了皺紋。他仍然記得三年前的他,英氣逼人,每晚都帶不同的女人回家,那爽朗的笑聲,現如今已蛻變成一種滄桑。
7
「你是他女兒嗎?」一位被粉底掩蓋得毛孔喘不過氣來的女人說道,蘇念念白了她一眼後,默認。
那女人趾高氣昂的瞥了蘇念念一眼,「原來你就是那女人的雜種啊。」
蘇念念氣急敗壞的瞪大眼,「麻煩你嘴巴放干淨點。」
女人哈哈大笑,望了一眼病房上的老蘇後,放低聲線說道︰「你還不知道啊,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媽搞外遇,跟別的男人生下你,我就不明白,老蘇干嘛對不是自己的孩子這麼悉心的照顧,你大妹二妹小弟,都是他撿回來的孤兒,有什麼好清高的?你以為你誰呀?」
晴天霹靂的一句話令蘇念念搖搖欲墜,她故作堅強的瞅著女人,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著她,「你胡說。」
「老蘇是O型血,你是B型吧!你媽偷了老蘇全部的錢扔下你跑了,信不信由你,我知道你對他一直不好,我也不想看到他為了你們四個孩子而費心費神,更不想看到你再跟他起沖突,所以才告訴你真相,他要我保密。」女人望了望病床上的老蘇,眼楮紅了,「丫頭,好好照顧他,他不容易啊!」女人拍拍蘇念念的肩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