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時代 第一卷 詩之篇 第十四章 同居的目的是為了省錢

作者 ︰ 沉若冰

周瑾瑜扔掉壓著針眼的棉球,靜靜的在休息室坐了下來,因為先天性心髒病的原因,他是有點貧血的,加上通宵之後,精神到現在也沒有恢復過來,先前又是一番「生死時速」,高度集中的精神力,一旦放松下來就感到疲憊不堪,一下子又被抽掉500cc的血液,他整個人都萎靡下去了,劉詩涵緊張的看著急救室亮起的燈,又看了看面色有些慘白的周瑾瑜,心懷愧疚的道︰「真的很謝謝你,瑾瑜……我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這次如果不是你,karen姐就危險了……我自小就沒有母親,出道以來,karen姐對我很照顧,在我心里,她和我的母親一樣親切……瑾瑜,你不舒服嗎?怎麼頭上都是汗?」

劉詩涵說著就要去模周瑾瑜的額頭,周瑾瑜抬起手攔下道︰「沒什麼,昨晚沒休息好,有些累了而已……」

劉詩涵臉上歉疚的表情一覽無遺,她低下頭道︰「因為我的事情,已經欠你太多了,如果我的血型合適的話,絕對不會難為你的……這樣一來,欠你的情,我更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得清了……」

周瑾瑜淡淡笑道︰「我們不是朋友嗎?能夠幫上你,本身我就很滿足了,至少對于你這位大明星朋友來說,我這個卑微的大學生朋友,還不算一無是處,這樣,我們兩人才能在同等的地位上說話啊,我的心里也好受些……你以為我想獻血嗎?誰讓這家破醫院的血庫不足來著,恰逢其會罷了,根本不管你的事情,別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劉詩涵搖了搖頭卻沒說話,這一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都有些懵了,莫弘文的聲音在她耳邊還在回響,她直到此刻才回味過來,莫懷要訂婚了!此刻她心中當真是五味雜陳,外人只以為她這當紅的明星,多麼的風光,又有誰知道她穿著撕破的衣衫坐在這醫院的角落里抹著眼淚呢?

周瑾瑜見她不願意說話,也就沒有打攪,雖然覺得劉詩涵這副模樣加上那偏僻的酒店,好似有什麼桃色新聞可打听,但他可不是好奇心豐盛的譚記者,此刻也只是微微閉起雙眼休息著,兩人之間有種怪異的安靜在沉澱著,最終壓抑的劉詩涵哭了出來……她這一晚上哭的夠多了,可好似怎麼也哭不夠一般,她怨恨自己這麼不堅強,這麼的脆弱,怎麼能夠當著周瑾瑜的面毫不保留的就這樣發泄情緒,可不知為什麼,似乎面對周瑾瑜,那道心防才好似虛設一般,才能這樣痛痛快快的哭出來。

「周瑾瑜!我謝謝你!可是我也只能謝謝你……有件事,你必須答應我!你沒有選擇‘可以’或者‘不可以’的權利,你也沒有權利去問‘到底是為什麼?’,你將不能生活在自己的空間里,你將會成為受人操控的傀儡,你會失去自由,沒有將來,而你唯一的權利就是在我說完之後,狠狠的抽我的耳光,你可以罵我、打我、看不起我!甚至因為這件事與我絕交,永遠永遠都不理我……那也沒關系!我只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情,無論付出什麼……都可以!請你最後再幫我一次,好嗎?周瑾瑜?請你……請你跟我同居!跟我生活在一起行嗎?我們的生活將沒有自我,任何相處的時刻都是演戲,你不可以尋找自己的幸福,也不可以放棄我,你的人生會是一幕幕了無生趣的活話劇……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陪著你!」劉詩涵抱著周瑾瑜的肩頭大聲哭泣道,那一聲聲的請求擊打在周瑾瑜心上,令周瑾瑜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似乎能夠感受到來自對方心靈深處的悲痛與無奈。

周瑾瑜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抽出一張張的紙巾遞給對方,直到一包紙巾都用完了,劉詩涵還是止不住淚水,知道好久好久以後,或許是劉詩涵苦累了,或許是心力憔悴了,就這麼靠在周瑾瑜的肩上睡了過去。

盡管周瑾瑜肩膀酸疼,可是他卻沒有移動分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令劉詩涵這樣悲痛失態,周瑾瑜敏感的察覺到,或許是莫懷那里出了什麼問題,可他所能做的,卻也僅僅是代替莫懷借給劉詩涵一個肩頭而已,周瑾瑜望著眼含淚珠靜靜睡著的女人,清秀的面龐上,一彎細如新月的眉毛,長長的睫毛上的淚珠閃爍著晶瑩,不施脂粉卻白女敕如玉的臉蛋,一副睡美人的畫卷就在周瑾瑜的眼前鋪展開來,他仿佛欣賞著完美的藝術品,越看越是心喜,可一想到她並不屬于自己,一股淡淡的酸意便從心底升起,周瑾瑜鬼使神差的湊過去在她臉上輕輕的一吻,似乎觸動了敏感的肌膚,劉詩涵皺了皺眉頭動彈了一下,嚇得周瑾瑜連忙正襟危坐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劉詩涵卻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了周瑾瑜的身上繼續睡著。

周瑾瑜的肩頭已經逐漸麻木,他苦笑著搖搖頭,自語道︰「我這是怎麼了?都已經和琪琪有過來生的約定了……為何又做出這樣的舉動?……明知道永遠不可能,永遠只是個替代品,似乎有些不甘心呢!……這樣也好,就當是租用我肩膀的代價……至少你還有需要我的時候,即使默默的做著一些事情……即使付出的沒有任何回報……即使我會後悔……我也無法拒絕你呢,我可愛的大明星!」他淡淡的一笑,伸手將劉詩涵搭在臉上的幾縷秀發捏了開去,繼續欣賞著唯美的畫卷……

「嗯?……」劉詩涵睜開朦朧睡眼,猛然驚覺自己靠在了周瑾瑜身上睡著了,當即面色一片緋紅,很是不安起來,尤其是看到周瑾瑜為了不打攪她睡覺,故意保持著古怪的姿勢,將肩膀挺起來,整個人卻疲憊的一下又一下的栽著腦袋,頓時愧疚的道︰「周瑾瑜……你……你怎麼不叫醒我呢?」

周瑾瑜睜開眼,頓覺半邊身體都沒了知覺,這一動彈,好似針扎一般疼痛,不由「嘶嘶」的抽出聲音來,聞言只是淡淡的笑道︰「看你睡得那麼香,就想讓你多睡會兒,沒想到自己倒是先睡著了……」

周瑾瑜這個借口明顯不著邊際,劉詩涵一瞬間滿腔都是火熱火熱的,一種感動莫名其妙的涌上來,憋著嘴開始抽著鼻子,周瑾瑜看她眼圈又紅起來,無奈道︰「大小姐,再哭下去,我只能把褲子月兌了給你抹眼淚了!」

「噗!」劉詩涵破涕為笑起來,可是那濃濃的感動卻依然纏繞心頭,她輕輕的打了他一下道︰「哪兒有你這麼壞的家伙?大庭廣眾下,還想耍流氓不成?」

周瑾瑜撓了撓頭笑道︰「我好不容易在你那要了這件紀念品,你若是將它哭壞了,我怎麼舍得?所以還是月兌褲子給你用好了!」劉詩涵這才發現,周瑾瑜胡亂穿著的衣服,正是前兩天約會時,她留下簽名的那件白恤,回憶起那個下午的過程,莫懷帶來的心痛,也沒有那麼沉重了,可是,周瑾瑜對她越好,她就越覺得自己不堪,昨晚悲傷**絕,加上喝了不少酒,才會說出那些話來,此時清醒過來,卻覺得萬萬不能再將周瑾瑜拖入這趟渾水,這簡直就是毀了周瑾瑜下半輩子的幸福。

劉詩涵搖搖頭抿著嘴唇想了半晌才道︰「瑾瑜,你說過的,我們是朋友!所以,昨晚的事情你就當沒听過……」

「什麼事?讓我給你保守秘密嗎?放心!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將大明星抱著我哭天搶地的事情拿出去到處宣揚的。」周瑾瑜故作正經的道,但那模樣怎麼看起來都有一種惹人發笑的喜感。

劉詩涵又忍不住笑出來,剛做出來的嚴肅氣氛頓時消散,劉詩涵笑道︰「才不是呢!你若是想要炫耀,就到處和人說去!我才不在乎,我說的是……是……同居的事情!」即使她與周瑾瑜一起隨便了不少,這兩個字從嘴里念出來,臉上也飛起兩朵紅雲。

「別啊!……你也知道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正滿世界的找免費的房子住呢!答應你這件事……應該不用付房租?」周瑾瑜打趣道。

劉詩涵怔怔的看著周瑾瑜,顫抖的嘴唇說不出話來,眼圈一紅,最終還是感動的落淚道︰「謝謝你!瑾瑜!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我的命實在太好了,在最為難的時候卻有你來幫我,我知道你不會接受俗氣的補償,以後不管你踫上什麼麻煩,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姐妹!……哦!不……是哥們兒!」

周瑾瑜欣慰的笑容中隱藏著一絲苦澀,只有他自己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敢做出這樣的回應,但是見到劉詩涵這樣開懷的模樣,還是覺得值了,聞言搖頭道︰「那你豈不是一輩子都賣給我了?……我算起來,一共幫了你三次!所以,以後你也只要還我三次就夠了!……好了,又哭又笑,蛤蟆上吊!若是被你的粉絲瞧見,可又要上娛樂版頭條了!」心里卻暗道︰「別把我看得那麼清高,這第一件事說不準就是讓你在經濟上補償一下呢!別的不說,現在缺錢倒是真的……若不答應下來,我這兩個月的房租錢都出不起了,更別提還要掙錢買下‘天鵝’了!」

兩人正說話間,急救室的燈光一暗,頓時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醫護人員推門出來,已經進行完手術的karen躺在擔架上被護士送往病房,劉詩涵急忙走上前去詢問情況,醫生寬慰道︰「兩位是傷者的親友嗎?傷者已經月兌離危險了,幸好送來的及時,若是再耽擱一陣子,即使有充足的血源也來不及了……傷者的額頭部位滲入了很多細小的碎玻璃,為了取出它們,手術時間稍微有點長,傷者的麻醉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醒過來,調養一個星期,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劉詩涵總算放下了一顆忐忑的心,跟著護士進了病房,看著karen躺在病床上的模樣,眼圈一陣朦朧,險些又要哭出來,雖說做演員首要的便是「想哭就哭」,可是劉詩涵未免太頻繁了些,好在她自己抑制住了,嘆道︰「若不是為了我的事情,karen姐也不會遭了這番罪……瑾瑜,你若是累了就在旁邊的床上睡會兒,有我看著karen姐就行了,昨晚上你也沒怎麼睡。」

周瑾瑜已經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聞言也不再硬撐了,倒在一旁的陪護病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劉詩涵待著無聊,正想與周瑾瑜再說說話,卻發現他已經睡的人事不省了,不由笑罵道︰「真是和豬一樣,躺下就睡著了,也不知給自己蓋上點東西。」說著站起身抖開了一件薄毯給周瑾瑜蓋上,深睡中的周瑾瑜舒服的轉過了身去。

「嗯……詩涵?這是哪兒啊?」karen這個時候卻醒了過來,額頭上一陣陣的疼痛,令她逐漸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帶著茫然周圍向劉詩涵詢問道。

劉詩涵欣喜道︰「karen姐!你醒來了?渴不渴?醫生說你醒來以後要多喝些溫水!……」邊給她斷水邊解釋昨夜發生的事情,莫弘文說的那些話karen還猶在耳邊也無需劉詩涵再重復一邊,主要便是自己暈厥過去後發生的一些事情,karen不由向周瑾瑜投去感激的目光道︰「這一晚上可累壞了他?心地這樣好的一個人,我們怎能再去害他呢?莫弘文那老東西的話堅決不能去做啊!」

劉詩涵臉色尷尬道︰「我也知道……可是,瑾瑜已經應下了,除此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天使影視是karen姐的心血,難道真的看著它好不容易成長起來,又迅速的枯萎下去嗎?瑾瑜幫了我們很多,他的人情,我反正是還不了了,也不差這一件事。」

說到「天使影視」,karen的面色也緩和下來,最終也只是深深的一嘆道︰「想不到我做了那麼多,拼死拼活的忙了這麼久,所辛苦的東西對于那些人來說不過就是一個籌碼、一場游戲罷了,到了今天,我才真的有些後悔,為什麼當初要介紹莫懷給你認識……既然事情已經了結果,那麼宜早不宜遲,你等會就和周瑾瑜去張羅,莫弘文規定了三日的期限,可是要讓那些娛記相信你們的同居事實,三天時間似乎有些倉促了,要抓緊些才好!」

劉詩涵點點頭,看了看周瑾瑜道︰「先讓他睡一會兒,等他醒來後我立即去辦,那套公寓是現成的,主要就是將他的東西搬進去,帶他熟悉環境後,就編造些同居的經歷出來……karen姐,有件事我很擔心,你說要不要……?」

「你是說莫懷訂婚這件事嗎?你想太多了,莫弘文所說的不一定就是真話,若是他將什麼真話都跟你說了,他就不是莫弘文了,你不是對莫懷很有信心嗎?真的想知道點什麼的話,就去問問他,坐在這里瞎猜也不濟事的。」karen答道,根本不用劉詩涵明言,他也知道對方想問些什麼事情,兩人在一起工作這麼段時間,卻是感情深厚,早有了非同一般的默契。

劉詩涵臉色變了變,才勉強笑道︰「還是不用了,這件事涉及到了他父親,若是明言了,莫懷肯定要與他父親鬧起來的,我相信他,他不會騙我,什麼訂婚之類的事情,肯定都是子虛烏有的,如果確有其事,莫懷早就會告訴我了……想不到堂堂莫局長,為了逼我離開他兒子,居然使出這麼卑鄙的伎倆。」

「鈴鈴鈴!」karen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劉詩涵忙替她取出來放在她耳邊,額頭包扎的結結實實的karen接過電話有些懶洋洋的問道︰「喂!我是karen,有什麼事?……哦,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我們公司的一個相當大的助理,借好勢的話,天使影視的發展前景不可估量!立即開始甄選劇本,趁著城市發展計劃還在火熱進行的時候,我們要趕緊推出兩到三部作品出來,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朝陽氣息……對,讓李導過來一趟,他是我們公司最有水平的導演,涉及到作品推出的計劃,我還想跟他多商量商量……」

掛上電話的karen臉上忽喜忽憂,劉詩涵追問了兩次,她都沒有直接回答,許久,才重重嘆出口氣道︰「姜還是老的辣,莫弘文這一手胡蘿卜加大棒、恩威並施之下,由不得人不去按他的說法做啊!剛剛接到經理的消息,上午電視台播出了今年的城市發展計劃,你成為了該計劃的代言人,隨著城市發展計劃的推進,整個上海市將到處都是你的巨幅海報,或許你還沒意識到,在我們自怨自艾的時候,莫弘文僅僅是劃了個勾,就將你捧出來了……詩涵,你知道嗎?你紅了!從今天開始,你可以躋身國內一線明星之列了!照這個趨勢下去,只要五年!……不,也許只要三年!你將會紅遍全國各地!只要有電視的地方,將無人不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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