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姐,請出示您的船票,如果還未購買船票,請到碼頭的接待室去購買船票。*****」渡輪的服務人員向林玲這樣解釋道。
林玲已經換了便服,往渡輪的甲板上望了一眼,天色已近黃昏,如果剛才自己沒有跟丟的話,趙雨馨和莫懷,以及令外一名國外男士都上了這艘渡輪,她不知道這艘渡輪是做什麼的,但從直覺上她嗅到一絲犯罪的味道,或許是常年來的職業生涯養成的習慣,她佇立在渡輪外十幾分鐘的時間里,仔細觀察了每一個上船的人,這些人非富則貴,大多數都是外籍人士,還有許多人是刑警隊重點盯梢對象,以往都像人間蒸發一樣不見蹤影這時候各個打扮的光鮮亮麗,好似參加什麼重要慶典一般,滿面紅光的走上的渡輪,最讓林玲關注一點的,每一個上船的人都拿著一個皮箱,皮箱上印有「史密斯游樂園」的品牌標志,這艘渡輪的名字也取得很有意思,叫做「光輝女神號」。
林玲按照渡輪服務人員說的那樣在碼頭的接待室去購買船票,接待室里並沒有多少人,大概在渡輪靠岸的時候,已經在販賣船票了,現在離開岸不過四十分鐘的時間,基本上已經沒有人會來買票了,林玲稍微打听了一下,臉色立即青道︰「五十萬人民幣一張船票?」她內心陡然一顫,豐富的刑警經驗告訴她,這是一艘賭船。
類似「光輝女神號」的賭船在澳門、拉斯維加斯以及其他著名賭城都有,因為那里並不禁賭,但是也有一些賭船會擦著邊境線經營,這樣就不會觸犯任何國家的法律,在中國自然也有類似的賭船,畢竟有些來自人類內心潛在的黑暗是無法完全抹滅的,但是如此高規格的上船資格,倒是讓林玲錯愕,她在刑警隊的時候也有過類似執行任務的經驗,第一時間就向隊長說明情況,並且申請任務款項……
「嘀鈴鈴!」趙君杰放在內兜里的手機響了,他忽然放下手中的事務,轉身進了安靜的房間,那個手機是他平時絕不會用,但卻要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狀態的秘密,手機那頭很快傳來低沉的聲音道︰「往以下賬戶匯入五十萬元人民幣,賬戶名稱為林玲,號碼是……」
趙君杰在那一瞬間幾乎覺得自己要失聰了,他按捺住強烈的好奇心,先將內容記了下來才問道︰「抱歉,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十分鐘內完成這些操作似乎有些困難,也許我要借助另一名同事尚明杰的團隊,所以,能給我一個搪塞的理由嗎?」
「……就說是協助警務部門好了,這筆錢在我的暗賬上做銷賬處理……嘟嘟嘟!」那頭很快就掛斷了電話,雖然沒有明確說什麼,但是趙君杰幾乎確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想,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如果太多的巧合湊到了一起,那除非是上帝的玩笑,否則就是撒旦的誘惑。
趙君杰通過自己的渠道給這個賬戶匯去了五十萬人民幣,並且利用權限核實了賬戶的真實身份,林玲!正是周瑾瑜親生孩子的母親,無論是身份資料還是照片都顯然說明了一件事,她被卷入了某種是非……原本這種給政治家秘密經營資金的事情是不能公開的,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在外泄露,第一個被懷疑甚至出局的人就是他趙君杰,在這個圈子里混了這麼多年,趙君杰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關系到周瑾瑜來北京的目的,他在短短三十秒內做了個艱難的抉擇。
「嘩啦!」趙君杰幾乎是用闖的沖進了周瑾瑜和百靈的茶室,兩人依偎著看著窗外,已近秋季,夜晚似乎來得特別早,兩人下意識的看向趙君杰,百靈和趙君杰只有幾面之緣,一時間沒有認出來,而周瑾瑜卻在詫異趙君杰的行為,剛剛一番秘密談話結束不過幾個小時而已,口上卻是本能的裝樣道︰「你是……」
「我是你爸爸!沒空談情說愛了,給我滾出來!」趙君杰的眉頭皺的把眼鏡都擠歪了,幾乎是拖拽著身子將周瑾瑜拉出了房外,百靈跟出來的時候卻不見了兩個人的蹤影,急的高聲喊叫著。
趙君杰在隔壁空著的茶室中道︰「沒時間說廢話了,我只說四件事,第一,剛剛上頭讓我匯入五十萬給林玲的賬戶,理由是協助警務;第二,限時十分鐘,證明林玲現在已經在執行很危險的任務;第三,就在剛剛三分鐘前,這筆錢從林玲的賬戶又轉入了瑞士銀行,是個無法查知的公司賬戶;第四,上頭讓我做銷賬處理,多年的經驗告訴我,這筆錢就算追回,也會以撫恤金的形式發回給任務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周瑾瑜的瞳孔一陣收縮,想也不想的就要離開房間,趙君杰指了指房間的另一側道︰「走窗戶吧!我會負責把百靈送回去的,你自己小心點,不要暴露了你的身份,也千萬別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和我有一星半點的關系,假如你被發現了身份,也請你一定要裝作很巧合的樣子撞了進去。」
周瑾瑜臨跳窗之前側過臉來道︰「我知道你冒了很大的風險,如果這件事不是和我沾邊的話,你根本不用承擔什麼,我替林玲和不渝感謝你,至于我自己,就不和你說謝謝了,讓老二給林玲掛個電話,然後把GPS定位發給我,我盡快趕過去,就算不能阻止什麼,至少也要見證一些事情。」……
林玲松了一口氣,拿著皮箱走上了渡輪,比起用來誆騙隊長的借口,她實際上更在意趙雨馨這個女人,或許是和趙雨婷一模一樣的長相,或許是出于女人的天生直覺,又或許是源自于職業的正義感,這讓她無法坐視趙雨馨被拐帶一樣的領上這艘船,雖然只是一個擦身的罩面,趙雨馨的大半張臉還被遮掩在陰影里,但是林玲就是能從那個表情上看出她是多麼的委屈和不甘心。
「嗚嗚!」輪渡的汽笛聲響起,林玲並沒有感受到腳下的一絲晃動,卻能看到輪渡離碼頭越來越遠了,只是站立在船舷邊看了一會兒,就發現那個碼頭只剩下了一個黑點,林玲嘆了口氣,反過身來時候卻嚇了一跳,在她恍惚的時候,一個男人居然來到了她身後,她不禁汗流浹背,雖說自己是搏擊高手,可是在精神不集中的情況下差點被人偷襲了,那個男人披頭散發的,只露出了小半張臉,一身朋克打扮,身邊還跟著四五個朋友。
「張謙!怎麼會是你?」林玲失口叫出聲來道,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酒吧打工時,自己險些被調戲的一群少爺黨,張謙是歐陽劍的親兄弟,但是兩人卻有著莫大的仇怨一樣,那個晚上,借著林玲和周瑾瑜這個口子,將潛在的矛盾徹底激化了,周瑾瑜還因此贏得了溫祖嘉這個女人,只不過自從在醫院里見過那一面之後,林玲再也沒有看到過溫祖嘉,她還未自己當時為何那麼小氣的押醋而感到奇怪,實際上,在和周瑾瑜的感情經歷中,她一直是挫敗感沉重,沒想到當周瑾瑜回來找她,林玲覺著好像有些勝利曙光的時候,卻被溫祖嘉這樣的女人驚擾,讓她似乎又重新經歷那種熟悉的挫敗,所以才會驚慌失態,本以為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和張謙這樣的人有什麼交集,想不到這一次執行突發任務,自己又遇到了他。
張謙吹著口哨道︰「喲,我當是誰呢?難怪看著那麼眼熟,這不是啤酒妹麼?對了對了,听歐陽劍總是念著你的名字,叫什麼‘小玲兒’?嘿嘿,我看你是一點也不‘小’啊!」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林玲,看到了林玲手中的皮箱道︰「怎麼?你也有錢來這里玩?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榨干了歐陽劍那個小白臉吧?嘖嘖嘖,我還以為歐陽劍能有多清高,看來也是個貪污**的混蛋,否則,哪里有錢讓你到這里來瀟灑呢?八成你也是和那些官宦子弟一樣,來這條船上洗錢的吧?要不要我們兩個先玩一玩?就算要洗,也別浪費給其他人呀!」
「好啊,我奉陪到底,張先生想玩什麼?」林玲不卑不亢的道,在澳門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做過荷官的特訓,對于大多數賭具和玩法都有一定的心得,何況她不想在張謙面前弱了歐陽劍的氣勢,對于先前的冷嘲熱諷她可以完全不在乎,但卻不想跟張謙在這里過多糾纏浪費時間,輸光了也好,贏光了也好,反正就是要月兌身出來去找趙雨馨。
張謙眯了眯眼楮道︰「那就這麼說定了,這條船晚八點才開賭,我就在二樓的小廳擺開桌子等你,不見不散!哦,對了,如果你輸光了也別怕,只要你說一聲‘歐陽劍是個窩囊廢,是個沒種的鱉蟲’,我就把贏得全還給你!再見!」他揮了揮手領著自己的那幫少爺黨去了其他地方。
經過短暫的時間模底,林玲大致了解了「光輝女神號」的情況,整條船有五層,底艙是工作人員的居所,大大小小有二百多間,一樓是大廳,六點至八點時間開放自助餐,以及一些熱場的歌舞表演,就和大型酒吧一樣,也有名歌手演唱,還有舞池,散落的沙發和高腳椅可以隨便休息,賭船上還有幾十名姿色艷麗的各國少女會陪著客人們唱歌、跳舞、喝酒,就算不是上來賭博,光是在一樓玩樂也足以值回票價了。
張謙所說的二樓小廳就是賭場,這里的賭注是沒有下限的,也就是說一塊錢你也可以來下注,不過這里的船票都是五十萬了,換購的籌碼最少也是一千的,不可能會出現那樣的情況,除非是故意和賭船刁難,二樓小廳實際上就是八個單獨的廳室,每一間都經營著不同的項目,比較流行的有德州撲克、梭哈、麻將等等,賭徒可以去任何一間小廳賭專門的項目。
二樓再往上的三樓只有六間廳房,每間廳房里的用具都是一樣的,包括了現在世界範圍內可以賭博的任何用具,還有專業的律師、銀行師以及鑒定師服務,下限為一億,沒有上限,也就是說賭徒要在三樓開桌子,至少要攜帶一億的籌碼,具體賭注為多少由賭徒自己或者是賭船來協商,四樓和五樓只有一間房,前者是史密斯專屬的賭廳,史密斯在拉斯維加斯發跡,號稱千局不敗,在偌大的賭廳里放著和三樓賭廳都差不多的東西,但是服務人員卻多了四倍,甚至還有按摩師以及營養師,至于五樓,那是史密斯自己的臥室,傳說那是跟皇宮一樣多財富的地方,遠遠看去就是富麗堂皇的模樣,但具體是怎樣的,沒有人知道過,「光輝女神號」這條神秘的賭船從開始運營到現在才不過短短兩年時間,卻在整個圈子里有著不小的名氣,幾乎作為標榜式的經典存在,史密斯這個人很有些創意和才華,他將企業的管理經驗和藝術上的修養與賭博這項事業結合,讓「光輝女神號」成為眾多賭船中最為耀眼的一艘。
林玲自然是沒有資格上三樓的,她在二樓轉了一圈,和服務員說了會兒話,了解了一下情況後,就返回到了一樓,開始仔細的觀察,她敲了敲桌面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于那些令人垂涎的美食以及精彩的節目根本不感興趣,滿心里都是自己的思索道︰「找遍了底艙、一樓和二樓,趙雨馨都沒有蹤影,無論是客人還是服務員也沒有人看見過,可是我分明跟過來的,這條賭船的限制太嚴格,如果要上三樓調查,那麼至少要贏夠一億的資金,雖然我在澳門做過荷官,可是對于賭博並沒有多大的研究,頂多也就是知道規則罷了,也不知今天的運氣會怎麼樣,趙雨馨……真令人擔心啊!」
在焦急和不安中,賭船停了下來,晚八點時間已經到達公海,從這里開始,中國境內的法律將無法給予這些人任何威脅,賭船在一聲鳴笛後,二樓、三樓的房間紛紛開放,除了一部分還沉浸在歌舞和美女中的人外,大多數都離開了一樓,林玲也隨著人流走上了二樓,在樓梯口處張謙和他的少爺黨們果然在等候著,張謙吹了吹口哨道︰「有膽色!就看看你的技術是不是跟你的膽子一樣令少爺們刮目相看了,為了表達對你的敬意,以及對你豐滿我們腰包的謝意,就請你挑項目吧!」
林玲皺了皺眉頭道︰「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要問好彼此的身價呢?我這次就帶了五十萬來見識見識,你們有多少?」
張謙豎起手指搖了搖道︰「太少了,太少了!不過,我們也可以理解,歐陽劍畢竟只是個公務員,如果他貪污都能貪污的比我們都富有,那還有誰去給他送錢啊?我們加起來麼……正好一個億,你滿意了嗎?」
林玲眼前一亮道︰「好,那我們就來‘九點半’吧!」
林玲挑選的這個項目是橋牌類很普遍的賭法,閑家莊家各兩張牌,以花為半點,配上另一張湊成的點數,哪一家的大哪一家就贏,在林玲以為,這個賭法基本上就是靠運氣,正好適合不怎麼懂得技術的她,加上張謙這些家伙帶的錢夠多,如果能贏光他們,那麼就可以上三樓去調查了,照林玲估計,以莫懷的資產在三樓的情況比較可能,當然,她並不認識史密斯本人,也不會想到史密斯認識莫懷,所以沒有將這個萬分之一的意外考慮在內。
三十分鐘後,林玲滿頭大汗的看著自己身前的這副牌,第一張是個9點,第二張如果是個半點的話就能有很大的概率贏過坐莊的張謙,她已經輸得太多了,假如這一局輸了,那麼她將沒有籌碼再繼續,緊張的她慢慢掀開牌面,結果果然是個幾率頗高的半點,她總算松了口氣,張謙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卻搖了搖頭道︰「我說,小玲兒,你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哥哥我都玩的沒意思了……半點配9點,莊贏!」
張謙囂張的站起來將林玲那本就不多的籌碼摟在懷里笑道︰「哈哈!多謝了!雖然不多,但是贏歐陽劍的錢感覺很不一樣啊!怎樣,就像我說的那樣,你罵他一句,我給你一千塊,你罵夠他五百句,我就把錢都還給你,我們繼續玩怎麼樣?你也不想就這麼回去吧?」林玲緊緊抿著唇不說話,她張了張口卻又閉上,內心里充滿了矛盾。
「歐陽劍是個大白痴!」這時候從林玲身後傳來一句道,聲音有些沙啞,听起來似乎是個中年人,張謙瞥眼看去,在這個小廳里已經有好幾十號人,但是這個人特別顯眼,穿著一身健美服般的緊身衣,上面還有水漬,凌亂的頭發被一頂草帽壓住,也滴滴答答的在落水,臉上還帶著一個狐狸面具,背似乎有些佝僂,左手插在口袋里看不清楚,右手的無名指上有一個灰黑色的戒指,那人撓了撓頭上的草帽道︰「不是說罵一句就有一千塊錢嗎?我已經罵過了,你能給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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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居然是下午三點半,太神奇了!冬天的被窩實在太誘人了,令我輾轉纏綿就是起不來呀!
感謝stongdog書友的捧場!
回復落花依南書友,如果只是結局好就能完美的話,我也就不用那麼辛苦寫過程了,另外謝謝你給了6分,還是個中等偏上的成績,關于詩之篇虐主我沒有太多的解釋,只能說那是一段夸張過的真實經歷,不拋開現實來講,在現階段男女情感中,愛的深一點的人總是會受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