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無奈自已都「來路不正」,也就不堅什麼了,不管是看得見的,還是看不見的,都要弄個清楚才會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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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鎮有兩個重要的寺院,一南一北對立。
南邊一個是月老祠,里面供奉著月老仙官兒,管凡間情愛;
北邊一個是忠源寺,里面供奉著如來大佛祖,消世間業障。
上一次夏草情急亂拜神,錯進了月老祠,求了個上上的姻緣簽,當成消業障的福音給用了,保了個飛來橫財的心安理得。
本以為此生不可能會踏進另一個香火之地,但無奈事世難料……
夏草捐了些香油錢,誠心誠意的拜了幾拜,並沒有求簽,轉身出了大殿。
看得守在旁邊的接納香油錢的小沙彌和大殿一角的解簽老先生,直發愣︰這捐了錢,不求簽的人,少見啊或者說,捐錢就是為了能佛祖顯靈,求個好簽啊
「阿彌陀佛真大善也」不知為哪般,小沙彌遙遙地向夏草雙手合十行了禮。
夏草出了大殿,沒有心思瀏覽觀看院里的古剎羅殿,挺拔松柏,真接穿過側殿、廂房和後祠院,來到古寺的後門,通過那比前門遜色許多的後門,來到一條熱鬧非凡的街道上。
這條街道上,一邊是一溜檐的布招子,長桌子,後面坐著位著長衫,或黑須,或灰須,或白須,或灰白須,或花白須的先生樣人。
一邊是鋪上一塊布,布上有畫八卦乾坤圖的,有畫天師鐘旭的,有畫觀世音大師的,而人則或拿個小馬凳,或盤腿,或蹲足,衣著也五花八門的,或瘸,或瞎,的叫花子樣的人。
這里才是夏草今天的主要目的地︰神鬼街
這條街幾乎集合了,四鄉八鄰所有的有些「神道」的「一流好手」,夏草今兒個拜佛而不求佛,只是來請神捉鬼的。
昨天,夏草因重生的那聲「姑姑」,戰戰兢兢的過了一天。
問過紅嫂子,打探過二旺嫂子想從她們那里找出些線索來,結果都是白忙活,一點珠絲馬跡都尋不到。
晚上躺在床上,老覺得有人在旁窺視似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其實仔細想想,從重生剛會向表達自已的感情變化時,就有些端倪露出來了。
例如︰在他的眼楮剛會追逐活動著的物體時,有時會盯著虛空,眼珠莫明的運動。
或是在他會「依依呀呀」的拿小東西玩耍時,也會朝向某個無人無物的地方頻頻「說話」。
但夏草一直都以為,這是小孩子注意力不集中,喜歡四處觀望的原因,跟本沒往那個方面想。
一想到自已身邊有可能會有「那個」東西,整天的晃來晃去,真是不寒而栗。
夜很靜,像凝固了似的。夜很黑,好像什麼正隱在里面。
「喂你……是誰?」夏草大著膽子,小聲向虛空中喊道。
而整個人則躲到了被窩里,拉高被子蓋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楮,緊張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異樣。
哎?不在?還是真的是她多心了?
夏草不死心的仍然睜著眼楮,仔細觀察著四周,但困意不斷的襲來,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再睜開眼窗外已經變亮。
夏草猛地坐起,把自已全身上下模了個遍,掀開袖子看有沒有「鬼手印」之類的莫明其妙出現的淤青。
沒有?也許真是多心了吧……
夏草扭扭脖頸,視線忽然看到了,昨夜燈台上的蠟燭,夏草記得昨天睡前,因為晚上害怕,沒敢吹燈,是點著的,如果燃上一夜的話,早該沒了,可是現在,那段蠟燭,它仍好好的粘在燈台上。
門窗緊閉,雖有風從縫隙處鑽進屋內,但不足以吹滅蠟燭啊,否則夏草家的這房子,可就成了危房了。
剛放下去的心,又提溜了上來。
老是疑神疑鬼的不是辦法,所以夏草把重生交給紅嫂子照看,把自已打理了一番,就直奔這條「神鬼街」而來。
夏草向一個打著「通天地,驚鬼神,知過去,測未來」的布招子的長桌走去。
桌後面端坐的是一個發須灰白的老先生樣人,那人自在正自得的閉目養神,一點也沒招攬生意的樣子,有那麼股子高深莫測的味,夏草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奔著這張桌子來的。
等夏草在桌前椅子上坐下後,對面的老先生才緩緩的睜開了眼楮,眼珠有些灰白渾濁,但眼神卻很平和。
「姑娘,要問什麼?」嗓子有些尖啞,夏草听了眉頭輕皺了一下。
夏草今天特意梳了個雲英未嫁的姑娘發型,是來用當試金石,混淆視听來的。
「先生……小女子是想問一下姻緣……」夏草裝出一付青春少女含羞帶怯的模樣,吞吞吐吐的說道。
「那姑娘說個字吧」夏草感到對面老先生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裝做未在意的張口說了一個字,
「好」
那先生听後,取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好字,端詳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好’字,‘女’‘子’為‘好’,這說明姑娘你溫柔賢惠,品性端正啊」
「嗯……」夏草羞答答的應了聲,但心里卻有些對這個先生失望了。
「‘好’字,也標示著姑娘你將來的夫家,肯定會個貴富的‘好’人家」啊?連地都沒有,算大富大貴嗎?
「‘好’字,由一‘子’一‘女’組成,說明姑娘你將來兒女雙全啊」
古代不實行計劃生育,只要你能生,總會有兒有女的,听到這里夏草已知,眼前這位故作高深的老先生,「道行」有待商榷啊
「哎姑娘,你別走啊,還沒給錢呢」灰白發須的老先生這下坐不住了,扯著尖啞的嗓子喊道。
「你算得不準,我為什麼要給你錢啊」夏草頭也沒回的說道,她知道那老頭不敢追過來,否則當面對質,對他不利。
夏草又找了一家坐下……
然後……
「‘夫’字有二心,姑娘你的意中人,有可能腳踏兩只船啊」
我男人都死了,還怎麼腳踏兩只船啊?一腳踏人,一腳踏鬼嗎?
找了五六個攤位,一水兒的「假仙」,嘆了口氣,夏草抱著最後一次的心態來到一個盤坐在八卦圖上,臉龐黑瘦,身形瘦弱,左腿有點跛的中年人的攤位上。
「我不測字,不看手相,也不問姻緣,也不想知前世今生,我只問大叔你是不是有真正的本事,請誠實回答我,無論‘是’與‘否’這些錢都是您的了」夏草看著眼前中年人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道,把制錢放到了布卦上。
「嘿嘿嘿,姑娘實話跟你說吧,我也就是混口飯吃會一點江湖切口,騙人騙術,其它的什麼都不會」那人道也直接,嘿嘿兩聲,笑著說完,兩手一收,把錢收入了袖中。
「呵……」夏草自嘲笑了笑,站起身,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剛走過那條街的拐角,身後傳來一聲招喚。
「姑娘且慢走……」夏草轉身,只見叫住自已的,正是剛才那最後一個攤位上的黑瘦中年人,此時他正扛著一個包袱,一顛一簸的向夏草走來。
夏草停在那里,用眼神尋問著叫住她的中年大叔,到底有何貴干。
「嘿嘿嘿,剛才多謝姑娘的好心,我‘跛黑子’今天的飯有著落了,也不用擺攤了,這就要回家去了,姑娘若不嫌氣,可願到我們家喝杯茶,歇歇腳」跛黑子誠懇地說道,只是那嘿嘿的笑聲,讓他的誠懇打了個折扣。
夏草還是疑惑的看著他,總覺得他還有後話,
「哈……家里有個‘老壽星’歲數大了,整天嘮叨著神啊,鬼啊的,都是長時間沒見人,給憋悶壞了,姑娘若去,他肯定很高興」
夏草一听,疑慮就更甚了,為他這種拐彎抹角的指路和邀請方式。
「姑娘不用疑慮,去不去由姑娘自已決定,我也就是那麼一問,人與人之間是講究緣法的」跛黑子說完就跛著腳,越過夏草繼續往前走了。
夏草想了下,決心死馬當做活馬醫,反正回家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不如跟過去看看,此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一跟就跟到了一片比貧民還貧民的地方。
土磚、茅草、破布拼湊成的房屋。
瘦、病、弱的來來往往的人。
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夏草用疑問的眼神看向跛黑子。
跛黑子只是嘿嘿地笑笑,也沒回答,把夏草領到一個破布半掩的門戶前,
「‘老壽星’是我們這里年齡最大的,經過事兒多,知道的也多,也許能幫上姑娘的忙,姑娘請自已進去問吧,我回自已家了」跛黑子說完就徑自轉身走了,夏草目送他進入了一個離這幾步遠的木門之後,才把視線轉向眼前的破布門上。
站在外面,听不到里面有任何聲息和動靜,夏草猶豫了會兒,終于伸出手,掀起了破布的一角,探頭向里面望去。
里面的地面稍低窪,有一兩個台階的樣子,里面的空間灰蒙蒙的,仔細看不是灰塵在飛舞,倒像是輕飄飄的煙霧一樣。
里面的空間不大,但因為沒有什麼擺設,倒顯得屋內很空曠,而影影綽綽有一人,就那樣盤腿坐在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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