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長年齡,不長腦子的除了傻蛋,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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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草在門口站了會兒,見屋內的人仍端坐不動,沒有出聲招呼的意思。
按照現代的社交文明,這便是無聲的拒絕,但是夏草好不容易找到這里,當成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一樣的看待,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棄,等待片刻便不請而入。
踏上屋內的地面,感覺腳下有些軟彈,低頭一看,竟然是草席,而且鋪設了整個地面。
夏草彎腰,月兌鞋,把鞋子在門旁邊擺齊放好,只著裹腳布襪輕步向前。
整個房間就是一間房,沒有隔間,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窗子,窗形很怪,像是撕出來的,邊緣參差不齊。
正對門的一面牆靠邊角落里放著一張床,沒有床帳,床上只有簡單的一枕一疊好的褥子,挨著床頭放著一張矮長桌,上面放著一堆卷狀物,看不太真切,難道是竹簡?
夏草又環顧了一圈,視線里面空曠曠的,沒什麼可入眼的,唯一可以入眼的,大概就數使這屋內霧朦朦的原因,那只在屋內人右側身旁正燃著的香爐了。
三足鼎立,圓肚斂頸,有一造型優雅的把手,蓋頂飾有一精美的小鳥,亭亭玉立,眺望遠方。隱隱散發出似金似銅的光澤。
夏草走到正中,兩腳*叉、曲腿在屋中人的對面盤腿而坐。
對面的老者比夏草想像中的還要蒼老些,即使屋內昏暗,也掩飾不了臉上深深的紋理溝壑,長須齊胸,雙目斂合著,以五心朝天的姿勢盤坐著,身姿如磐石般堅定挺拔。
夏草本來心情是有些急躁的,但是盤腿而坐之後,看著對面老人那恬然的神態,聞著不知名的爐香,心境慢慢的平和了下來,眼楮不自覺的輕輕合上。
不過平靜只維持了一會兒,因為……夏草的腳麻了。
身子一動,「砰」的一聲,就向右側倒去。
血液不通,僵硬麻痹的感覺不好受,夏草把兩腿伸直, 牙裂嘴的拿手直敲。
邊敲邊回頭注意對面老人的動靜,這一回頭,才發現老人不知何時已睜開了雙眼。
眼神亮遂,像是集結了這個老朽的身體里,所有的精氣神般。但並不銳利,就像透過清澈的湖水,碎在湖底月光。柔柔的照拂著夏草心底的一切。
夏草和老者對視了片刻,先開口了,
「老先生,對不起,打擾了」
「說吧……」老者開口了,聲音低沉緩慢。
夏草這次沒有試探,沒有亂說,直接把她的困擾和擔心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夏草緊張的看向老者。
「你回去吧……」老者听完後,淡淡說道。
「哎?老先生,您……能說明白點嗎?」不跳字。直接讓人走,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趕情踫到最神的神棍了,連測字什麼的表面假功夫都不願意做……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老者詠唱般淡淡說道。
「可是,這一切跡象表明,‘那個’東西確實存在著啊,它擾了我的生活,不是我在自擾啊」夏草著急的說道。
「對,它確實存在著,而且是一直,你沒發現它時,它在那里,你發現了,它仍在那里,它一直沒變,變得是你,以前沒擾,為何現在卻自擾了呢」老者淡淡話語,像在論道,又像在問夏草。
夏草听後,很快的反應了過來,
「老先生的意思是說,‘那個’東西對我們無害」
「思念和留連是不會害人的」老者說道。
「那……老先生有辦法讓我能看到它嗎?」不跳字。夏草不放心的說道。
老先生沒問答,就那樣平和的看著夏草,
「我想和‘它’談談,親自確定一下,如果事關我自已的話,就像老先生說的那樣,願意把它當做是庸人自擾,但是事關我兒子,我要確認‘它’對我兒子,真的無害後,才放心」夏草堅定的說道。
………………
夏草看著手中平凡無奇的一根香——引魂香。
在一個無月的夜晚,午夜子時,點燃這根香,就能看到,就這麼簡單。
就是今天
外面夜色漆黑如墨,連星星也若隱若現地躲在了雲層後面。
子時一到,夏草點燃了引魂香,插在香爐里,放在屋中的桌子中央,人就端坐在床邊,屏息以待。
紅色的燃燒痕跡,在漆黑的屋內特別的明顯。
慢慢地灰白色的煙務以紅色的燃燒點為中心,開始擴散開來,但始終都圍而不散,就這樣緩緩漫延直至充斥了整個屋內。
被煙霧籠罩在內的夏草,忽然覺得頭有些昏沉,眼皮不受控制的漸漸合上。
感覺身體也似正在向後倒去,夏草一個激靈猛地坐直,但由于用力過猛,身體像是沖破了某種束縛似的,一頭向前撞去。
不好,前面就是桌子。
夏草下意識的雙手向前伸去,
哎?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的手,甚至是她的身體竟然直直的穿過了那張桌子。
難道……難道……
夏草迅速的轉身,果然看到躺在床上的另一個自已。或者說是肉身。
哎?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嘛?
「那……那個,別擔心,你這是在夢中,等你醒了,你就能回到你身體里去了」一個有些怯懦的聲音在里旁邊響起。
夏草稍稍穩定了下心神,向發聲處看去。
那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是四周漆黑一片,卻能把對方看得像清天白日一樣的清楚。
頭發中分,梳攏到後面,在發間挽了一個墜馬髻。
柔順的眉目,圓圓的臉盆,臉色透白。
身穿一件褐色的寬邊曲裾深衣,若不是凌空站在那里,看上去也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尋常女子。
「你是……姑姑?」
「嗯……」那「女子」似是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夏草見‘她’面目正常,神態恭順,貌似沒有傳聞中的那付鬼樣,也慢慢放下心來。
雖然有些怪異,但夏草還是慢慢的走回床上,坐在了自已的旁邊。
「你是怎麼出現在這里的?」真得是這個香的緣故嗎?
「不知道,我只是尋著這個味道,不知不覺就走回了這里」
走回?難道‘她’一直陰魂不散的在她家周圍盤旋。
「你……一直在我們家周圍嗎?」不跳字。
「一開始不是,後來阿生能看的到我,我就經常來這里了,晚上他睡著後,我再去別的地方游蕩,或是守在他身邊」那‘女子’冒似很興奮地說道。
夏草听後,冷汗直冒,想到一只‘那個’整日里在自已周身晃蕩,睡覺時也許她就躺在你的身旁,挨著你………
「你一直就在這里嗎?我是說你家在這兒?」要是過路的就好了,也許過不久,哪天就會離開了。
「嗯好像是……我一直離不開這個地方」那個‘女子’點點頭道。
「那豈不是有上千年了?」天哪千年老巢有可能還要無限期的待下去……
那女子身上的曲裾深衣,是秦漢時期的常服,現時已不時興,也只有在女子行成人禮時,會穿上一次。現在普通的常服是上衣下裳制的襦裙。
這個時空的朝代有些混亂,之所以讓夏草感到混亂,是因為它即不是夏草所熟悉的那個過去的歷史時期,也不是全然無關的異時空。
這麼說吧,老祖宗沒變還是炎黃子孫,但朝代從魏晉開始,直到明朝,就像是一個做好的三明治,被人拍在了地上似的,出現了斷層和交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或是先後次順混亂。比如明朝先于宋朝,唐朝後卻是元朝。
受這一影響,地區劃分,也就和原先的大相徑庭,地名,山川河流,也變得變,改得改,起碼夏草這半年多來,還沒有听到一個熟悉的地名,不知中國的版圖,是不是還是雄姿勃勃的大公雞
但無論怎麼算,從秦漢到現在也是千年的滄桑了
「是嗎?有那麼長時間嗎?我……我不知道,從我再次醒來後,就一直在這里到處游蕩,只知道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很多人在這里生活過,然後或者離開,或者死去」
「我能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嗎?我叫夏草」既然不可能走,夏草想試著能不能好好相處。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身邊的人,都那樣叫你,可是我……我不記得我叫什麼了」那‘女子’低垂著腦袋說道。
「我兒子怎麼看得到你?其他的人,能看得到你嗎?」不跳字。
「我不知道阿生為什麼能看的到我,其他人都對我視而不見,只有阿生會對我笑,看得到我,現在你也能看到我了,我……我很高興」那‘女人’抬起頭來,神色激動,向前飄了一小段距離。
「站位,別動,你就在那邊」夏草趕快阻止了那‘女子’的靠近。
「噢……」那‘女子’又听話的,後退回去,臉上明顯得很失望。
「你……有沒有使人生病的能力?」
「你……能不能隔空取物啊?」
「你……會不會靈魂依附?」
夏草把所有道听途說、七拼八湊得來的關于‘那個’的神奇能力問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輿論騙人此鬼千年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