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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京郊的圍獵較場,旌旗烈烈,號角響亮,皇帝一聲令下,萬馬齊鳴,大地震動。
林里、山里放養的野生動物,都被這種大動靜折騰了出來,驚慌逃竄,馬上的眾人,搭弓,瞄準,射箭一氣呵成,引來陣陣喝彩。
「啊,那里有只鹿」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立刻抬目四顧,興奮異常。
「哪里?在哪里?」
「那里往那邊逃了」是一個穿著綢衣勸裝的公子哥。
圍獵,幾乎所有在京七品以上大臣的公子哥都參與了進來,彼此間除了常來往的幾個好友外,誰都認不全所有的人。
「駕上啊看今日鹿死誰手「太子高楚瑾驅馬向那個方向馳去,他身後的侍衛也趕忙跟了上去。
但是其他的公子哥都沒有跟上去,跟上去干什麼?那是鹿啊,除了皇帝和皇太子誰敢射啊,又不是想造返。
「你們怎麼不追上去啊?」那公子哥兀自傻乎乎地問了一句。
「兄弟,第一次參加圍獵吧,哪家的啊?」其中一個笑得流里流氣的公子哥問道。
「嗯,以前沒來過。」那公子哥稍稍低垂了頭說道。
「走,哥幾個帶你去別的地方溜溜去,順便告訴你為什麼我們不去」一拉馬頭便朝相反的方向駛去。其他的公子哥也哄笑著跟了上去。
那公子哥朝太子殿下消失的方向回望了一下,嘴角扯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打馬跟了那些亂馬奔騰的公子哥隊伍。
高楚瑾一路駕馬急奔,只看見前面隱約有什麼東西在樂逃西躥,動作端得是靈動迅捷。
一心追逐的高楚瑾,不知不覺跟著那只鹿,越走越是荒涼,身後的人越來越少,後來為了逐鹿,竟棄馬爬山。
「太子殿下,山上危險,請三思」緊跟在高楚瑾身後的侍衛們勸說道。
「是啊,殿下,也許咱們還能找到其他的鹿,就別以身犯險了」跟在身後的夏宇也跟著勸道。
「你們懂什麼,看到鹿是一定要射的,否則豈不成了失其鹿了嗎,那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你們要是不上去,就在下面等著好了,讓你們看看本太子的本事」高楚瑾驕傲地揚了揚手中的金弓說道。
說罷便扭頭向山上走去。說是山,其實也不陡,爬起來並不費力,只是斜坡較長,直著延伸向上,坡的立面是一面怪石嶙峋的斷崖。崖下是郁郁蔥蔥的密林。
「太子殿下小心」剛爬到山頂,那些千挑萬選出來的精干侍衛就發現了不對勁,立刻把太子和夏宇給圍在了中間。
「哈哈哈,不愧是宮中禁衛,竟然一下就感覺出了不對勁」從山頂的林立的大石後,站出來一人。
「明管家?你怎麼會在這里?」太子高楚瑾驚呼道,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和意外。
夏宇也是一臉的驚詫莫明。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嘛,當然是想來見一見太子殿下啊」說完立刻雙目如電,語調轉厲地看向夏宇,
「夏侍讀還不動手」
「唰」的一聲,禁宮侍衛們立刻拔刀在手,但此刻夏宇的手臂已纏上了高楚瑾的脖子,視線向周圍的禁衛們一掃,低沉地喝道,
「都退下」
那些侍衛們,經過這喝,不但沒有退下,反而又向夏宇逼近幾分,夏宇冷冷地挑起唇角,
「看來,你們是不顧太子殿下的死活了?」手完手上一緊,高楚瑾的臉色立馬被勒得變了紫紅。
「都退下」像是侍衛頭目的一個青年壯漢,輕聲喝道,首先帶頭不甘心地退開來一步。
「都不許退,誰要是後退,我殺他全家,不用管我,給我把他們都拿下」高楚瑾梗著脖子說道。
「哼,你馬上就不是太子了,有什麼權利殺別人的全家」明管家得意地笑道。
「你什麼意思?」這話卻是夏宇問出來的。
「這個,探花郎就不必知曉了,咱們合作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我已把夏侍讀最想殺的人給帶來了,把人帶上來」明管家拍拍手,從他身後的石林後陸陸續續地出現二十幾個黑巾蒙面的人。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兩人,正架著一人走過來,走近了一看,那人竟是明文軒,只見他此時竟是渾身無力似地被人挽著,臉色倒還算是正常,神情也很平靜。
「明相?」高楚瑾看到有些狼狽的明文軒又是驚訝出聲。
明管家蹲來,像個慈祥的長輩在嘮叨不爭氣的後輩似的,緩緩地說道,
「少主,屬下本來是不想動你的,可惜您跟老主子一個脾氣,那個狗皇帝到底有什麼好,讓您和老主子都忘了祖上的遺訓,要奪回屬于自已的東西,奪回這大好的河山,那只好由屬下代勞了「
「你的狼子野心,現在都已經盡人皆知了,何必再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下人來插手」明文軒淡定地說道。
「哼」明管家冷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看向夏宇,
「那咱們現在就開始交換吧」
「夏侍讀,請你三思,當初的事情,事出有因,你別被奸人挑拔利用……」明文軒還待再說,卻被架著他的一個壯漢給點了穴道。
「夏侍讀,你該不會反悔了吧,你現在還有退路嗎?只有合作,大家才能各償所願。」明管家看出了夏宇的猶豫,冷笑著說道,眼神里滿是輕蔑,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成不了什麼大事。
夏宇也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緩緩說道,
「不用明管家提醒,夏宇也清楚,只是在下心中還有疑問望明管家解惑一二」夏宇挾持著高楚瑾邊說邊慢慢向後退了些。
他退的步子小,不易被人明管家查覺,可是那些圍著他和高楚瑾的禁宮侍衛們卻沒有在意這些,他們正全身貫注地盯著夏宇,夏宇的任何一個小動作都休想瞞住他們的視線,所以夏宇後退的那一小步,引得這些禁衛們也跟著後退,縮小包圍圈子。
夏宇一看,心里暗呼糟糕,那邊明管家也看出了些異樣,緊聲說道,
「動手把人搶過來」卻不是對著他身後的那些黑巾蒙面人,而是對著夏宇這邊的禁衛們。
感覺腦後生風,夏宇挾持著高楚瑾旋身一轉,躲過了背後的偷襲,還沒待站穩腳跟,又斜刺來一劍,夏宇挾著高楚瑾一矮身就地一滾躲了開來。
「呵呵,這是唱得哪一出?窩里反呢,好啊,打死最好,告訴你們都別插手,讓他們打」這時被挾持著的高楚瑾幸災樂禍地說道。
其實不用他說,那些禁衛們此時也不敢亂動,能貼身保護皇帝和未來皇帝的人,都是禁軍中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精干人物,頭腦和身手並存是必需的,誰也不會派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去保護未來一國儲君。
此時敵我未明,自已人里面也有別人的滲透,現在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一是怕萬一不查,被敵人鑽了空子,給自已來一下,交待在了這里。
二是,萬一他們一涌而上保護殿下,被滲透進來的有心人趁機下黑手,傷了太子殿下,他們可就洗月兌不了嫌疑了。
現在正好有太子殿下的命令,所以他們都按兵不動,已經暴露出來的兩人先不用說了,剩下的這十幾個人,都相互監視著彼此,此時誰也不能相信,誰要是先有動作,就會被別人群起而攻之。
夏宇挾持著高楚瑾,騰挪不便,雖然可以閃過他們的攻擊,但是手中的高楚瑾不配合的掙扎個不停,讓夏宇的親躲得顯得很狼狽。
一不小心,胳膊上被人畫了一劍,純時白衫染血,臘梅點點。
正在兩個禁衛打算振奮精神一舉拿下夏宇時,從山下來路方向忽然奔出來一伙人,這些人都身穿綾羅綢緞,一身世家公子哥的打扮,但此時卻挽了袖子,撩起下擺掖在腰帶里,一身雄糾糾的武夫悍氣。
當先一人,便是那個在山下首先發現鹿的那個世家公子哥,此時這位公子哥,哪還有一絲傻氣。
這群人趕到後,什麼都沒說,那領頭之人手一揮,就撲向明管家那伙人,雖然後來的這些人,人數不多,但看那騰挪飛起的姿勢,各各都是一把功夫好手。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明管家的臉上也產生了一絲慌亂,但是隨即他又安定下來,躲過拳腳相加,閃進一個山岩後面,從後提出來一個人,向著場中大吼一聲,
「夏侍讀,不想她有事的話,就讓你的人給我住手」
明管家臉上的肌肉抖動著,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帶來的人就死傷了過半,其余的人都慢慢聚攏了過來。
夏宇一看到明管家手里挾持的人,手一抖差點放開對高楚瑾的鉗制,而那個帶頭的世家公子哥樣人物,此時不待夏宇吩咐,看到被明管家拿捏在手中的人,也停下了動作,他一停下,他帶來的那些人也停了下來,圍在他周圍。
明文軒此時被帶到了夏宇附近,雖然跌坐在地上,衣衫凌亂,但絲毫未損及他一身的清貴氣度,但此時他的臉上也稍稍變了色。
夏草被明管家用兩根手指捏著勁動脖,偏著頭打量著現場的一片混亂,看到明文軒時,眼楮里帶了些詢問︰這到底是怎麼一種況狀。
明文軒和夏草對視了一下,眉頭皺了皺︰事情出乎意料,有些超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