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後,亮才不舍地放開我。
「我明天就要去大阪了,大概要2個星期左右才能回來。」他用額頭貼住我的額頭說。
「那你要自己注意身體,」我依然用手環住他的脖子,「隨時要和我保持聯系,好不?」
「當然了,」他用鼻頭輕輕地踫了一下我的鼻頭,「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匯報我的一切,好不?」
我微笑著點點頭。
「對了,」我突然想起剛才我一直懷疑的事情,「其實羽桐和逸睿並不是真的有東西要買吧?是不是故意留時間給我們的?」
「呀……」他的表情變得可愛起來,一副小孩子變魔術被拆穿的可愛表情,「你怎麼這麼聰明呢?」
「這種事情,有點腦子都可以想得到好吧?」我一點也沒有「驕傲」。
「其實是羽桐一直耿耿于懷,覺得昨天的事情確實打擾到我們了,害的我們本來要和好的都沒有下文了,所以今天一起來就拖起逸睿和她一起出去了,說是要給我們兩個留點空間和時間,讓我們好好談談,把心里的結給解開。」
「她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多事。」
「我要感謝她呢,」亮笑著說,「要不是她的話,我還不知道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原諒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今天。」
「去,不要太得意了啊。」我看著他得意的樣子忍不住搓了下他。
「是,」他做了個敬禮的姿勢,「一切都听從您的命令。」
「呵呵,」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對了,這幾天你有入夢嗎?」。
「有,不過很短,也很亂。」
「那你都看到些什麼了?」
「看到你一直在哭,」他似乎有點不願意說起他的夢,「還有我在戰場上拼命殺敵,好想很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就沒有了嗎?」。
「沒有了,而且總是反復這兩個場景,我都不明白是為什麼。」
「哦……」我有點失望地低下頭,為什麼我們幾個同樣的命運,卻不能擁有同樣的夢境呢?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大概是沒有辦法找到破解咒語的辦法的,我連誰下的詛咒都不知道。而且雖然現在我們已經再次轉世投胎,我們的靈魂也已經受過了千年的禁錮之苦,但是這個詛咒在今生還是會再次出現的,只不過不知道到底是要人命還是要更多的東西了,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前世,但是如果他們能看到的前世就這麼多的話,那恐怕我們只有乖乖地認命了。
「不用這麼擔心,」他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上,「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的。」
我從心里笑了出來,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讓我們背負著詛咒的命運,卻也給予我們相互依靠的緣分。
「今天就輕松一下吧,」他說,「介不介意晚點回來?我帶你去看海?」
我點點頭,也算彌補上次我們沒能去到海邊的遺憾吧。
我回到房間換了條我最喜歡的裙子,稍微打扮了一下才下樓和他一起出發。這畢竟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我希望自己能讓他覺得難忘,心里竟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特別是看著他側臉的輪廓那麼好看、那麼帥氣,幾乎要把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讓周圍的一切景色都黯然失色,從外表來看,現在的他與昨夜我在夢境里見到的前世的他,除了打扮以外,分毫不差。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他轉過臉來好奇地看著我,似乎已經發現我盯著他看了很久了。
「沒、沒有。」我有時候還真是沒用,都這麼久了還會因為他的目光而面紅心跳,再怎麼說我們也認識幾千年了吧,如果加上前世的話。
「呵呵……如果我臉上什麼都沒有你還那樣看我的話,該不是被我迷住了吧?」他還真是有點臭美。
「切,」我把頭扭到另一邊去看窗外的景色,「自戀狂。」
「自戀嗎?」。他笑著說︰「我怎麼不覺得呢?」
「別以為誰見到你都會像你那些fans一樣尖叫,至少我還沒到這種境界的。」我轉過臉去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他看了我一下,笑著說,「你不是我的粉絲,我是你的粉絲好不?」說著另一只抓起我的一只手吻了一下,我心里又涌起一陣甜蜜,微笑著看著他。
「不要接近亮……」
突然,我覺得我的瞳孔不正常地放大了一下。他那邊的車窗上突然出現一個滿臉血污的頭,滿臉都是一道道被刀割開的血痕,血一直在滴著,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樣子,我也只是從長發和聲音判斷出這個「東西」的性別。
我揉了一下眼楮,再看了一下車窗那里,那個滿臉血污的頭依然在那里狠狠地盯著我,眼楮里流著淚水,但是一到臉上就與血一起變成了血紅色,如果不注意的話會以為她眼里流出的就是鮮血,滿臉的鮮血使她的的長發也滴著血。雖然她的樣子已經辨認不出來,但是這個場景我太熟悉不過了,而且這個聲音我也听過,我可以肯定這個「影子」是南野莉子的鬼魂。
看得我膽戰心驚,我拼命壓制自己的恐懼才不至于叫出聲來——這個時候不告訴亮我認為絕對是正確的做法,畢竟他現在在開車,如果看到這個「東西」還不嚇得撞車才怪。
我轉頭看著前面的路,為什麼大白天的我也能見鬼?難道是她的戾氣太重了?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反正不要去看那邊就好了。深呼吸吧,這樣可以幫助我平靜下來。
「怎麼了?暈車嗎?」。亮關切地問。
「啊,有可能,」我不敢再往他那邊看,「大概是剛才沒有吃東西的緣故吧。」
「很快就到了,」車子轉了一個彎,「到了我們就去吃東西。」
「嘀嘀嘀……」一陣緊急的喇叭聲刺耳地響起,一輛大貨車迎面飛來,我本能地用手擋住臉,我感覺到車子又急轉了一個彎,「砰」地一聲重重地撞在了前面的硬物上,我也因為沖擊力向前撲去,但是我卻沒有疼痛的感覺。
「你……沒事吧……」亮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額頭上幾注鮮血流淌下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我的面前,而我只是撞進了他的懷里,而他卻因為我受了傷。
「你,」我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但是我還是用力地抱住他,企圖把他從這里移開,「你是白痴啊?」
「你趕緊……下車,」他也費力地挪動著身體,但是身上的傷勢讓他的動作十分艱難,「我怕……車子會爆……快……」
我打開車門,使出我吃女乃的力氣把他使勁往外拖,我只覺得我在哭喊著,但是我哭喊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終于,我把他拖出了車外,扶著他盡量地往安全的地方跑,後面的大貨車已經底朝上翻車了,我轉頭看了一眼車禍現場,貨車似乎正在滴著油,我知道車子很快就會燃起來,我一定不能讓亮再受傷,我拼命往前跑,雖然我已經氣喘吁吁、已經精疲力盡,但是我還是不停地往前跑。
「砰」的一聲巨響,我感到後面突然有熱氣涌起,我本能地拖住亮撲在地上,亮竟然還用他的左手搭在我的頭上護住我的頭。後面有東西受車子爆炸的影響散落在四周,也有的打在我的背上,很疼,但是只是疼,還不至于會受傷。
我漸漸感覺到後面平靜了,我才起身看了下我旁邊的亮,他的背上因為剛才擋在我的前面而被割傷,他的血染紅了白色的T恤,這都是小傷看起來並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他頭上的傷,肯定是被重重的撞上了,再經過剛才的爆炸,他似乎已經有點意識不清楚了。
「亮,」我拍了拍他的臉,「你怎麼樣了?」
他艱難地微微睜著眼楮,看到我還能說話似乎才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好像還沒來得及說完後面的話就暈了過去。
「不,你不要睡,你給我起來。」我再次拍打著他的臉,但是這次他沒有醒來。
我要叫救護車!我一定要叫救護車!但是,電話呢?我環顧一下四周,還沒有別的車子經過。
「你的包不是一直都掛在你身上的嗎?」。「她」在腦海中焦急地提示道,「用手機呼救,快!」
對,我一定是急瘋了,連挎包一直背著的事情都忘記了,我顫抖著手拿出包里的手機,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語無倫次的我花了近10分鐘才說清楚出事地點,那邊保證立刻趕到我才掛掉電話。
我看著受傷昏迷的亮,我無助地叫著他的名字、羽桐還有逸睿。好久才想起手上一直握著手機,我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羽桐的電話。
「姐姐,這個時候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啊?」羽桐開心地問,她還不知道我們這邊出了車禍,大概以為我們正玩得開心吧。
「羽……羽桐……」我听到她的聲音就大哭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羽桐听到我的哭聲就慌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出車禍了,」我已經泣不成聲,甚至根本不敢肯定羽桐挺清楚我說的話語沒有,「亮……不省人事。」
「什麼?!」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邊就斷了,也許是羽桐的電話沒有電了。
「我說了,不要接近亮!」南野莉子的鬼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的面前,她那雙瞳孔都已經變得血紅的眼楮凶狠地盯著我,似乎要把我吃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