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 十三 療傷

作者 ︰ 玉縝則折

易子飲方覺巨力,只听體內經脈發出「 」的一聲。剎那間,易子飲便臉色煞白周身不斷抽搐。他只覺四肢百骸無一不痛,無一不癢。若說萬毒鑽心叫人膽寒,那易子飲此時受的痛苦可足夠讓人死上幾百次了。

他只听體內經脈筋骨不停發出「    」的聲響,但他又苦于動彈不得,想來易子飲若要能動彈,非要一頭撞死不可,這等痛苦天下間又是幾人能承受的住?

不多時,易子飲只覺一陣劇痛鑽心,便要昏死過去。但拓拔寒手中又生一股柔和之力,易子飲在痛的意識模糊之際,卻听拓拔寒說道︰「子飲!這時最緊要的關頭,你方要保持靈台清明才可渡過難關!等下我要以魔音竹之血為你伐毛洗髓,你無論看到什麼听到什麼都千萬不要相信,一定要保持住自我!」他尚未言盡,易子飲便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卻站在了那破廟之前。

寧玉若笑著迎了出來,倚在他身上道︰「你怎的此時才回來?」易子飲一陣恍惚,忽然想起拓拔寒方才交代之言決意不理會這假寧玉若。但美人在懷,易子飲仿佛已經聞到了寧玉若身上散發的蘭香芬芳,一時忍耐不住便要將寧玉若攬在懷里。

忽然那寧玉若面色一變,滿面淚流呼喊道︰「你怎的不要我?你為何拋棄我而逃走?」寧玉若邊說邊哭梨花帶雨,她一下撲倒在地嚎啕在哭,嘴中述說的盡是些思念之情。易子飲看到這里,本在心中已經漸漸淡去的寧玉若的身影居然又忽然清晰起來,只覺得她的一顰一笑無不讓自己心醉。易子飲見她哭的這般淒慘,再也按捺不住,伸手便將寧玉若攬在懷里。他剛作勢要吻她,只覺得胸口一涼,卻見寧玉若一臉詭笑的執著一柄明晃晃的寶劍,那寶劍卻已經從他的胸口透到背後,劍身正兀自的淌著血。

易子飲難以置信的望著寧玉若,卻見寧玉若開口大笑道︰「同你這廢物在一起有什麼好?你經脈盡斷,連條狗都不如!」易子飲听了這話,身子如墜冰窟,一顆心也沉得看不見了。忽然間,周圍景色又變,只見身在一片廢墟之上。周圍已經盡數被毀了,方圓幾十里內格外的空曠,卻唯獨能听到一個男人的哭泣與喘息之聲。一時間,易子飲只覺得新鬼煩冤舊鬼哭,他好似被棄于天地之間,當真是恨極了這天下,恨極了這世界!

他只覺這世界上人人可殺,人人該殺!蒼天既然不公,那我就要叫這個世界血流成河!

他想至此,人已勢如瘋魔,在這天地之間亂舞起來。忽然,易子飲心脈之中產生一股絕大的力量。伴隨著佛號,伴隨這鬼嚎,伴隨著道家真言迸發于世!只見易子飲的胸口忽然三道光射出,一道金光一道青光與一道紫光相輔相成,狀如對抗實則相伴。那三道光忽然合而為一,漸漸歸于無形依附到易子飲的身上。霎時間,易子飲只覺得身上涌出了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讓他頭腦頓時清醒。

他這一清醒,周圍的景色也漸漸的變得模糊,最終恢復了那竹林里的景象。易子飲向周圍一望,卻見拓拔寒嘴角含血,萎頓在一旁。

原來,易子飲方才正是重塑肉身的緊要關頭,忽然拓拔寒見易子飲雙目赤紅,殺氣由內至外將他身體包裹住。拓拔寒不由得心中大是驚訝,不用想也知道易子飲定然是受了那魔音竹的影響,在腦海中看到幻想以至于不可自拔。但他運功行到關鍵之處,斷斷無法相幫易子飲。只得寄希望于易子飲自己能清醒過來。而另外一方面,拓拔寒自是加緊運功行法,希望能盡快為易子飲重塑肉身,助他月兌劫。

但他運功越深,易子飲殺氣也是越濃,拓拔寒情知易子飲入魔發瘋只在一念之間,心中不由得叫苦連天。只盼天可見憐,讓易子飲渡過難關才好。卻不料,易子飲陡然之間暴起竟然已經是心魔入體之狀。拓拔寒挨了兩掌,已是受了傷。但就在易子飲正要下殺手之時,易子飲體內一道異光迸出,瞬間便將易子飲的肉身重塑,心魔壓服。拓拔寒還不及反應,那異光卻將他也當敵人一般。拓拔寒為幫助易子飲月兌困,已經是全身氣機都投于他身。這一下,那異光陡然攪得拓拔寒體內天翻地覆,硬是將拓拔寒的功力吸去了三成。

這一下倒好,拓拔寒身受重傷萎頓在一旁,易子飲卻呆立在那里,雙眼無神。過了好半晌,易子飲這才回過神,他看到拓拔寒的樣子,委實驚了一跳。他也不顧自己赤身**,便要過去攙扶拓拔寒。誰知拓拔寒哈哈一笑,自行站起道︰「想不到你小子吉人天相,竟然這樣也沒事!還讓你硬生生練成了肉身!」

易子飲見拓拔寒氣色雖然不佳,但是神情卻極是高興,想來他雖然受傷較重,但也並不算大礙,一顆心這才算是放下了。他忽然有听到拓拔寒提到他已經重塑肉身,不由得一驚。忙在體內運轉神通,發現真元流動自如,比較未受傷之時又強了幾倍何止?不由得一時之間,情難以自喜不自勝,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下來了。

其實人原本也是如此,有些事情原本擁有之時不知珍惜。方要待失去之時才覺得可惜,但真正失去只有,又無他法,只能自做堅強。但若機緣巧合之下,能再度擁有,那是決然不同于往日的心境了。

易子飲這一年來不知有多少次幻想自己能恢復如常,如今一朝得償所願,不禁心頭大是高興,他頭腦一熱,一掌便向那竹屋拍去。卻不料他這一掌勁力大的超乎他的想象,帶著利勁便向竹屋涌去。一下子竹屋便如風中棉絮一般,霎時間分崩離析,成了一座廢墟。這一下鶻起鶴落,讓易子飲不禁目瞪口呆,怔怔的看著自己雙手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拓拔寒見了忙跑到竹堆中將先前易子飲看到的那副有題詩的女子畫像找出,仔細檢查一遍收入袖口之中,才使勁的給了易子飲一個爆栗怒道︰「你這小王八蛋!我助你恢復功力,你便拆了我的屋子以示感激麼!」

易子飲听了這話,不禁臉紅到了脖子根。他訕訕道︰「師父不要氣了,我再為你建一座便是了。」拓拔寒听了這話,不禁冷笑道︰「那好,我便在這里等你!你若建不好,我便不吃不喝!」易子飲听了這話,當真是又哭又笑。想不到這拓拔寒時而高深莫測,時而又同個孩子一般。

當下,易子飲便又去竹林里砍了些魔音竹,這魔音竹極是堅韌,多半需要半柱香時間才能砍斷一根,易子飲忙活了幾個時辰才不過湊齊半間屋子的材料。但拓拔寒卻是一言既出,便即在那里坐著調息,也不說話,也不出聲。端的讓易子飲無可奈何,只覺得這師父甚是讓人無奈。

如此又忙了許久,山中不知歲月。易子飲也算不準過了幾天,才將那屋子恢復原狀。其間易子飲不吃不喝,一直在低頭忙碌。但他現在功力已復,口舌俱能生津,倒是不渴不餓。拓拔寒見屋子如初,這才跳起來笑嘻嘻的跺進屋子中大睡去了。易子飲見狀深感無奈,但心中卻也對拓拔寒這人有了些微妙的依賴與信任。

但拓拔寒雖然借著耍賴的功夫休息了幾天,身體卻是不怎麼好受。他本就重傷,又兀自強忍不願讓易子飲發現,這才演了這麼一出孩子氣的好戲。拓拔寒這一才進屋,終于支撐不住。腳下一軟,倒在地上。且不說被被那異光吸去的三成功力,便是那異光在體內天翻地覆的攪和那一陣,也足夠拓拔寒喝上一壺的了。但易子飲雖然聰明,也是未料到拓拔寒的苦心,只當他游戲人間與常人不同罷了。

話說拓拔寒正自在屋內療傷的功夫,易子飲倒也沒閑著。他雖然那是被心魔所惑,但總歸是有印象,對救了他的那三道光芒也記得甚是清楚。他雖然不清楚那三道光芒由何而來,但也知道決計不是拓拔寒所發。因為這三道光芒相輔相成,卻又各有千秋,絕不是一人之力便可用出的。他雖將那事想的通透,不過這光芒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他自小到大又是從未出現過,易子飲當真是毫無頭緒可言。想了許久,也沒什麼線索。

易子飲自經歷過這番磨難,內心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倒也不強求。想不透的也就不再深究,想來終是那光芒救了他的緣由。

如此過了半個來月,易子飲自從恢復了身體之後,便對修道更加執著,日日練功不輟。而拓拔寒的傷也總算是好了七七八八,但被吸走的功力卻是找不回來了,好在他生性豁達。看到易子飲如此這般,心中甚是開心,功力一事倒也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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