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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乍悲
這聲一出,憐兒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連退幾步方能站穩。她怔怔的望著台下那人,眼眶驀地紅了。台下那人正是易子飲,他方才見憐兒忽然使出的那詭異身法,便想起那日追寧玉若之時,二人身法如出一轍。他不由得一顆心直提到了嗓子眼,滿眼已全是寧玉若的影子。易子飲心情激動,一時未能把持住便失口叫了出來。憐兒站穩之後,怔怔盯著易子飲道︰「你還記得」忽然,也不知憐兒想起什麼,只見她銀牙一咬搖身去了。
易子飲見憐兒離去,發足便要追。忽然覺得手腕一緊,他一抬頭只見韓曉月面色蒼白的望著自己。易子飲思念寧玉若至極,便道︰「曉月,你放手。」韓曉月眼眶倏的紅了,淚光漣漣道︰「子飲,你別去好不好?」易子飲听她這麼說,心一下便軟了。他長嘆一口氣,怔怔的站在一旁自顧出神。
二人這番動作已經全被湛婭與姜昕看在了眼力,湛婭面色冷寒,雙眼噴火的望著易子飲,她還當易子飲移情別戀喜歡上了那叫憐兒的女子。姜昕前段日子听易子飲提起過寧玉若之事。方才易子飲這麼一喊,他已是猜到了七八成。礙于湛婭在一旁發怒,不敢相勸只得暗自苦笑。易子飲這麼一沉默,韓曉月也沉默以對,只是她的手始終捉著易子飲的手臂不放生怕易子飲跑了。如此一來,倒是鬧得幾人失了看比試的興致,草草散了便各回各房。易子飲神色低落,回到房間倒頭便睡,寧玉若的影子在眼前不斷的蕩來蕩去。易子飲回想起以前與寧玉若之事,不由得一陣哭一陣笑。
忽然,易子飲听門外有人敲門,但他心中煩躁不願理會。只是定定的躺在床上,任思緒紛飛。但那人敲門不止,絲毫沒有走開的意思。如此敲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易子飲終于忍受不住前去開門。房門伊開,只見韓曉月雙目通紅的站在門前,瞧她的模樣顯然已經是哭過。易子飲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也是不好受便道︰「進來罷!」說著,自己讓了幾步使韓曉月可以進來。易子飲正將房門關上,忽然覺得背上一軟已經被人抱住。易子飲道︰「曉月,你這是做什麼?」卻听韓曉月哽咽道︰「子飲,你要離開了是不是?」易子飲一愣道︰「我為何要離開?」韓曉月又道︰「你自然是要追著憐兒姑娘而去,你騙不了我。」易子飲苦笑道︰「我與那姑娘並不認識,又談何離開?」
卻听韓曉月道︰「你分明已經認出那人便是玉若,何必還要隱瞞?」易子飲一听登時大驚道︰「你怎的知道玉若?」但韓曉月卻松了抱住易子飲的手臂,易子飲轉過頭望著韓曉月,韓曉月淒慘一笑道︰「那日你受了傷回山,爹爹命我照顧你。你昏迷不醒之際,嘴里便一直喊著‘玉若’二字,足足喊了三百八十聲。」易子飲听了此言,臉色倏變,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是。卻听韓曉月又道︰「自那時起,我便知道你心中有了別人。可我也同你說過,那日我看著你痛苦的表情,我便知道我非你不嫁。我只道你今生修煉無望,想來與那人也是自今以後有緣無份。我想到這里,不禁有些希望你再也好不起來,能一直陪在我身邊便好。」易子飲听韓曉月一下子說出這些女子那百轉千回的心思,不由得心中無奈只有苦笑。韓曉月仍是沉浸在回憶當中道︰「所以,我便想加倍的對你好,讓你忘了她。自那以後,我便有空就去看你。你那時受傷,一天當中倒有一半是昏迷的。我見你叫那個名字漸漸少了起來,心中實在是開心的緊。」易子飲想到韓曉月那時每日都對自己倍加關懷,寸步不離。然而自己此時此刻心中卻滿是寧玉若的影子,不由得心中愧疚。又見韓曉月一臉的淒涼,喉頭一哽竟是什麼話也吐不出。韓曉月又道︰「那日,你重傷痊愈爹爹帶你回來。我本該是極高興的,可是心中也如有一根刺一般,始終是有些擔憂。但你那日應了爹爹,說要照顧我一輩子,我這才放下心來。」忽然,韓曉月似乎想到了一事,猛然拉住易子飲的手道︰「子飲,既然你已經答應娶我,便不會離開我了是不是?」她說到這里,眼淚到底是不爭氣的流下來。
易子飲听到這里,心知這個誤會再不解開將來必成大事,便道︰「曉月,那日我還當師父要我擔當起做哥哥的責任,出門在外好好照顧于你,並沒有想到那一層。」此言一出,韓曉月立時臉色更是煞白。她聲音發顫道︰「這麼說來,你是從未想要娶我了?」易子飲見韓曉月這副模樣,心中更是不忍。但他知道長痛不如短痛,若不此時說清以後恐怕誤會更深。只得硬起心腸點了點頭。韓曉月見易子飲承認,一時如若雷擊,怔怔不語。易子飲見她這個樣子,心中更是難受,便道︰「曉月」他話還未說完,韓曉月已經撲了上來。只見韓曉月一下便吻住了易子飲的嘴唇,易子飲只覺得懷中一甜,韓曉月已經將自己抱的緊緊。韓曉月吻住易子飲,但她到底是個女孩動作極為生澀,易子飲一愣,也不知怎的一股邪火便從小月復竄出。他反手抱住了韓曉月,韓曉月經他一抱,立時便渾身酸軟癱在易子飲的懷里。易子飲以口相就,在韓曉月的粉頸上吻來吻去,只覺得韓曉月呼吸聲逐漸粗重。伸手便要去解韓曉月的衣帶,忽然覺得脖子上一熱,卻听韓曉月哽咽道︰「子飲,我把我自己交給你,你便會娶我是不是?」
韓曉月此言一出,易子飲登時欲火全消心中一片澄明,心中道︰「易子飲啊,易子飲,你想對曉月做什麼?你如此一來,還算個人麼?」他放開了韓曉月,吸一口氣提起巴掌狠狠摑了自己幾個嘴巴道︰「曉月,方才是我不對,我冒犯了你。若你要殺便殺好了。」韓曉月見易子飲一下放開自己,又說如此之言。心中不覺更痛,眼前已經被淚水摩挲。她哭道︰「子飲,便是我投懷送抱,你也不肯要我麼?」說著,韓曉月雙手掩面沖出房門。
易子飲想起韓曉月對她的情意,又想起當年與寧玉若的誓言,一時心中紛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