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 五十二 四甲

作者 ︰ 玉縝則折

姜昕費盡全力將兩人拖回屋子,寧玉若與韓曉月均是面如死灰,誰也不願再多言。姜昕見二人這副樣子,更覺頭疼。他長嘆一聲,便合上房門任由二人去了。發生此等大事,昆侖自然責無旁貸。姜昕回了屋子心中正自思量易子飲之事,卻見門外有人敲了敲門道︰「姜師佷,可在屋內麼?」姜昕听了這人聲音,不禁一驚忙搶上前去開門。卻見屋外站了一人,滿面肅然正是鎮玒。鎮玒進得屋子便道︰「听聞方才後山雪崩,正巧讓你們趕上,不知可有受傷?」姜昕黯然道︰「我們幾人都是無事,只是子飲為了救人,不幸罹難。」鎮玒一听,面色不由得一白道︰「你是說易師佷死了?」

姜昕無力的點了點頭默然不語。鎮玒臉色飛變,過了半晌才長出一口氣嘆道︰「想不到易師佷如此優秀,但天妒英才竟然發生如此不幸。」姜昕不語,不知心中想些什麼。鎮玒見姜昕不語,知道他心中難過,便道︰「人死不能復生,還望姜師佷能節哀順變。」姜昕搖頭道︰「人生起落本就如此,生命如斯。雖然我能想通,但仍是難受。只是韓師妹與子飲尚有婚約在身,子飲這事一出,我怕韓師妹想不開,萬一做出些什麼傻事來,可要我怎麼回山交代。」鎮玒听了,便道︰「此事姜師佷還需放心,我這邊吩咐幾名女弟子日夜照顧韓師佷,保證她安然無恙。」姜昕抱拳道︰「如此便多謝鎮玒師叔了!」鎮玒點點頭,忽然長嘆一聲遠遠去了。一陣清風透過窗戶拂來,將姜昕衣帽吹動,姜昕瞧著翻飛的衣袂不禁痴了。

驚風飄白日,光景西馳流。

轉眼間,一月即過。這日姜昕起個大早,正自在院內演武。忽然一昆侖弟子來報︰「姜師兄,師父讓我來請你去!」姜昕點點頭道︰「知道了,這就去!」那弟子听了,便欣然退下。姜昕又準備了一陣,這才邁開步伐來到論道會武正殿。卻見七名昆侖長老一字排開正襟危坐,鎮玒正坐在這七名長老當間。姜昕上前行禮道︰「晚輩姜昕見過幾位前輩!」鎮玒點了點頭道︰「本次論道會武已經接近尾聲,姜師佷一路過關斬將能走到今日之位,實屬不易!」姜昕道︰「晚輩不過是運起好一些罷了!」鎮玒笑道︰「只是這次論道會武尚未結束,師佷若想捧得桂冠還需得再勝兩場才是。」姜昕道︰「晚輩自當努力。」鎮玒呵呵笑道︰「本次論道會武天青,昆侖,華嚴寺三名弟子均進入四強,實在是可喜可賀!」

姜昕抱拳相謝,卻听鎮玒又道︰「只是想不到那日勝了致秋的憐兒姑娘居然棄權而走,若是她也能參加,想必決賽更是精彩。」姜昕不由得搖頭苦笑,忖道︰「子飲身亡,寧玉若姑娘自不願在此多做停留。」鎮玒察言觀色,見姜昕欲言又止便問道︰「姜師佷可有什麼要說?」姜昕一愣忙道︰「晚輩已沒有什麼要說。」鎮玒見姜昕不肯吐露,倒也不相逼。他淡淡道︰「如此便請姜師佷靜待片刻,等時時候一到,我們便開始比賽。」姜昕點頭稱是悄然立到一旁,正此時,卻見一人走進廳來。那人衣冠盛雪,面色倨傲。姜昕見了心中一陣不喜,暗道︰「這江有裘看著便讓人討厭。」此人正是昆侖弟子江有裘。

那江有裘進了大殿,卻瞧也不瞧姜昕,徑自走到鎮玒面前道︰「師父!弟子來了!」鎮玒見江有裘到來,笑道︰「有裘,今日論道會武你自要當心,莫要如平常一般驕橫。」江有裘躬身道︰「師父交代,弟子定當謹記。」鎮玒笑道︰「本次昆侖出戰三位弟子,只有你順利走到最後,當真是不容易!」他此言一出,便听昆侖長老中有人冷哼一聲。鎮玒眉頭一皺,順著聲音瞧去,那人正是何承風。鎮玒見何承風當眾冷哼,他心中不快。但倒也不點破,而是繼續同江有裘交代幾句,無非是讓江有裘小心芸芸。而江有裘面上雖然答應,但心中卻頗不以為是,他盯著姜昕冷笑幾聲,大有挑釁意味。

姜昕平素吊兒郎當慣了,也未把江有裘的挑釁放到心里去,仍是守在一旁溫笑不語。正這時,一名月布白袍僧人進來。姜昕與江有裘一見那人,心中均是一驚尋思道︰「這明悟看似平淡,實則真元外放,功夫之高只怕我尚且不如。」鎮玒見那人正是明悟,便道︰「明悟師佷你來了!」明悟雙手合十作揖道︰「阿彌陀佛!鎮玒師伯你早!」鎮玒呵呵一笑,知道明悟乃是出家之人,不願與他多言,便將明悟送到一旁同姜昕並肩而立。明悟見身邊正是姜昕,便頷首道︰「姜施主,小僧有理了!」姜昕笑著回禮,二人一時倒也融洽。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英俊道人進了大殿,姜昕一瞧登時眉頭皺起︰「想不到這玉陽子居然也能闖進前四甲!」這人正是那日與姜昕激戰的玉陽子。

卻見玉陽子哈哈一笑上前幾步向鎮玒作揖道︰「晚輩玉陽子見過鎮玒師伯!」鎮玒見這人正是四強之一,也不好怠慢便笑道︰「原來是玉陽子師佷,本次論道會武玉陽子師佷表現上佳,真為師門爭光。」玉陽子嘿嘿一笑,轉而又拉住江有裘的手道︰「這便是江師弟了吧?真是儀表堂堂。」想不到江有裘並不買賬,冷笑一聲將手甩開昂首不理。玉陽子面色一青,想不到江有裘如此倨傲。他眼中青芒一閃,隨即隱匿,他哈哈大笑數聲,又向昆侖七大長老一一問好。姜昕見他這等討好樣子,自是嘿然不語。心中暗自盤算怎生尋個法子能揭穿玉陽子的人皮面具,好讓他原形敗露。

玉陽子向所有昆侖長老問候完畢,又向明悟道︰「明悟大師你好,玉陽子有禮了。」明悟見玉陽子如此客氣自是合十道︰「玉陽子施主過獎了!」玉陽子呵呵笑了數聲,忽然見到姜昕。他面色一冷,仍是強笑道︰「姜師兄你好!玉陽子有禮了。」但姜昕最是不怕這等裝模做樣之人,他也呵呵直笑向他回禮。二人各自肚腸,心中均是有所打算。

而江有裘在一旁望著二人冷笑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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