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莽山人跡罕至並無山路,即便是有,鐵火也不會傻到在大道上跟追兵賽跑。(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
天道衛們,每人都帶著兩三匹靈駒,一覺胯下之騎稍有疲乏,即刻換乘,鐵火又一身重甲,若真是比拼腳力,即便是覺者鐵火,也難免有力竭之時。
所以,鐵火奔到山下,一見叢林便鑽去了。
一陣窮追之後,天道衛們到了山腳。
只見這隊人,勒馬,燃火,排整,眨眼的功夫便集結好一個百來號的整齊編隊。
細看去,他們都穿著一身殷紅的長袍,頭戴黑冠,有些還佩戴了善使的兵刃。
為首一人披了件烏黑披風,胸前繡著的猛豹說明他是一名百戶,應是這幫人的統領。
這時,那為首的百戶抬起右臂露出一只枯柴瘦手,做了幾個手勢,然後又是一揮。
那群天道衛就迅速地散了去,同時,井然有序地圍向豫莽山東面,另有一騎回去叫援,好增派人手填補空當。
「枯柴手」料定那鐵火不可能穿越豫莽山,必是先鑽入山林再伺機繞出,好讓他們失了方向,所以干脆來個守株待兔。
等天道衛們各自散去,「枯柴手」的身邊只留下了數人。
火光晃動,看不太清他們的面目,但從閃亮的眸子中,可以得知個個都是高手。葉*子悠*悠
再看為首那人又做了幾個手勢,幾個天道衛隨即下了靈駒,化成道道黑影朝著鐵火的方向鑽了去……
這被委派來追拿鐵火的幾位,顯非常人,也許是剛才一直在馬背上以逸待勞的緣故,體力充沛,身法也甚飄逸,在林中的樹隙枝縫間快速地躥躍,行進異常迅捷,以至于鐵火很快就發現身後追上了三人。
其實以鐵火的修為,利用火行催動(?「」為「巽」的古體,詳見《易卷(一)》)字訣還是能輕易的甩開這三人的,畢竟他初入中覺且是丹覺兼修可合五行之力。
但豫莽山連他也是第一次來,二十多年前,他的一個師叔鐵別,一時誤入,就在這豫莽山中吃了大虧,重傷而歸,險些失了性命。
鐵別當時已入中覺境界,以鐵火今日之修為尚相差甚遠。
所以,對豫莽山中的魔物他還是頗為忌憚的,不敢全力急行,竟被後面三個天道衛給追上了。
鐵火從皇城一路奔來,自然由東面入山,但他絕對沒有往西走的打算。
這豫莽山東西而臥,往西便是深不可測,只能先深入一小段,然後往南或者往北迂回,再找機會繞出山林甩開追兵。
可眼下他被人盯著,那些人必定有辦法,聯系外面天道衛的大部隊,這樣下去他是逃不掉的。
危急間鐵火心生一計,他且帶著三人不緊不慢地進山,若真有什麼危險他隨時可施展字訣快速逃離,留下那三人墊背就是。(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只需始終跟後面三人,保持著百來丈的距離,他們若快他便快,他們若慢他便慢,在魔物看來這三人和鐵火可沒有區別,高興就統統吃掉,不高興就統統碾碎,這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胸中有了計較,鐵火便安下心神,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這人跡罕至的仙山確實是一個寶地,陰陽調諧,五行俱全,實是清修的好去處,只可惜正因如此,山中才會有那麼多神魔異類。
鐵火正感慨之際,突然發現身後三人猛地拼命追來,一下就拉近了數十丈!
難道他們識破了自己的想法,打算速戰速決?當下不容鐵火多想,他馬上意識到,還是先甩開距離為妙。
鐵火腳下發力,使出真正的提縱本領,一下躍向了遠處更高的樹枝。
這些都是萬年古木,枝干的硬度比起鋼鐵絲毫不差,否則給鐵火這麼一蹬,即便他用力再巧恐怕也承受不住,畢竟身上扛著數千斤的行頭。
可還沒等鐵火踫及那根樹枝,眼前幾道光影閃過,心說壞了。
但他身體懸空,速度又極快,方向是無法改變了,只好迅速從背後摘過巨盾護在身前,身體又一蜷縮,暗運真氣堤防,活似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球。
豫莽山層巒疊嶂,長滿參天古樹,即便是白天,林中也十分陰暗,這又是夜晚,雖月朗星稀,林中卻只能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幸是這些個人躥得高了,上層偶有幾處月光瀉入,鐵火這才被那些亮光點醒,卻也是近在咫尺。
鐵火蜷身間,已被那異物近身,初時並無感覺。但他很快發現,那幾道光影其實來自于一種細絲,此時已經纏滿全身。
那些細絲仿若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伸出,又極富粘性,鐵火被卸去了那前躍之勢,竟沒有掉落,而是被這些膠粘的細絲給纏綁在了空中。
三人終于追到近處,看到此狀並無驚訝,甚至還有幾分得意,竟躍下枝干,漫步踱來。
天道衛們走到近前,仰頭觀起,但見鐵火被那從四面八方涓涓而出的粘絲,包成了一個大白湯圓,而粘絲也越來越粗,大有滾雪球之勢。
隨著粘絲漸漸變粗,竟自泛起熒光,這才看到粘絲都伸自四周巨木的枝杈,卻不見源頭。
待那「雪球」越滾越大,已有兩人多高,也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熒光,形成了一個發著微光的巨大絲繭,微弱的光線在黑夜中竟十分顯眼。
「下來點。」
只見走在最前一人,隨口說了句。
那泛著微光的絲繭,竟听了命令似的,開始緩緩下降。待到離地三尺,說話那人已雙手合十于胸前,運起真氣。
只見他的一身殷紅罩袍已經風鼓而起,雙手漸漸分開,由掌變爪,左上右下,兩爪間形成了一個球狀空間,竟凝聚了一團青光,映得施術者那副猶如刀剜的臉頰更顯狠辣。
青光凝聚成青球,周圍泛起寒霧,不斷地向外翻涌。
泛起的霧氣由于陰冷而變得沉重,落在地上,結起一層白霜,層層霜氣堆疊,又形成一地冰碴,寒氣逼人。
「去!」
施術者雙手一托,青球跳躍而出,來到了困住鐵火的絲繭上方,高懸數尺,緩緩下落。
同時,另外二人早已來到了絲繭兩側,與說話那人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三人一起做法,每人都將手舉向那個陰寒的小球,並從掌心激射出一道青芒。
三道光線恰連接成了一個金字塔,塔尖便是那透著寒氣的青色光球,正被三道光線阻了下落之勢,停在絲繭上方一尺。
那絲繭雖纏得巨大,光芒卻十分羸弱,一較之下,立刻暗淡了許多,形成一暗一明、一大一小、一青一白兩球。
只見那青球似乎受到了三道青光的增幅,慢慢脹大了起來,直到貼著了下面的絲繭。
絲繭一遇冰球,恰似久旱逢甘露,是有多少吸多少,卻是開始結冰。
三人源源不斷地輸送著冰寒之氣,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絲繭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冰球,看似又擴了幾圈,這才罷手。
鐵火萬萬沒想到,未見黃雀,卻先被螳螂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