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宇宙 第五十八回 大派子弟

作者 ︰ 曷子

呂白繼續緩緩說道︰「你也不願意靈鹿看到這一幕吧,所以你先把他藏在了林中,他就像你的良知一樣被藏了起來,你是不忍心讓他們見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對嘛?」

「哼,快動手吧,別嗦了。葉*子悠*悠」郝彩心知作為一個殺人奪寶未遂的修真者會是什麼下場。

只見呂白一臉正色地向自己走來,郝彩仰天嘆道︰「師父啊,弟子糊涂,看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為您報仇了。」

郝彩說完即閉起眼楮等待死亡,她感覺到呂白正越來越近,雖然心中多有不甘卻已經認了罪,畢竟是她做了不仁不義之事,哪怕是為了以後給師父報仇……

要動手了嗎?郝彩感覺少年已經停在了身前,由于遲遲不到的死亡,她早已慌了心神,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恐懼,一切都完了,死會是什麼?會見到師父嗎?不會的,因為師父一生沒有做過虧心事,而她,只配留在陰曹地府受刑……

「師父!我錯了!」郝彩大叫一聲,然後睜開眼楮去面對眼前的死神,大叫道︰「動手啊!快動手啊!」

呂白一個動作快得郝彩什麼也沒看清,只覺幾道冷風從身邊掠過,然後又覺四肢一松,不由自主地往前跌落,正落在白鹿的背上,感受到這個生靈由于悲傷而微顫的身軀。

呵呵呵,居然不殺我,難道是想侮辱我嗎?在前一刻,連郝彩都覺得自己死有余辜,但對方並沒有殺她,此時卻令她更加難以面對之前的丑行。

「動手啊!殺了我啊!為什麼不殺我!」郝彩重新站起來對著呂白和張慶豐發狂地大叫,「怎麼?想讓我自責?!告訴你們我沒什麼好自責的!作為一個快要絕種的方士!孤身一人!我連修煉所需要的基本條件都不能滿足!為了給師父報仇我殺兩個有錢的大派子弟又如何?!」

原來她看呂白和張慶豐都帶著宇囊,小小年紀就已經打下良好的根基,出手又闊綽,所以就把他們當成了那些名門大派中高層的子弟了。(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

「讓我感到後悔的無非是沒有成功殺死你們!否則我就可以拿著你們的錢買到所需要的一切獨自修煉,再也不用去當什麼狗屁佣兵了!」

一通竭斯底里,郝彩似乎也沒了力氣,有些虛月兌地輕語道︰「殺了我吧,反正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牽掛我了,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只有我孤身一人……」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郝彩那因為虛月兌而煞白的臉重重地吃了一記耳光,隨即覺得那些從臉龐中擠壓出的血液又開始回流,並傳出一陣陣火辣辣的灼熱,血液又帶著這股灼熱一直流向心底,炙烤著她的靈魂。

呂白這一巴掌下去也有些錯愕,他沒想到自己竟會下意識地打了那柔弱的女孩兒一記耳光,但這也只是心中微微地一頓,他也希望這一巴掌能打醒眼前這個可憐的同齡人。

「真的是孤身一人嗎?!」呂白緊緊地抓著郝彩的肩膀,一邊看向身旁的小鹿,一邊向她質問著,「你看看他!看著他的眼楮!」

郝彩這時才意識到那只年幼的靈獸還目睹著一切,眼楮緩緩地尋了去,發現白鹿那對稚女敕的眼楮中充滿了憂傷,他關切的望著自己,卻又不知所措,讓這樣一個剛剛追隨主人的幼小生靈經歷這一切實在是太突兀了,可他依然沒有離去,反而那憂傷的眼神中閃現著一絲渴望,期許一切都會過去……

「看著他!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嗎?!這樣的他不值得你留戀嗎?!你用錢能買到修煉的一切卻買不到一個修真者應該具有的浩然正氣!」

質問聲在耳畔不斷回響,那少年稚氣未月兌卻已經有了幾許男子氣概的嗓音中也滿藏著關懷。

哎,就在昨天,我看到這少年從宇囊中大方的取出金子時,還因一閃而過的歹念而自責,可是為什麼在得到了靈鹿的信任之後還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居然利用他們的善良又傾盡全力布下了這個惡毒的陷阱!難道說我是邪惡的嗎?我不配成為風百里的徒弟!

郝彩想到這里掙月兌了呂白的雙手,回頭,使著全身的力氣撞向身後的大樹。

嗷……

一聲急促稚女敕的鹿鳴,郝彩發現自己正撞在白鹿柔軟的月復部。

原來那小鹿不忍主人受傷,竟憑借本能的靈健,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把自己柔弱的身軀墊在了郝彩那羞愧的額頭和冷酷堅硬的樹干之間,受下了這奮力一撞,頓時口鼻中流出鮮血。

郝彩看到受傷的小鹿不及多想,馬上強運體內的真元,將他們從身體的每一處導向掌心,現在她急需這些生命原力,哪怕這也是自己賴以生存的。

「所謂方術,不過是借助自然運轉中的各種臨界點進行推波助瀾,如果只是那種妄想憑借方術讓天地為其所用的貪婪者,就配不上‘方士’這個稱號,僅僅是使用方術的小人而已……」郝彩一面尋找、推動著自己經脈中那些生命真元的臨界點,一面回憶起恩師風百里的話,「真正的方士要懂得自身的渺小,在天地大勢的洪流之中選擇自己的人生,是做一根隨波逐流的牆頭草,還是努力使自己成為大道正氣那億萬個關聯點中的一份子,這選擇本身就是方士施展出的第一個方術……」

一股股先天真氣被集中到了郝彩的掌中,使那雙單薄卻日益果敢的手上泛起五彩光華,這其中有著生命的原動力火行真陽,有著能夠包藏真陽的水行真陰,有著舒展生命力的木行生發,有著阻止泄散的金行收斂,以及維持水、火、木、金運轉的土行平衡。

郝彩顧不上拿起法杖,顧不上布陣,而是將這股先天真氣直接導向了靈鹿,她要此刻就治愈這個生靈的傷痛,哪怕要用掉自己最天真、最美妙、最珍貴的東西,一根根黑發開始變白,這不是一個小女孩的贖罪,而是一位方士的醒悟……

小鹿在郝彩的全力施救下很快就復原了,又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主人臉頰上的淚水,同時周身泛起九彩光暈,一股股靈氣從郝彩還未收回的雙掌回流了過去,天地間兩個渺小生靈的真氣就這樣彼此交融,那一瞬間白掉的頭發又都真氣充盈變回了青絲……

「謝謝你們,讓我醒悟了,也許殺人奪寶可以是一條迅速變強的道路,但那條路不屬于方士。」郝彩一面輕撫著小鹿那潔白的皮毛,一面緩緩地說著,說到最後卻夾雜著愧疚與懇求,「請暫時不要取走我的命,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為師父報了仇……」

「難道,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只有殺戮嗎?」

沒想到呂白會用這樣一句話打斷,郝彩也一時愣在了那里。

「沒錯,我們都有自己的愛恨,即便是復仇,請你也不要再只想著殺戮了,這樣你會錯過伙伴,就好像……我們……」

听到呂白的這番話,郝彩忽閃忽閃的眨了眨那雙大眼楮,想要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來,而是起身去撿回自己的法杖……

「干…干嘛……」被郝彩溫柔的目光盯著,張慶豐覺得很不自然,雖然他能看出這溫柔是發自內心的,可還是不太放心。

「沒什麼,只是想謝謝你,為了讓我醒悟,冒著被分解掉的危險也要做這場戲。」郝彩說著引動法杖,從法杖上端微開的花苞處摘下一些綠色靈氣,然後將帶著靈氣的玉手貼近張慶豐的臉龐,對著一小片創口就要施展起方術。

「我…我可沒想讓你醒悟,只是…想將計就計來個反殺而已……」張慶豐說起話來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臉和脖子都漲得通紅。

郝彩也不理會,而是繼續用手上的靈氣在那片傷口旁畫出一個精致的法陣,張慶豐只覺臉頰上一股清涼,好不受用,然後又有些癢,想動手去抓,卻被郝彩另一只手拿著法杖給撥在了一邊。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盯在張慶豐臉上,張慶豐才猛然間發現他已經看了這對眼楮許久,忙把目光抽離,臉卻更紅了,平視的目光正好遇到呂白少有的壞笑,忙又泛起白眼望向天空。

呂白看到他這副窘樣心下好笑不已,打趣道︰「你就別管他了,讓他疼著好了。」

張慶豐第一次與一個女孩這麼接近,雖然他還年少,但已經懂了「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之事,又聞到一股女孩子特有的香味,即使對呂白的調侃不滿,卻只得緊張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別動,否則可能會留下傷疤的。」看到張慶豐嘴角抽動了幾下,郝彩趕忙制止道。

「傷疤可是男人的榮耀,比丹書鐵還要寶貴,慶豐才不在乎呢。」呂白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

一听到可能會留下傷疤,張慶豐更是僵住了臉,再也不敢還嘴了,只是心里罵道︰好你個呂白,平時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在別人危難之際也會落井下石,我才不會上當呢,哼,我英俊的臉上可不能留下一點傷疤,否則長大之後還怎麼讓那些女修士們倒貼,送來大把的丹藥、靈玉,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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