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豐把那幅地圖臨摹出來之後,也開始思索,可還沒想兩下,就豁然開朗一般,叫道︰「我知道這是什麼了!你看我畫得多清楚!分明就是一張藏寶圖!!」
「去去去,就想著寶啊、靈玉啊、秘籍啊,你跟通神幫那些‘卷胡子’有什麼區別?」鐵雲嬋口中的「卷胡子」指的是通神幫幫眾,這是九州人對他們戲稱,因為他們的頭發和胡子多少都打著卷。
呂白攔住張慶豐,道︰「現在還是先把這太晶寶箱中的陽動釋放出來,郝彩你畫一個最柔和的分解法陣試試。」
「那干脆用引導法陣吧,這個最柔和。」郝彩說著把法杖熟練地轉了幾圈,好像對這個明晃晃的透亮箱子很感興趣。
呂白卻否定道︰「不行,你沒有搞懂我的意思,這里面沒有什麼生氣可供你引導,都已經鎖死了,就是把它埋入地下幾百年,可能都不會被受到影響,明白了吧。」
對于方士來說,大地中涌動著生命之流,這股洪流本來就具有很強的引導作用,只要是有生氣之物都會受其影響,也正因此,大地才能承載滋生出繁茂的植被,被呂白這麼一說,郝彩不由得感嘆道︰「對啊,師父說這種黑箱透著百萬年的氣息,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引導出來,小妹太自以為是了,這就畫個木方士最初級的分解法陣吧。」
說是初級,可那法陣還是由幾個規則和不規則的圖形組成,凡是規則的圓形、多邊形、星形……都被畫得十分之標準,而那些不規則的圖形,看起來也像是特殊的符號或文字。
僅僅碗口那麼大,可這個法陣當真的精妙無比,沒有足夠的天賦和努力根本不可能一氣呵成地畫下來,甚至張慶豐還臨摹過呢,卻總是有些地方畫的不夠標準,當然,他也只是出于興趣才畫的,沒有方士那經過特殊修煉而得來的本元靈氣,空有法陣也是不行的。
呂白忙將那透明的箱子放上去,這時郝彩又在旁邊圍著靈胚畫了一個接收法陣,可以讓導引進行得更加順利。
終于,郝彩激活了分解法陣,只見箱子立馬閃起銀白色的光芒,那光越來越強,隱隱就開始透出七彩光輝。
「快引導!」呂白催促道,倒不是他更為精通方術,而是對這太晶產物十分的熟悉,此時若再敢怠慢,恐會一發不可收拾。
郝彩其實早就著手引導了,可是她發現分解出的陽動根本就不似生命之流,引導起來十分地吃力,听呂白催促,一邊點頭一邊勉力將一股強似陽光的七彩光華導向了那塊巨大靈胚。
那靈胚是張一玄兩百年前偶爾采到的,足有一抱之大,泛著均勻的蛋清色,實為靈胚中的上品,所以張一玄非但沒有賣,還出了幾十兩金子給靈石坊的人打磨,如今派上了用場。
靈胚一被那些猶如陽光的靈氣灌入,立馬變成了一塊閃耀的巨大黃寶石,四位少年卻發覺空氣開始變得稀薄。
呂白已經知道了是怎麼回事,趕緊道︰「郝彩,快將四周的生氣導向分解法陣!」
郝彩當即明白,這太晶產物之中雖然有陽動卻不是溫和的生靈氣息,于是一被分解出來就與四周的生氣進行著中和,以至于空氣中的成分都發生了改變,令人呼吸困難。
如今郝彩有著十里修為,急忙將分解法陣的靈氣微微減弱,又往身旁與她形影不離的依依身上一坐,一人一鹿心意相通似的,一個馱著主人飛奔,一個只管在經過的路上畫下圖案。
眨眼工夫,在一個規則的大圓將那些圖案全部穿起後,法陣完成了,立刻泛出高高的綠色光暈,這就是聚氣法陣,將天地間的生氣往這里引導和聚集,波動範圍可以達到十里,也正因為如此,均攤下來就令人不易察覺了。
那聚氣法陣正好將箱子和靈胚圍在其中,這時只見一個被分解,一個不斷的接收,兩物都閃著太陽般的耀目光華,俯瞰之下竟似一個綠腦袋上閃耀著一對刺目的眼楮。
隨著那透明箱子的不斷分解,它的下方竟淌出許多水來,好像冰雪融化一番,但郝彩顧不了那麼多,仍然專心分解、引導著這些光華,將其充入到靈胚。
其他人也不再多言,一直等到光華越來越弱,分解法陣上的光芒也越來越小,最後終于熄滅。
這時,張慶豐吃驚道︰「啊,箱子消失了!地上的是什麼?化了嗎?」
鐵雲嬋,甚至郝彩也覺得奇怪。
呂白胸有成竹一般,道︰「沒什麼,是水,那些陽動全部釋放出來之後,同時還會合成出水……」
張慶豐好像突然不關心這個問題,不等呂白解釋完,就已經跑到那塊閃閃發光的巨大靈胚前,眼楮越瞪越大,仿佛要把這靈胚直接看進眼里一般,大叫道︰「看!大寶石!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寶石!!」
「慶豐,快過來!那靈胚里面充滿了陽動,還十分不穩定……」
啪——!!!
呂白還沒說完,靈胚就裂了一條縫,一道高亮的光帶往外激射而出,正打向張慶豐,卻仿若穿過一個殘像似的,劈斷了他身後的一顆大樹。
這時郝彩顧不上那麼多,馬上將地上的聚氣法陣重新催動,又嘗試將靈胚裂縫中露出的光華進行引導,將它們緩緩導入天空。
由于泄露出來的光華得到了宣泄,靈胚這也就停止了開裂,可光華的泄露卻已經無法阻止,郝彩只好引導來更多的天地靈氣,使它們很好的中和……
張慶豐卻已經摔了個狗啃屎,趴在不遠處,緩了緩神只覺背上陣陣香軟,這才發現原來是被鐵雲嬋撲在了一邊。
鐵雲嬋剛起身,想要說點什麼,卻見張慶豐一臉的緊張,兩道鼻血正潺潺流出,染紅了一地……
「去死吧!」
鐵雲嬋說著朝他臉上蹬了一腳,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離去。
張慶豐捂著鼻子哭叫道︰「我這鼻子都摔流血了!你為什麼還要傷上加傷!」
再沒人願意抽空理他,都看向那靈胚中的光華不停散去,直到剩下一塊碎裂的普通靈胚。
見大家有些失望,呂白道︰「沒什麼好失望的,僅僅使用這種天然的靈胚,自然是很難收斂的住太晶光華,我也只是想做個試驗而已。」
「試驗?!不早說,剛才本少爺差點就交代了!」張慶豐已經用兩團棉花塞住了鼻孔,說起話來悶悶的。
「對,你確實本該死去,可是被我救了,所以你現在欠我一條命,以後我說什麼你敢不听就直接殺了你,反正是你欠我的。」鐵雲嬋狠狠道。
「好了,你就別說話了,讓我看看你的鼻子。」張慶豐還想說點什麼,又被郝彩打斷了,只好先讓她給自己治傷。
呂白則來到了那灘水前,發現水中果然有一張透明的的薄片,可那薄片仿佛是故意等他一樣,被呂白一看就化出一抹光暈散去了。
見此狀呂白也不多想,道︰「我們現在還需要一個黑箱,誰去買一個?越快越好。」
「我去吧,天色暗了,要抓緊時間。」鐵雲嬋說著又向張慶豐伸出一只手。
張慶豐一臉奇怪︰「干嘛?」
「錢啊,一個黑箱小的也要**百兩呢。」鐵雲嬋說的是黃金。
「為什麼問我要?呂白那里有的是錢。」
「你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嗎?我不爽就可以隨時殺掉你。」
看著鐵雲嬋目露凶光,張慶豐雖不情願,可還是利索地掏出一張金票往她手里一拍,道︰「給給給,這是一千兩,剩下的買糖吃!」
呂白又道︰「你速去速回,我們幾個先清點下‘杜世元’留下的這些物品。」
「好的。」鐵雲嬋說著已經施展速覺身法,消失在了院中……
……
鐵雲嬋跟那些‘卷胡子’費了些周折,總算是搞到了一個黑箱,趕回駐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可呂白還是跟張慶豐連夜「煮」起了那箱子,鐵雲嬋就拿過他們統計的物品清單粗略看了起來。
靈玉和黃金的數目很大,這可是整個杜家祖祖輩輩經營決勝團的積攢,沒想到就這樣斷掉了,錢財還當真是「死不帶去」。
清單上的典籍項更是豐富,各種丹方、法門、符籍、煉器圖譜等等,加起來竟然有兩千多本,甚至其中還有幾本上古典籍!
器具項,也登錄著幾百樣不錯的兵器和法器,都是成品。
總之,書籍器具繁雜,有些還只是個標號,連名字都沒,鐵雲嬋一時搞不清楚,靈玉更是各色各樣,也不好搞得清,到最後她只得到了一個黃金的數目,整整一百萬兩……這甚至已經夠建個幫派了,如果是小派還能開兩三個!
不多會兒,那個黑箱也純化完畢,卻借著燈光看不出紋路。
第二天,他們又將箱子對上朝陽好一番照探,仍是未從箱底看見出什麼端倪,別說線條,甚至一個小坑小點都沒,這才作罷。
呂白早見結果與自己預想的差不多,終于總結道︰「好,這說明那地圖不是每個黑箱都有,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到底是‘杜世元’、‘高人’、通神幫的人,亦或是另有其人,這些我們也無法確定,總之,若以九州安危為己任,現在就有了兩條線索,一個是這黑箱材料的源頭,一個是這張地圖。」
「我建議先去尋寶!」張慶豐愣是認定這是一張藏寶圖。
呂白示意他別急,繼續道︰「在此之前,要先將剩下的一場斗技進行了結,做人要講信譽,可能以後我都不會再參加斗技,但這一場必須打完,不能毀掉斗迷們期待的決賽。」
郝彩有些擔憂地道︰「那個全殺可不簡單,‘杜世元’調查了那麼久,也只查到了他的大致來歷而已,對于他為何能憑空施法仍一無所知,一定要打他嗎?」
呂白有力地點了下頭,道︰「對!一定要打,這不只是考慮到斗迷,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全殺到底什麼來頭,為什麼他殺人的時候可以如此安然。」
見大家贊成,呂白又向鐵雲嬋道︰「雲,這次還要煩勞你與我陪練,為了打敗全殺,我已經制定了特訓計劃。」
「那現在就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