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呆坐在床上,使勁揉搓著頭頂上的亂發,恨不得立刻出現在晨陽面前。
她狠狠心,對晨陽說,「晨陽,你還是回去吧,一會兒就要上課了,我難受的厲害,不願起來,也不願動,你快走好不好?」
「不好!小雅,你是不是不想見我,是不是?是不是你也怪我了,是不是啊?我喜歡你,小雅,你知道的!小雅,就讓我看一眼好不好,看你一眼,我就放心了,行嗎?外面這麼冷,我都要凍僵了,你要是不願意跟我說話,我把雞湯給你送進去行不行,只把雞湯放下,就走!你老是不吃東西怎麼成呢?你這樣子我更不走了,等你喝了雞湯我才走,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你是在懲罰自己嗎?還是在懲罰我?你這個傻瓜,是不是你姐知道了,說你了,啊?你說話啊,小雅,你不告訴我,我就在這里等著,秦小雅!你听到了嗎?」
小雅隱約從電話里听到晨陽急促的敲門聲。「小雅,開門,開門啊!」
晨陽的這句話倒提醒了小雅,昨晚上張琴看見她跟晨陽抱在一起,會不會打電話告訴秦琪啊,想到這里,小雅的腦子更亂了。
「晨陽,求你了,好不好?我不餓,你趕緊回去復習吧!都要期末考試了,人人都忙著復習功課,你卻曠課出來,萬一再被班主任發現怎麼辦?晨陽,你要是願意,把雞湯放在門衛那里成不成,或者就放在門口,待會我下去拿,現在,我真不想動,我,我不方便。」
「我不管,你不見我,我就不走,反正,只有見到你的面,我才走!秦小雅。」
說完,晨陽咬牙切齒得掛斷電話。
小雅還沒反應過來,晨陽的電話又來了,「秦小雅,你就是不想見我,是不是?越這樣,我越不走,直到你見我為止。」
小雅再打,晨陽已經關機了。
謝晨陽!你想急死我嗎?小雅一邊埋怨,一邊氣急敗壞得找著自己的衣服。她捋捋頭發,模模胸口,穩了穩精神,不停得給自己打氣。秦小雅,秦小雅,你一定要鎮靜,晨陽他就是這樣子不管不顧的對你好,你一定不要傷害他,一定,這是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須要做的。
有一瞬間她真想任晨陽這樣下去不管他了。也許,只有讓晨陽徹底傷透了心,才能對自己死心,今後,也不會因為自己跟子軒的事而傷心。
可是,不去見晨陽的理由縱有千百個,卻說服不了小雅自己的心。她的心驅使著自己去見他,去看看他。晨陽,他,萬一再出點事怎麼辦,她這樣瞞著他,已經夠對不起他了,難道還要他孤零零得一直等在樓道里嗎?
不用細想,小雅就知道晨陽在外面會有多冷。除了樓梯中間的那扇玻璃窗,上下左右,整個樓道里都是空蕩蕩的。身體再健碩的人,在這樣天寒地凍的時候,也會扛不住的。何況晨陽一向是一個極愛美的人,曉風說,晨陽從來不穿秋褲,一條加厚的牛仔,就能過冬,即便是大雪飄飄,晨陽也會為了保持自己的體型,衣衫單薄。
唯一讓小雅奇怪的就是,盡管晨陽的粉絲那麼多,偏除了她跟小雅,他又很少跟其他的女生來往,真不知道他穿成這樣,究竟是為了誰而容?
小雅一直一直在心里不停得跟自己打氣,最後一次了,遂著自己的性子,以後再不會這樣任意妄為了。哪怕見了他,拒絕他啊,罵他一頓,只要讓他離開那里,不要挨凍,不要再為自己擔心,不要再為自己做傻事,也是好的!
子軒跟晨陽的面孔不停得在自己眼前交織著,最終還是可憐兮兮的晨陽佔了上風。
小雅出門的時候還安慰自己,我只是去看看他,看看他有沒有事,會不會凍感冒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都跟另一個男人這樣來了,怎麼還有臉接受晨陽的關心和喜歡呢!所以,晨陽,原諒我,原諒我的卑鄙,在你面前還要裝得這麼純潔,無辜,其實我不配,不配你對我這麼好。
小雅焦灼不堪得給晨陽打電話,心里盤算著該怎樣跟晨陽做個了斷,可,晨陽那種性子,會輕易相信自己說的話嗎?萬一被他查出來怎麼辦,尤其是她的學費,就算瞞得再密不透風,他總有一天會知道是子軒給她交的,而她的那起案子,到現在都音訊皆無。
小雅現在唯一盼著的,就是晨陽知道真相的時間,晚一些,再晚一些,最好在他已經忘了她以後,才會知道這件事情。而那時,對他來說,秦小雅這個人,已無關輕重了吧。
小雅從小區門口打了一個車,直奔自己租住的公寓。
「小雅,你,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你不是在里面睡覺嗎?」
晨陽目瞪口呆得看著突然降臨的小雅,呆住。
他不記得自己已經在小雅門口等了多久了,久得自己已經絕望了,四肢僵凝,手腳冰涼,連帶著心也是冰涼冰涼的。他還以為今天果真見不到她了,都想回學校了,沒想到,小雅還是來了,背著一只碩大的書包,嘴里呼呼喘著粗氣,跌跌撞撞得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樣子的小雅讓晨陽頗有些招架不住。他疑惑得看了看身後鎖得緊緊的房門,下意識得看向小雅來時的方向,滿月復疑惑得看著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小雅,不是口口聲聲說在家里睡覺難受得厲害不願下床嗎,怎麼,怎麼卻是從外面回來了呢?看著小雅慌慌張張有些逃避的眼神,想起她剛才在電話里說話時奇怪的語調,晨陽不得不承認,小雅,騙了他。
許是跑得急了,小雅說話的時候不住地咳嗽,「晨陽,晨陽,你沒事吧,你在這里等了多久了?凍壞了吧!」
晨陽跟個傻瓜一樣一動不動得呆坐在冰涼的石階上,嘴唇凍得都有些青紫了,面色也有些潮紅。晨陽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罩衫,唯一的一件羽絨服,被他鼓鼓囊囊得抱在懷里,透過衣服拉鏈間的縫隙,小雅看見了一直保溫壺被嚴嚴實實得裹在羽絨服里面。
小雅看了一眼,趕緊扭轉了頭,眼角卻有些濕了。
「謝晨陽,你怎麼這麼傻,干嘛不穿上羽絨服呢,樓道里這麼冷,要是感冒了怎麼辦啊!」
小雅掩飾樣得裝作扭頭咳嗽,悄悄模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