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次戰斗場面,說實話,按照作者大綱,小凡能發威的機會還真不多……)
「‘龍口奪食’是一種很刺激的游戲,曾經還有耆老提議,要把它作為麥克法斯蒂族人的成年禮考核,只是最後當代族長認為它實在太過危險,所以拒絕了這個提案,只在重要節慶,或有客人來訪時,才由家族派專員前往奪食以為慶祝之用。」這時,費雷突然露出曖昧的神情,「此外,族中的男性成員往往在結婚前,會為了證明自己的雄武,去搶一頭烤好的赤鹿做為聘禮送給女方……」
「但我認為這樣太小氣了,將來我至少要送給莉莎五頭、不,十頭鹿才行!」此刻,費雷的眼中好似綻放出萬丈豪光,刺眼的讓比爾都流出淚來,當然,那是為了憋笑所泛出的淚光。
三分鐘後,失血過多的赤鹿抽蓄著倒在地上,而已經玩膩的黑龍也漸漸張開了嘴,一股灼熱的氣流逐漸凝聚在它的舌後。「看,黑龍要吐息了!我……」因為還未到使用魔杖年紀的緣故,查理只能低聲說話,但隨即便被比爾給強行捂住了嘴。
紫墨色的龍炎霎時間便將赤鹿給烤得外皮焦脆、通體熟透,那濃郁的肉香直讓人垂涎三尺。其後,黑龍人性化地露出驕傲的神色,上下打量著外皮金黃油亮的烤鹿,並緩緩地張大了上下頦,準備要大快朵頤一番。
掣電轟雷間,一道紅色的光束從離凡爾納不遠處的樹叢中掠出,將黑龍打了個趔趄,幾乎同一時間,有道人影輕盈地縱到了烤鹿之旁,一把將之抱起後,轉瞬間便「幻影移行」離去。
兔起鶻落間,眾人皆反應不過來,等到回過神後,就見暴怒的黑龍成弧狀地吐著龍息,沿著那道人影的藏匿處向凡爾納等人燒了過來。
「跑!」凡爾納最先做出應對,他一把推了下韋斯萊兄弟,並扯著呆滯的費雷,往樹林中沖去。
奔行片刻,凡爾納躍過了一個斷裂的樹墩,尖聲問道︰「見鬼,費雷,這到底怎麼一回事?那個人影我總覺得有些熟悉,他該不會是……」
「那是我爸……」費雷這時的神情就如同走肉行尸一般僵硬無比,要不是凡爾納拉著,或許恍神的他還會留在原處被活生生地燒死。此刻,他又用一種縹緲的語氣補充道︰「昨晚我求他幫我奪一份烤鹿肉,讓我招待朋友,而他也答應了……」
要不是在這緊張關頭,凡爾納恨不得就此趴在地上瘋狂大笑。費雷的父親就是麥克法斯蒂家族的當代族長,他完美地完成了龍口搶食的任務,但卻差點把自己唯一的兒子「賠」給了黑龍。
盡管有「幻身術」的隱藏,但黑龍仍是發現了凡爾納等人的蹤影,畢竟他們逃跑的動靜實在太大,彎倒折裂的草枝無不顯示他們的位置。黑龍張開了蝠翼般的雙翅,頃刻間便追上了眾人,同時洶涌澎湃的龍息襲卷而來……
「清水如泉!」凡爾納舉起魔杖大吼,彈指間一道水柱沖天而起,抵消了龍息,並產生濃厚的霧氣,讓他們多了幾秒喘息的機會。
「費雷,你快‘幻影移行’回去通知你的族人。比爾,你帶著查理向東方跑,我來拖住這條黑龍。」凡爾納急聲道。
「不行,我們也……」另外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卻隨即被凡爾納不耐煩地打斷︰「這里只有我跟費雷會‘幻影移行’,而查理只有三年級,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哦,你們都給我閉嘴!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如果我真的撐不到別人來救援,也能自己用‘移行咒’逃掉,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好……」被凡爾納推了把後,費雷艱難地點了點頭,隨即身體開始緩緩地旋轉起來,「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話音未落,他便噗的聲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而格蘭芬多的獅子在此時就顯得不如拉文克勞冷靜了,比爾和查理均抽出了魔杖,倔著不肯離去,但隨即便被失了耐性的凡爾納用魔法把他們彈射到了遠處,至于他們是否因撞斷無數枝丫而導致內傷,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矯健地避開又一道龍息,凡爾納緩緩地回過頭去,輕笑一聲,「我本來打算晚點再來偷偷模模找你麻煩的,但竟然你這麼急著被抽血剝皮,我就成全你。」隨著霧氣盡散,黑龍身形的輪廓逐漸顯現,凡爾納的眼底閃過一絲戾色,手腕輕抖,三道「暴熊推拒」不分先後地襲在龍軀月復部,將它向西方打退了二十多英尺遠。
「一、憤而吐息。」凡爾納喃喃言道。
為此,黑龍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炙熱的龍息逐漸匯聚于它的口中,但幾乎就在同一秒,凡爾納所發出的「寒冰射線」也擊在他的舌根處,高溫與極凍交會,產生了劇烈的爆炸,一陣驚天巨響過後,敗鱗殘甲紛飛,黑龍的上下顎幾乎分開成了一百八十度。
「二、無頭蒼蠅。」
黑龍慘嚎數聲,無力辨別方向,龐大的身軀搖搖擺擺地墜落,轟然撞倒了無數高聳的林木,反應機敏的凡爾納並未因此而停下動作,迅速推算其落點後,一個「泥沼術」便出現在對方身下。
「三、自墜陷阱。」
半邊龍軀埋于地面之中,黑龍狼狽地扇打著雙翼,泥濘飛散四起,而當凡爾納的身影顯露于其眼前時,它猛地一甩箭尖般的龍尾,迅若飛矢地向凡爾納刺去,卻被對方輕易地閃過,反而是那激起的池沼淋了它滿頭。
「四、十面埋伏。」
手中魔杖畫過如山巒起伏般的優雅曲線,霎時間,沼澤旁的參天大樹突然活了起來,枝條藤蔓恍若爪般向黑龍攫去,盡管它在三息之間便全數掙月兌,但終究是被制得緩了些許。
「五、不見天日。」
趁此機會,凡爾納連連施展「眼疾咒」,成功使黑龍雙眸盡瞎,隨後他手中魔杖如長劍般砍劈,白金色的光刃順著對方顎角下的傷口再劃出一道狹長的血痕,霎時間噴濺的污血沖天而起,在天際畫出一彎墨色的虹彩。
「游戲……結束。」凡爾納面色肅然地念出這句話後,就不禁尷尬地吐了吐舌,面皮稍紅,為自己剛才的裝模作樣感到羞愧。
隨後,凡爾納從懷里取出一個被施加過「無痕伸展咒」與「群流匯聚」的水晶瓶,用魔杖指揮著它飛到黑龍的傷處旁,半滴不漏地將新鮮的龍血吸入。
起先,黑龍瘋狂地甩動著蛇頸,但卻被凡爾納的「禁錮魔咒」所束縛,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它掙扎的力道愈加弱小,吼叫聲也顯得無比嘶啞,但凡爾納對此卻沒有多少愉悅之情,他默默計算了下時間,眉梢一皺,一個「真空咒」改變了龍顎傷口處的大氣壓力,漏刻之間,黑油般的血水恍若連綿的箭矢般飛射而出,全數灌入懸空的水晶瓶中。
「新鮮的負能量液、負能量液……」凡爾納哼起曲調,並輕快地揮舞著魔杖。
十來秒過後,水晶瓶周遭泛起粉色的光彩,凡爾納招了招手,它便沿著柔順的弧線飛回到掌中。半分鐘轉瞬即逝,這段時間里凡爾納給黑龍灌了些「補血劑」,又稍加處理了一下對方的傷勢,好不容易忙完了這些,幾乎就在他剛喘了口氣的同時,費雷浩浩蕩蕩地領著一群族人,以及跌得鼻青臉腫的韋斯萊兄弟,撥開林間樹椏,匆忙地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