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幽暗的密室中坐著三個極其衰老的人,他們面前的屏幕依然在顯示著候選者大廳的景象。候選者大廳內鬧哄哄,只有林甲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三十六號的生命體征很弱,似乎已經昏迷了,也許他長時間的缺水和饑餓,已經餓暈過去了。」科多在屏幕上翻看著著各種數據道。「嘿嘿,餓暈了?各項能力優秀的戰士,居然三十多個小時就暈了。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麼?」身材高大的老者冷哼一聲道︰「別耍小聰明,繼續看著。」
科多暗嘆一聲,繼續沉默。
大廳里的混亂此刻還在繼續著。金獅伙同十幾個人奮力砸著大門,那特制的金屬門在這群人砸過之後逐漸有些變形,但稍一休息,那門卻又逐漸地恢復了原樣。甚至門的表面被砸出來的凹陷痕跡也在逐漸消失。
「媽的!怎麼回事!這門有古怪!小過,小過死哪去了?」金獅暴躁地回頭怒吼。「在這里,老大!」一個清脆的聲音回答道。人群中擠出一個男孩。這男孩年輕得有些過分,最多十六七歲,臉上稚氣未月兌。
「你過來看看,這他媽是怎麼回事?」金獅喝道。小過身材瘦小,很輕易地從這群大漢中擠了進去,仔細地查看著那扇門。半晌之後,他伸手道︰「把那個折斷的金屬椅子給我。」
有個蹲在旁邊的大漢把手中從金屬椅子上折下來的椅腿遞給他,小過接過之後,用尖銳的金屬椅腿刮了刮門。轉頭臉色鄭重地道︰「獅子,我們這次恐怕麻煩了。這門是七號金屬為主的合金制造,中間還摻雜了部分柔性金屬。在確保強度的同時,充分利用了柔性金屬的韌性,具有特定的回復性,硬砸恐怕不是辦法。」
砸門的眾人一片嘩然,金獅反倒冷靜了些,「有什麼辦法沒有?」小過猶豫了一下道︰「除非有炸藥,這門的厚度不會超過三十厘米,只要有高聚合炸藥,二十克以上就足以破壞。」「廢話!人人都是檢查過後,洗澡換衣服進來的,上哪找炸藥去?」有個面目陰狠的候選者喝道。
「還有更糟的,邊上的廁所我也觀察過了,也是整體無縫設計。甚至連下水道也窄的塞不進一條胳膊去,看來我們這次真的是被算計了。」小過年輕的臉上閃過一陣無奈。
「住口!你們放屁!組織不會害自己的戰士!」軍團的人大聲喝罵道。小過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正想說話,金獅伸手按住他的肩,低聲道︰「冷靜,不能亂。榮耀軍校居心叵測,我們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鐘危險。記住,我們現在首要的是如何出去,不是和軍團那幫孫子火拼!帶上你們技術部的幾個人繼續查找出口。我就不信,這里會一點沒有漏縫。現在就看你們的了。」
小過的臉上出現了一片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堅毅,咬著牙道︰「獅子,你放心。現在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也不想死。我再帶人去查一下。」金獅贊許地點了一下頭,回頭向眾人喝道,「大家休息一下,保持體力。」
「這幾個是什麼人?」密室中的老人伸出干瘦的手指在空中點著,屏幕瞬間定格放大,出現了幾個人的頭像。科多躬身道︰「十七號金獅,四十五號小過,那個小胡子的是三十二號路易斯。所有資料已經同步,閣下可以隨時查看。不過閣下,還要繼續關著他們麼?再關下去他們的情緒就要徹底失控了……」
「人,是一種奇妙的生物。有一種人,只有在困境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潛能,這一種人可以稱為豪杰。如果還能影響甚至引導他人的話,這一種人,我們就稱之為英雄。為了一個英雄,犧牲總是要有一些的。我們已經習慣了犧牲,如果你和你的老師一樣有野心的話,你也必須要習慣。」聲音沙啞的老人緩緩道。「是的,閣下。」科多深深地低下了頭,讓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候選者大廳卻已經開始騷亂了。
「這是什麼?」金獅揪住一個候選者厲聲喝道。「這是我的,你想怎麼樣?」那個候選者被金獅單手提離了地面,奮力掙扎著,手中卻是一個瓶子。「金獅,瓶子里是水。」另一個南方軍團的候選者奪過瓶子驚喜地道。
「水?!」金獅臉上的肌肉抽搐,獰笑著道︰「都是一樣進來的,你為什麼會有水?」旁邊那個南方軍團候選者忽然怒道︰「不但有水,他還有壓縮食品,明顯是事先準備的。為了避開我們,剛才這家伙進食的時候偷偷去了廁所。被我發現的。他媽的,軍團的雜碎。那怪他們一點不著急!」「混賬,難道是專門針對我們?」
「廢話,你看不出來麼?他們個個有備而來,主要就是針對我們的。幸虧我們及時發現了他們的陰謀,否則再等個一天,我們又渴得月兌水,又餓得沒力,他們隨便來一個人就把我們全收拾了。」「軍團這幫孫子好歹毒!」「好一條奸計,借口榮耀軍校招收學員,他們打算把我們南方軍團的精英一網打盡!」南方軍團的候選者都是破軍上將的手下,個個性如烈火,暗地里早就看軍團不爽了。這下有了借口,立刻掄起凳子就砸。
以路易斯為首的軍團候選者都是貪狼上將的手下,當然毫不示弱。于是暗影中兩個大軍團中的精英上校,金獅和路易斯在眾目睽睽之下象兩個流氓一樣互相斗毆。而在旁邊的兩派候選者平日里早已看對方不大順眼,此時又見對方似乎個個蠢蠢欲動意欲圍毆,要對自己方不利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忍不住還干嘛要忍?本來只是還是推推搡搡的混亂中,不知誰喊了一嗓子︰「打他媽的!」
于是兩幫人同時一擁而上,一時間大廳里陷入了混戰。這些暗影能夠進入榮耀軍校的候選名單的自然個個都是身手矯健,臨陣對敵經驗豐富無比。一旦動起手來,都是狠厲凶悍的拼命殺招。沒人注意到,剛剛喊了一嗓子的林甲,此時已經悄然躺在了桌子下面。林甲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偷偷看了一下打得不可開交的雙方,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