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離開了廢都,一路向東行進。離開的最初幾天四周似乎還有暗影的烏鴉小隊出沒,林甲知道那是菊部猶雪派來,在一旁沿途監視的。
後來的幾天,沿途開始逐漸荒蕪,這是一種徹底的荒蕪,綿延幾百里,幾乎不見一個活物。連一直暗中監視的烏鴉小隊也絕跡了。
「他就這樣放過我們了?」林甲有些疑惑地問獵潛。
獵潛沒有說話,回答林甲疑問的是七分,「他是個多疑的人,不模清對手底細不會輕易出手,這次老家伙和我都沒有露面。再加上你的身手鎮住了鬼影子,他有些模不清底細,所以暫時不會動我們。因為對他來說有的是時間,東部地區畢竟是他的地盤。」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路都會被他暗中監控起來?」
七分拿起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酒,冷笑道,「除了他自己跟來,我還不信有人能盯得住我們。他的傷怎麼樣?」
正在幫林甲取彈片的路易斯道︰「十幾處彈片傷,背後的傷沒把他砍死算是運氣了。」
林甲苦笑道,「這個家伙還真是難纏,我差點被他算計了。」
路易斯搖頭道︰「我在烏鴉小隊五年了,在我的記憶中,他還從沒失手過。他簡直就是一個專為殺戮而生的怪物。當然,在我看來,你也是個怪物級別的家伙。」
林甲的身體突然一抖,驚訝地回頭。路易斯皺眉道︰「很痛麼?我還沒開始縫合傷口。」
「我不需要縫合也能好得很快。停下車,左面似乎有人。」林甲皺眉道。車輛停下之後,果然在路邊的雜草中伏著一個人。
這人似乎已經筋疲力盡,披著條黑斗篷,蓬頭垢面,臉上的灰被汗水沖刷,留下了一滿臉的污跡。嘴唇也干得發白,裂出了一道道口子。一看到榮耀軍校的學員們發現了自己,這人狠狠罵了一聲「晦氣」,立刻戒備地跳了起來。
看到這個人,林甲臉色頓時古怪起來,隨即大笑起來道︰「你是……臥龍嘯?哈哈哈,你怎麼這付德行,啊哈哈哈。」
那人一呆,看了看林甲,怒氣沖沖地道︰「是老子我。有水沒?哥在這地方快待了兩天了,補給什麼都沒了。你再晚來半天就得給我收尸了。」
林甲扔給他一瓶水,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應該在廢都的麼?」臥龍嘯接過水瓶,仰著頭一口氣灌完,坐在地上喘息著。好一會兒臥龍嘯才罵罵罵咧咧講起了他的經歷。
自從上次接了那個倒霉任務,幫破軍拿到了「野獸之心」後,臥龍嘯就沒一天安生過。多次被追殺,一路上打打逃逃。追殺他的人分成好幾批。破軍的手下在追他,是為了殺他滅口;菊部猶雪的探野獸之心的消息。最離譜的是連一伙科技聖城的人也在試圖追殺他。
臥龍嘯自覺在廢都已經呆不下去了,只能偷偷跑路,在荒漠里和追殺者玩起了捉迷藏。追殺者是甩掉了,他自己也把自己折騰得彈盡糧絕只剩半條命。
想起自己以前在西部呼風喚雨的日子,再看看眼前這般落魄的光景,臥龍嘯滿肚子邪火,滔滔不絕大罵林甲和天痞,聲稱自己不該听了這兩人的餿主意,跟著林甲來廢都。
臥龍嘯精明至極,一看到林甲假扮的王虎上校,立刻明白了這是些什麼人。所以一邊在嘴里大罵著林甲,一邊卻抱住林甲不放手,連連道謝︰「王虎兄弟,我可算找到你和榮耀軍校的弟兄們了。我有關于野獸之心的重要情報。」
听得榮耀軍校的學員們直皺眉,要知道榮耀軍校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向來隱藏在暗影軍團的背後,基本上沒有外人能夠知道榮耀軍校的底細。這家伙倒搞得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外人一樣,純粹是個亂攀關系的自來熟。
但獵潛一听到「野獸之心」,心中巨震,二話不說就把臥龍嘯給架上了車。臥龍嘯老實不客氣,躺在車里吃吃喝喝。一邊吃還一邊用鼻子嗅著,「好像有酒,能不能給我一口?」
七分只能翻著白眼把手里的酒壺遞給他。
臥龍嘯嘿嘿一笑,把酒壺里的酒一飲而盡,愜意地舒了一口氣。拍著林甲的肩道︰「王虎上校,雪中送炭啊。還是你們榮耀軍校的哥們講義氣啊。不像我原先那個搭檔,哦,就是那個林甲。太他媽沒義氣了!一到廢都就不見他人影了,就剩哥們一個在苦苦支撐。忒不是東西了,你說對吧?」
林甲氣的牙癢,這廝簡直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可又拿他沒有辦法。誰讓自己現在是所謂的王虎上校,榮耀軍團的三十六號學員。
「好了,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說說‘野獸之心’的情況吧。那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獵潛盯著臥龍嘯道。「有一句謊話,我立刻殺了你。」臥龍嘯一愣,干笑道︰「怎麼會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呃,那個……還有酒麼……」
臥龍嘯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當得知所謂的「野獸之心」是生化狂人里斯特研發的獸化基因藥劑時,七分一呆,隨即苦笑道︰「我想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動物基因和人類基因通過特殊方式互組,形成變種。里斯特就是因為這個大膽的想法和一系列駭人听聞的實驗被稱為狂人的。而且也因為這個被聯邦政府以反人類罪起訴並追捕多年。」
「反人類罪?」林甲心中一動,問七分道,「如果里斯特被捕,按照聯邦法,他會被判多少年監禁?」
七分沉吟道︰「反人類罪,加上他曾經是聯邦重罪,最起碼也得二百年以上。基本算是終生監禁了。」
林甲一陣頭大,里斯特這種罪大惡極的家伙似乎都不夠資格使用冰凍監獄。兩歲的自己不知道犯了什麼彌天大罪,難道是上輩子造孽?林甲忍不住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