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凱兄!哎呀,好久不見了啊!」管冠南見來者是沙穎地區人大工委主任楊庭凱,趕緊站起來寒暄。看到管冠南的目光掃向緊隨自己身後的小伙子身上,楊庭凱忙介紹說︰「治業,這就是管專員,你管叔。冠南,這是我姑爺,姑爺進家,咱討口酒喝不過分吧。」鄭治業也忙湊到跟前,笑著招呼︰「管叔!」
管瑩他們見來了客人,紛紛起身去了別的房間。
「咱倆從黨校同學到今天快二十年了,你可是第一次蒞臨寒舍啊。」管冠南笑著打趣楊庭凱道。
「這次來省城看病,想跟你聯系,又怕你灌我酒。哎呀呀,真是不見想見,見了又害怕啊。」楊庭凱擺出一副認真的模樣望著管冠南,又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姑爺,「就是為了不怕你灌酒,我才把他帶來了。這孩子現在擔任鹿城縣縣長職務,剛從丹麥回來。以後,還指望著老兄你提攜他哪!」
管冠南的眼神在鄭治業臉上停留片刻,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又仿佛有那麼一絲欣賞。總之,在鄭治業看來,那眼神里有些意味深長,捉模不透。
「既然帶來了酒搭子,那咱哥倆兒今天就要喝個痛快,不醉不罷休!」管冠南微抬下頜示意文珺,「快準備點下酒菜過來!我們……」
楊庭凱忙打住話頭︰「別讓弟妹忙活了,下酒菜我帶來了。治業,把咱下邊車里的悶糟魚、醬蒲菜和鹵狗肉拿上來。對了,我還帶了幾瓶極品沙穎大曲呢,這玩意兒如今比五糧液還貴。對了,听說你今晚同省委書記喝的也是這個?」
管冠南心下一驚,心想這才多大點兒工夫,連同書記喝啥酒這人都能知道,可見此人非同小可,以後自己要多留心了。楊庭凱見管冠南愣神,忙打哈哈說︰「沒啥,別驚訝,省委招待所所長是我大佷子,我們都會給你保密的。」
保密?這年頭,這些事還能捂得住?說不定就在此刻,在沙穎相當一級干部中早就傳開了。管冠南暗自思忖,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壞事,省委書記請自己吃飯,說明咱和領導關系近,領導看重咱,這里頭的意思可就能經得起推敲了,借機震懾一下個別勢利小人也無不可。雖然心里已經轉了幾個彎,管冠南臉上依然帶著笑,不動聲色地說︰「老兄,我這次被組織上派到沙穎工作,實屬突然哪,正想多听听你的意見呢。」
「唉!一言難盡哪,這幾年沙穎被那伙人折騰得一塌糊涂,綜合實力成了全省的鍋底。不過,干部倒是出了一批又一批。現如今,當地是數字假、文憑假,連孩子也都變成假的了。」楊庭凱嘆息道,「沙穎現在急需你這樣的領軍人物去開創局面呀!」
「孩子怎麼能作假?」管冠南有些驚訝。
「干部百分之九十都生二胎,可上報的一胎率數字是百分之九十五。」楊庭凱正說著,門鈴響了,「治業來了,咱們以後再談這些吧。今天只論友情,不論其他。」
鄭治業搬了三個大大的包裝箱上來,累得氣喘吁吁︰「管叔,像你這樣級別的干部,咋住七樓呢?搬個東西也不方便。」
「就這還差一點沒弄到手呢,副廳級干部擠正廳級別的房,不住高能行嗎。」管冠南透著幾分無奈,望著他們倆說,「人家可不會考慮文珺有多年的風濕性心髒病。對了,箱子里都裝的啥寶貝,快打開看看。」
「你以為是人民幣哪,想得美!這是姑爺孝敬我這個病號的,今天,我就借花獻給你這個如來佛嘍。治業,快打開,讓你管叔審查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