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藤給每個學生都準備了宿舍,但除了不願住家里的,一般人只是用來午休,下午放學便回家,中午的伙食則是在學校食堂解決。食堂佔地面積很大,配備的廚師、傳菜、服務員等也很多,軟硬件標準都堪比外邊一定檔次的餐廳。
一放學,尤勇便熟門熟路似的帶著莊正來到餐廳的二樓,搶到了一個靠窗的好位置。
「竟然不供應酒!服務太不到位了。」點菜之後,尤勇一邊給莊正遞煙一邊喋喋不休的抱怨。
「我不抽煙。」
「這不是在教室了……」
「不用。」莊正搖頭,透過推拉窗看外面,雖然視線範圍有限,但入眼卻讓人心曠神怡,下面有一個池塘,邊上綠蔭蔥蔥,這在鬧市區餐廳還真難尋到。
尤勇自己點上煙,又笑道︰「莊哥,你對卓文絮那小妞,有沒有興趣?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打听到她很多信息,幫你搞定她!」
莊正不解︰「我為什麼要對她有興趣?我是來讀書的,又不是來泡妞的。」
尤勇沒想到他說得那麼正經,干笑道︰「這個……讀書為了什麼?為了將來更好的賺錢;賺錢為了什麼?就算不是全部,玩更好的女人也是其中之一吧?所以古人雲,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根本目的一樣,現在運用也不耽誤,一個用大頭、一個用小頭。再說,現在誰還能指望交個女朋友就結婚啊?找個日用品而已。」
「日用品?」听著他的理論,莊正不禁好笑,「夜用吧?」
「夜用也是‘日’用品。」尤勇YD一笑。「以卓文絮的身姿樣貌,別說臨時日用品,就是長久女朋友也是綽綽有余吧?你就沒想法?」
莊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卓文絮跟你有仇?」
「啊?沒有啊!」尤勇不解的問。
莊正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今天剛認識,還是尤勇主動搭訕,根本沒有幫過他什麼,憑什麼值得他處處著想?
尤勇不禁苦笑︰「你不是懷疑我吧?我如果只是要拉攏人,只要把這麼個意思放出去,那些對卓文絮有想法的人,還不主動巴結我?我是真的覺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樣,是值得認識、交往的朋友。」
「如你所說,她的條件確實非常好,你就沒想法?」莊正奇怪的看著他︰「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我呸!」尤勇手里的煙差點驚得掉了,壓低聲音道︰「我靠,未來幾年,我還要大量更換‘日用品’呢,你這話要傳成謠言,我還怎麼混?」此時二樓也有不少人了,但這靠窗的幾張桌子還沒有坐人。
「就算你喜歡男的,也是接近林佑那樣白白女敕女敕的秀氣男生吧,可別找我。」
「我日!老子才沒喜歡男人呢!」尤勇停頓猶豫了一下,認真的說︰「好吧,我實話實說。那妞以前在三中,從初中到高中,喜歡她的男生不計其數,付諸行動跟她搭訕、表白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結果你猜怎麼著?沒有一個婉言拒絕的,直接拒絕算是最幸運的了,很多都被批評教育、訓斥、羞辱、甚至罵得狗血淋頭!」
「真的假的?」莊正有點驚訝,看那卓文絮似乎有點小刁蠻,但一個16歲的女生,以前就那麼猛?
「真的!我班有個同學,見別人把種種橋段都用過了,想要另闢蹊徑制造機會,利用一次她身邊沒人的時候,從她旁邊跑過,然後摔倒地上裝休克。只要她能扶他、拉他、送醫務室,或者叫人來幫忙,都給了他親近的機會,當然最好是人工呼吸啦。結果被她識破了,你猜怎麼樣?」
他想要吊胃口,莊正卻不置可否,沒有追問,只好接著說︰「她不是鄙夷的不屑而去,也不是斥罵羞辱,竟然抬腳就是一頓踢打!其中一腳還踢在了我同學。嘖嘖……到後來我那同學見到她都遠遠的躲開。她要瞪起人來,我們都感同身受的覺得下面涼颼颼的!」
「哼!那你還唆使我泡她?」
「我這不看你氣場足,鎮得住她嘛!」尤勇訕訕笑道︰「有人能把她收拾了,也算是替我們三中男兒們出了一口惡氣!」
「……」
莊正自不會卷入他們斗氣,而此刻,他感覺有人沖他來了!
二樓雖然不少人,但還有很多位子,而他們所在靠窗處,就幾張桌子,最好的已經被他們佔了,卻有一群人直接往這走過來了,這讓莊正想起了那天塞入垃圾箱的,以高說的身份,要找幾個人尋釁報仇,再正常不過了。
「你們兩個,起來!」六個男生在旁邊站定,其中一人冷冷的喝斥。
「干什麼?我認識你嗎?」尤勇毫不畏懼的站了起來。
「雜碎!滾那邊去!這不是你們能坐的位子。」另外一個口氣不善。
「笑話!這位子你們包下了,還是你提前佔位了?」尤勇針鋒相對,兩個對六個,打是打不過了,但他不信對方能在餐廳公然打架,有人圍觀,他可不想弱了氣勢。
「媽的!現在的新生都這麼牛烘烘的嗎?」一個人上前推了尤勇一把。
雙拳難敵四手,尤勇不便還手,只能怒喝道︰「干!想打架啊!有種到操場單挑啊!」
「操你M、挑你M!還有你,他M聾了啊?說你你!」
尤勇和莊正身高相差不大,但尤勇要粗壯很多。另外一個人一邊罵一邊上前欺負更瘦弱、不敢站起來的莊正,從後面抓住莊正的頭,使勁將他的頭往桌上撞去!
這事不是第一次干,其他四個人雙臂抱在胸前看分開看熱鬧,防止尤勇逃走,也不讓其他用手機之類拍攝到完整錄像證據。
就在這時候,旁邊推拉窗「嘩」的一下被拉到了一邊,大家還沒有看清楚、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一個人往窗外跳!
「別——!」
包括尤勇、包括所有圍觀的都嚇了一跳,打不過也不用跳樓啊!那幾個人也心驚起來,他們打了就打了,不會留下明顯痕跡,就是打臉也不會太重。可從樓上跳下去,要是摔斷腿了就瞞不了,必然讓家長、校方知道!要是家庭背景深,就會升級、不再是學生間的問題了。
莊正怎麼可能會跳樓逃跑?他是見那人口出污言、上來就要把他的頭往桌上撞,于是不客氣的出手了!反手近身擒拿,將那人抓起,拉開窗戶便扔了出去!他的動作太快、加上根本沒有人想到,卻讓大家都以為他嚇得跳樓。
四、五個人驚叫著撲了過來,想要抓住跳樓逃跑的‘莊正’,這在莊正眼中,當然是來襲擊他、再不濟也是救扔出去的那個人。雖然肯定救不到了,可也不能仍由他們五個人過來疊羅漢啊!
他已經站了起來,屈膝略頓,腳步挪動間雙手更是左右開弓的快速擒拿!
一個!
兩個!
三個!
四個!
五個!
遠處圍觀學生看來,就好像一群人搶著跳樓似的,前赴後繼的從窗戶飛了出去!這太不可思議了,讓大家都驚呆了。等到最後一個,沒有人遮擋了,才算看清楚,是莊正抓著扔出去的,而不是搶著跳樓!
「啊!摔死人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都反應過來,但卻沒人敢過來窗口看,紛紛往樓下跑,準備繞到那邊去看死傷幾個。
尤勇抹了一下額頭冷汗,他之前對莊正的態度很好,只是覺得合得來。此刻才發現這家伙可真不是一般的學生,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人往樓下扔,還接連扔了五個!狠人哪!
「他們……莊、莊哥,這是不是重了點?」這一聲莊哥叫得心悅誠服、格外尊敬了。
莊正指了指外面,「自己看!」
尤勇咽了一下口水,讓自己心安一點,同時暗暗祈禱,第一天上學就傷倒一大片,雖然不是他出的手,也月兌不了干系。等他忐忑望向外面,見六個人一身泥水的在池塘里面亂成一團掙扎,才長吁了一口氣。這池塘只做景觀用,不是天然的,不會很深,淹不死人。有池水削弱重力,也不會摔傷。
「是哦……下面有個水池,我都忘了。」尤勇神往的看著莊正︰「莊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要做就做到了。你也能,但他們人多,你怕。」莊正淡淡的說,又見還有一些人遠遠圍觀他們,「話說,我們還繼續吃嗎?」
「呵呵,不吃了!被人圍觀不舒服啊。我請莊哥到外面吃!」尤勇不是怕圍觀,是怕這風頭出得太勁了,會被高二、高三的老生聯合報復!趁著沒人認識先閃——雖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外面喧鬧一片,從二樓下去的、一樓听說的,全跑出去圍觀了,把池塘邊的榕樹上聲聲叫著夏天的知了都嚇跑了。今天剛來的新生,只是看個熱鬧,而以前被欺壓過的高二學生,看著他們渾身泥水的在里面翻騰,都是興奮的暗暗叫好。
「莊哥,你要紅了……」出來時尤勇由衷贊嘆,「我現在相信你能一統常青藤、對外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莊正微微皺眉,「既然有些事情避不了,那就一下狠點殺雞儆猴,以後才能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