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侯古雲在一霎那之間看著面前的古凡,這個自己的次子,竟然就這樣愣住了半晌,似乎是不認識他了一般,然後用沙啞地聲音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不錯,我的命星的確是西宮白虎七宿中的參宿……」要知道,命星對于武者來說,是至高的秘密,不會有多少人輕易地將自己命星的所在告訴別人,就算說漏了嘴,也多半是因為必死之局,或者太過托大,覺得能夠將對方殺死滅口,這種情況下,古凡居然一口就報出了平原侯古雲的的命星所在,不得不說讓古雲覺得匪夷所思而耐人尋味了。
古雲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一名善于易容的星階強者易容變化成古凡的樣子,前來套取他的話,甚至是想趁他不備,將他刺殺。
毫無征兆的情況之下,房里的氣氛變得詭譎了起來,寂靜,在這一霎那之間,沉默地就好像要殺死房里所有的,有生命的東西。
「因為參宿最近有菱有角,微微紅,是不祥之兆!」古凡說的話,無異于引爆整個房里壓抑氣氛的火藥,瞬間讓面前的古雲暴怒了起來︰「逆子!大軍作戰在即,你竟然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意圖擾亂我軍的軍心!若你不是我的兒子,我現在就可以按照軍法斬了你!」
古凡看到面前火冒三丈的平原侯古雲,卻是在心里嘆息了一聲,繼續淡然地說道︰「父親大人,天時地利皆不在我,此次前去接應援軍可就有些詭異,敵軍兵力是我軍數倍,為何一直圍而不攻?難道是準備等我軍糧草耗盡,自行混亂?只要是蒼原上的人,都知道,伊犁要塞貯存的糧草,足夠欽天軍全體消耗三年,三年時間,就算伊犁要塞還沒有解圍,赫人自己的兩百萬大軍就先因為糧秣不濟,率先撤退了,還打什麼打?」
未等古雲反駁,古凡又朗聲道︰「若是說這些赫人顧及伊犁要塞城高池深,那請問,伊犁要塞內只有十五萬守軍,剩下的二十多萬大軍幾乎就是在露天扎營,吃掉外面的大軍,幾乎易如反掌,為什麼他們不動手?甚至連包圍圈,都是刻意擴大了許多,事情如此詭異,您難道半點都看不出來嗎?」
「夠了!」平原侯古雲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已是提高了許多,誰知道古凡竟然將聲音又提高了一些,壓過了古雲的聲音吼道︰「為什麼會這樣,正是因為敵人知道我軍唯一的指望就是援軍,若是以援軍引得我軍精銳出戰,圍而殲之,則伊犁要塞再堅固,也不過是虛設……這還只是最好的打算,若是他們在天京城廣布流言,再施以反間,我們古家搖身一變就從一門忠烈變成了賣國叛徒,死無葬身之地啊!」古凡說到這里,似乎是一下子勾起了心中那最慘烈的回憶,猛地一下,兩行英雄淚竟是滾滾奪眶而出,墜地有聲。「父親……請您三思!」
平原侯古雲見到古凡竟然當面墮淚,不禁心中一震,好好地思量起古凡之前說的話來了,不錯,外面保守估計也有兩百萬大軍,竟然不主動進攻,而是與欽天軍耗著,確實有些詭異,就算伊犁要塞城高池深,外面的二十萬大軍可以說只有最基本的一些鹿角,柵欄保護,完全可以利用人海戰術吞下,敵軍卻沒有這麼做,難道……真的是想用我軍唯一的祈望的援軍來做一番文章不成?
但是……古雲心中不禁思量道︰「但是這來信確實是高太尉的手跡,說龍驤部和虎踞部遭到了敵軍的截擊,要他帶領精銳里應外合,打通道路,然後會師……若是不去,高太尉所部會不會反而認為我古雲有二心呢?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嗎?」
古凡看到古雲默不作聲,似乎是在思索,知道自己說的話,多多少少打動了古雲。但願他能夠做出與前世不同的抉擇!古凡在心中暗自祈禱道,古雲的決定,真的是關乎整個古家的生死存亡啊!
誰知道古雲思量過後站了起來,對著古凡說道︰「凡兒,即便事情蹊蹺,為父也非去不可,一來是軍中無戲言,朝令夕改,實在不是為父帶兵的風格,再者,援軍一事,應當屬實,畢竟為父接到了帶領援軍的總指揮殿帥府高太尉的傳,上面的確是高太尉的手跡,說龍驤部和虎踞部在外圍遭到了敵軍的圍堵,希望我軍提供幫助,里應外合,打開通路,若是按照約定的時間,我軍不至,高太尉難免會認為我古雲有二心,反而弄巧成拙!」
「父親……去不得啊!去不得……」古凡正要爭辯,卻听得古雲「啪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房的門霍然開啟,卻是進來四名全副武裝,青色鎧甲的武士,每一個都是星魂階的境界,顯然是古雲自己的親隨。
「侯爺,有什麼吩咐!」這四名侍衛一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本不該出現在平原侯古雲房里的,一身黑衣的古凡,立刻如臨大敵,一個個手握兵刃,將威壓散開來,就恍如一柄柄出鞘的劍一樣。
平原侯古雲看了看眾人,又對他們介紹道︰「不必緊張,這是本座的次子古凡,來軍中看本座,只是還有三個時辰左右,大軍就要出了,本座實在沒有時間與愛子敘舊,你們就先帶他去廂房休息!」
那四名侍衛一听古雲說面前的這個黑衣男子就是他的次子古凡,也就是現在聲名顯赫的禁軍雲翼部統領,鎮守北疆威風城的古凡小侯爺,頓時一個個面露喜色,忙不迭地對古凡行禮道︰「拜見小侯爺,屬下不知小侯爺身份,多有冒犯,罪該萬死!」
古凡哪里好意思這四名星階強者對自己這般畢恭畢敬,急忙將他們扶了起來,平原侯古雲又開口道︰「凡兒,這四人是我的親隨,以後大家便是如一家人那般就可以了,不必對他們太過拘束……」
「父親……」古凡似乎還想說什麼,古雲卻是厲聲道︰「還不帶凡兒下去休息!」
「遵命!」四名侍衛站起身來,對著古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小侯爺,這邊請……」
古凡見古雲一意孤行,本來已經準備將自己的身世說破,來勸阻古雲了,怎奈何突然進來了四名侍衛,他也只好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