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人有點像叛逆期的孩子之與父母的關系,他說什麼她都會第一時間、條件反射似地反對。
「哪里不好?」
連她都沒想到自己打扮起來也是光彩照人,如果頸間掛一條鑽石項鏈,蘇籽言沖著鏡子飛了一個魅眼,心想︰那就是集高貴與妖冶于一身了。懶
「太妖了。」他輕輕地吐出三個字。
看她扭腰擺臀,顧盼生姿,優美的背部線條一覽無疑,肌膚勝雪,細膩如上好的瓷器,那份嫵媚和妖嬈令人浮想聯翩。
她的妖只能在他的面前綻放。
蘇籽言秀眉輕擰,不服氣地撇撇嘴︰「拜托,是我穿,不用您發表意見。」
「既然你出席的是公司活動,你的形象便代表公司形象,所以必須遵守公司的著裝制度,不然,我有權扣你工資。」他慢條斯理地告知,模樣正經得像聖人下凡。
假公濟私,人前裝佛人後像魔,蘇籽言暗罵一句,又不願遂了他的心意,便故意挑了一件大紅色的連衣裙換上,凌少默見了,一句︰「太艷了。」害她繼續換裝。
紅色太艷,綠色太俗,皮草太華麗,格子太隨便,露背的太妖,低胸的太暴露……走馬燈似地換下來,蘇籽言實在是累了,誰說女人試衣服永遠不知疲倦,她算是償到個中滋味了,猛然發現他怡然自得地坐在一邊,眼底分明透著促狹,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原來自己折騰了半天,成了他的消遣,從架子上扯下那件白色公主裙進了試衣間,換上一看,還別說,只有這一件配上毫無裝飾的頸,至少完美無憾。蟲
「好看。」他見了,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從沙發上站起來便走,連卡都不用刷,只到了月底寄個帳單打款,再次印證了他經常光顧的事實。
今晚作東的居然是凌越集團,主客是某知名大銀行的總裁,有錢有勢的男人,養尊處優慣了,也看不出實際年齡,但憑大月復便便的肚子,加上凌少默叫他陳叔,50歲以上不會有錯,其他還有幾位陪客,俱是有頭有臉的人。
「世佷,今天怎麼想起叔叔來了?」兩人一邊握手一邊寒暄,對方眼神向她溜過來,眼楮大放綠光︰「這位小姐以前沒見過。」
凌少默便將她介紹過去︰「這位是我的秘書蘇小姐。」
「幸會。」陳總松開凌少默,便握住她的手,一邊摩挲一邊打趣︰「少默的口味總是那麼清淡。」
墨黑的眸底,閃過一絲陰慍,凌少默俊眉微揚,淡淡一笑︰「陳總見笑了,都別站著,坐下談。」
蘇籽言得以抽回手,心里卻像吞了一只蒼蠅覺得惡心,誰知對方接著說出來的一句話令她大跌眼鏡︰「凌總,今天難得高興,不如讓兩個小姐換個座位,你看如何?」
「如果我說不可以,陳總不會見怪吧?」凌少默依舊是淡然一笑。
席中除了蘇籽言听不懂,這不輕不重的一句意味著什麼,其他人頓然明白,陳總更是連忙舉杯道歉︰「不知者不為怪,我自罰一杯。」
「陳總客氣了,這一杯算我敬你吧。」凌少默邊說邊抽干了杯中酒。
女伴們照例沒有一個是正牌,不是二女乃便是情人,大家開起玩笑也是毫無避忌,唯獨到了她這里,個個正經八百地,凌少默不知怎麼轉了性,來者不拒,都替她代了,看得女人們一個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羨慕嫉妒外加恨。
「外面都說凌總冷血無情,今日一見,那些傳言還真是信不得,這樣憐香惜玉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羨煞個人了。蘇小姐,這杯我敬你,你一定要喝了。」陳總的女伴打扮得花枝招展,扭著水蛇腰走到跟前,一張嘴更是巧舌如簧,一看便是經常出沒上流社會的主。
蘇籽言已經听出了這頓飯局的意圖,原來凌越因為龍氏驟然抽資導致資金短缺,意欲向銀行貸款,現在已經達成目的,正事談完,男男女女便喝著酒只聊風月。
「金小姐與其羨慕,不如坐下來切身體會一下凌總的體貼。」蘇籽言含笑起身,將她按在椅子上,端起酒杯款款走向對面。
凌少默贊成的事她要反對,反之,他反對的事她會舉雙腳贊成;現在,他要借錢,她少不得出點「力」。
「小言,別鬧。」
她和他認識的時候還只有20歲,女敕得像一掐就斷的水蔥,小臉小手小腳,再配上單薄的個子,在他面前整個一沒長開的黃毛丫頭,他喚她小言,像得了寶貝似地寵著。
除了他,沒有人這麼叫她。
這一聲「小言」,他也很久沒叫過了,突然這麼一喊,倒像是在呼喚她的前生,可是,他憑什麼這麼喚她?又憑什麼命令自己別鬧?只愣了一下,她已扭到陳總身旁。
「陳總,臨來的時候,我們凌總交待了一個任務,要我今晚好好陪您。」蘇籽言拋過去一個媚眼,在金小姐的位置上坐下了。
「小言——」他的聲音提高了半度,不用看,臉色一定沉下來了,恢復了慣常的冰砣樣。
哼,看你裝大尾巴狼到什麼時候?
「蘇小姐沒騙我吧?世佷真的有這麼說過?」看來陳總的酒還沒喝到位,尚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凌少默的女人誰敢亂動?
不過,一雙色迷迷的眼楮卻像刀子一樣割裂她的衣衫,在她的身體下游走。
也難怪,座中一干女人個個花容月貌,渾身上下珠光寶氣,蘇籽言並不是最漂亮的那一個,卻是最獨特的一個。烏發漫不經心的攏在頭頂,露出一大截白女敕細膩的頸,白色公主裙很襯她的氣質,從頭到腳都透著天然去雕飾的意味。
看來得加點猛料。
「陳總可否賞面就著小女子的手干了它?」蘇籽言淺嘗一口,將杯子遞到男人口邊,魅笑如狐。
素指縴縴,杯沿上一抹唇印,散發出妖嬈的紅,男人喜不自禁,低了頭便要來個變相親吻。
「小言,還沒喝,怎麼就醉了?」凌少默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笑著奪過杯子,從背後環住她,「不就是一條鑽鏈嗎?等會我陪你去買,別生氣了,嗯?」
所有人都會意地笑了起來,她是他的小情人,因為願望沒有得到滿足而矯情,爛俗的戲碼。
「凌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樣一個可人,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摘了來給她呀。」陳總打趣道。
蘇籽言豎起食指在唇上一點,送至男人的唇邊︰「真的?陳總,說話可要算數噢。」
她原本像一只薄荷糖,清新淡雅,這一鬧,卻像夾了酒心的女乃糖,舌忝去外面的糖衣,驟然嘗到里頭的濃烈,令人驚喜之外,又沉醉其中。
「世佷,我追加50億,她今晚跟我走。」陳總酒壯色膽,何況今時不同往日,求人總是要負出代價的。
凌少默面色一寒,令周圍的空氣驟然下降到了冰點︰「陳總不會也喝醉了吧。」
「凌家世佷,你有沒有搞清狀況?除了我看在世交的份上答應放貸給你,其余幾家銀行不是推托便是借故,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一點情面不留,陳總臉上也掛不住了,漲成了豬肝色。
凌少默將她拖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一步,各位請慢用。」拉著她揚長而去,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
晚風習習,星光燦爛。
「放開。」酒店外,蘇籽言站定,冷冷地啟唇。
月輝下的她,披了一身清冷的光芒,偶爾霓虹閃過,臉上半明半暗,像捉模不透的精靈,他忽然嘆了一口氣,低低地問︰「要鬧到什麼時候,才算完?」
「永遠。」她昴起頭,眼神冷得像一塊冰,輕而決絕地吐出兩個字。
凌少默的心像被黃蜂蟄了一下,他曾判她無期,她還他永遠,這樣也好,兩個人撲咬著對方,誰也不撒手。
「上車,我送你回去。」李澈將車子開了過來,凌少默拉開車門,示意她上去。
蘇籽言譏諷一笑︰「現在是私人時間,我應該可以自由支配吧。」她跳到路邊,用國際通用的打車手勢,向上伸出大拇指,夸張地扭動著腰肢,要多風.騷有多風.騷。
「1,2,3……」凌少默在心里數數,以免自己控制不住行動。
一輛車挨著她停下,蘇籽言覺得有些眼熟,看車窗徐徐搖下,顧不上多想,操起甜得發膩的噪音︰「帥哥,可以搭你的車……」